想起短篇小说 林 白 曾经认为,短篇小说应该是一种精致的叙述艺术,有着特殊的讲究和别样的技巧,是那样地戴着镣铐跳舞,那样地可遇不可求,如同一阵闪电,或者风吹花落的瞬间。 现在看来,风吹花落我仍是认可的,取其自然。至于特殊的讲究和别样的技巧的那种精致,我却不以为然了。我越来越感到,短篇小说不要过于较劲,不要用力太猛。开头散淡随意最好,从容不迫慢行。结尾当然要紧,但也不必追求奇嵥,有一点转折就不错了。 这就是我希望自己能写出来的短篇小说。 《某年的枪声》大概符合了我的想法,但其实它并不是我为了“短篇小说”这种体裁而特意构思出来的,而是为了还《作家》宗仁发先生的稿债,从长篇小说裁下的篇章改写而成。 最近看到上海的评论家张新颖有关短篇的一个发言,他说短篇小说可以胡写(大意),像一块矿石,过于讲究会把自己限制死。长篇小说须变成自足的东西,短篇小说则可以不自足,可以敞开。我特别认同这样的说法。 一个短篇小说,可以敲成一块矿石的样子,也可以做成精致的项链。我天生觉得矿石好,矿石朴素、广阔、有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