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音乐剧没有老祖宗,所以我们有太多的尝试、太多的实验要在这个阶段完成,哪怕失败了也要做,这是时代给我们的机会”,9月24日,由制作人李盾制作的音乐剧《啊,鼓岭》在北京举行新闻发布会。从音乐剧《蝶》《爱上邓丽君》《妈妈再爱我一次》到《啊,鼓岭》,李盾一直尝试着用音乐剧这艘舶来的船承载着中国的文化元素,行驶到更加宽阔的艺术领域。李盾称:“想让中国的音乐剧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必须要有自己的风格和审美,无论手段多么的国际化,中国的元素和情感不能丢。” 我对中国故事有感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音乐剧《啊,鼓岭》的演出中,许多观众对这首耳熟能详的音乐记忆深刻。在这个讲述中美友谊的故事中,这首歌曲让该剧有了一些古香古色的中国气韵。对于音乐剧题材的选择,李盾称:“我没有刻意地想要去做什么样的题材。其实每年找我做音乐剧的人很多,我每年回绝十几个是有的。我做什么都是自然地,就是我必须有感觉,有触动。我认为这种触动很多属于中国人的情感和审美。我是一个中国人,是在中国的土壤里成长起来的一个制作人,我的基因决定了我的审美。” 李盾介绍,从音乐剧《蝶》开始,《啊,鼓岭》在题材的选择上是最为国际化的一个作品,整个剧的主人公甚至都是一个美国人,但是在呈现上却始终没有离开中国的文化元素。李盾说:“《啊,鼓岭》这部作品在创作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有一幅水墨画,就像一个打开的屏风一样,中心点就是有一棵树。我当时设想的就是整个舞台都是用张大千的泼墨重彩的感觉来做。实际上这是很悬的,因为这种大写意的东西在国外的音乐剧里是很少的,音乐剧大部分的景都是写实的。但是多年的音乐剧制作经验让我逐渐有一个底,我才敢做这样的事情。” 除此之外,李盾说:“这个音乐剧里的情感也是中国人的情感,其中还有我自己的故事。我第一次走进柳杉王的时候,我就想要把我儿时的故事加入其中,就是这个剧开头的三个孩子在玩坐花轿的故事。这三个童年的小伙伴就是我小时候经历的故事。这次在北京演出,我还特意跟我这两个儿时的伙伴说,你们一定要去保利剧院看《啊,鼓岭》,他们问我演的是什么,我说演的是咱们小时候的故事。” 一直尝试走国际化路线 从音乐剧《蝶》开始,李盾创作的音乐剧先后在韩国的音乐节上获得大奖,故事中的东方元素被越来越多的亚洲观众所接受,但是对此,李盾并不满足,李盾表示:“这些年我制作的音乐剧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国际化,在每个作品中尝试能把更加国际化的元素加入进去。实际上《啊,鼓岭》这个故事,我已经开始在做走向国际的准备,一个是在百老汇演出,一个是要做成音乐剧电影。” 李盾介绍:“《啊,鼓岭》,我们请的是百老汇最好的导演之一,编舞我们把现代舞放进了这个故事。现代舞是从来没有进过百老汇的,把现代舞放进来,对百老汇也是一个改变。我让现代舞大师殷梅来做这个舞蹈总监。这种尝试连美国导演都说,将在百老汇出现一种新的舞蹈语汇,这就是现代舞的元素。这个尝试刚开始我也想行还是不行,我开始找殷梅来排这个舞蹈的时候,前三周我连排练场都没来过。我为什么不敢来呢?我怕编舞和导演他们俩吵架,结果架没吵起来,还形成了一种新的舞蹈语汇。导演很聪明,这个现代舞是一个完整的舞,被他剪成了9段,放到了不同的地方,最终这个现代舞的加入把音乐的美感放大了,把人的情感放大了,使这个作品变得更东方,又更符合国际化的审美。实际上从音乐剧《妈妈再爱我一次》到这次的《啊,鼓岭》,我们一直尝试着走更加国际化的路线。我们尝试着一步步的这样做,决不能闭门造车。” 我曾惨得一声叹息都没有 在中国的元素和国际化的表达两者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李盾认为这个感觉更像是在练杂技,稍有闪失就会满盘皆输。李盾称:“并不是每次实验都是成功的,这么多年做了一些成功的音乐剧,但是也有做得很惨的。” 李盾透露:“我做的音乐剧《王牌游戏》惨得不能再惨了,惨得连一声叹息都没有。《王牌游戏》投资1900万,不算灯光、音响,制作费用极其庞大,连指挥都是美国人。我试图做一个完全国际化的作品,但是失败了。《王牌游戏》是我当时的制作团队里一个美国人抓的故事,从剧本朗读开始,我就觉得不接地气。另外把魔术放在音乐剧中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事情,历史上没有成功的案例,但是因为我的犹豫,没有及时叫停,因此越陷越深。这个故事从美国人的角度来看是非常不错的,节奏啊,幽默啊,都是美国人的。而且用了最好的美国导演,音乐剧《狮子王》的编曲,世界上六大魔术师我找来了四个,连景都是贴金箔的。最后这个戏在东莞演了10场,我说叫停吧。” 李盾反思这个戏的失败说:“所以说没有一个好的故事,开始就是灾难。而且这种中西合璧的艺术形式,在一开始就要有中国文化的基因。你没有这个基因,你注定是失败的。《王牌游戏》的名字是老外的,故事也是外国人喜欢的,中国人看了没有感觉。这是我从最早做音乐剧《白蛇传》开始跌得最大的一个跟头,原因就是因为它太美国了。我是在中国的土壤里成长起来的一个制作人,基因决定了我无法做一个完全美国化的作品。所以无论怎么调,硬伤就在那里。但是我认为这个跟头摔得也很值,这是老天送给我的一个礼物。它让我更加清晰地知道,作为一个中国的制作人,在做音乐剧这条路上什么是行不通的。” 尝试才能找到新的可能 有过《王牌游戏》的失败,李盾称:“我渐渐地摸索到了一些经验,但是我仍然不敢保证每一次在音乐剧中的尝试都是成功的。音乐剧每一次新的尝试一定是冒险的,比如这次在《啊,鼓岭》中加入现代舞。音乐剧就是娱乐产品,娱乐产品里面,这么多年里没有人敢把现代舞放进去,可能有部分的芭蕾。比如说《歌剧魅影》,有一些芭蕾的片段放进去。我们把现代舞放进去是冒风险的,但是也让我们找到了一种可能性。在中国做音乐剧,我们赶上了一个没有框架的时代,在美国百老汇这样是不行的,不能轻易尝试。美国百老汇是非常保守的,很多人是不敢做这样的尝试的,因为音乐剧在美国有传统。在百老汇做音乐剧就像在中国做京剧一样,你一动,就不对了。会有人对你说,你怎么动了老祖宗的东西了。但是咱们的音乐剧没有老祖宗,所以我们很多的尝试、实验要在这个阶段完成,哪怕失败了你也要做,因为老天给我们这个机会了。太保守你是没有机会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们想走向国际市场,必须大胆尝试,哪怕失败。我每次都在冒风险,都在摸索着前行,也许成功,也许失败。但无论如何,你想在百老汇,想在国际上有你的一席之地,一定要形成一个你的审美、你的风格。” 李盾说:“除了内容上的尝试,我也在音乐剧的形式上做更多的尝试,今年我尝试打通电影和音乐剧的通道。我要完成的第一部音乐剧电影就是《妈妈再爱我一次》,这也是中国第一部音乐剧电影。我觉得在中国,如果想要推广音乐剧,打开这个通道是必须的,否则一场一场演太辛苦了,会累死在路上的。但是音乐剧的现场演出还是最根本的,音乐剧电影会是一个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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