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西贝柳斯不“特供”

　在音乐界即将结束2014年对150周年诞辰的理查-施特劳斯“狂轰滥炸”般的纪念后，2015年的纪念热点也纷纷揭晓，西贝柳斯诞辰150周年便映入眼帘。事实上，作曲家周年纪念一直是驱动古典音乐界音乐会曲目规划和创办创意活动的动力之一。被纪念作曲家的作品在纪念年集中上演，包围式的讲座、论坛和学术讨论贯穿全年，音乐学范畴的挖掘旧作或制作范畴的旧作新演赋予纪念年与众不同的价值。

    两家统筹机构的互动纪念

    负责统筹2015年全球西贝柳斯纪念活动的是两家芬兰官方机构。一家是总部位于赫尔辛基的西贝柳斯协会。西贝柳斯协会类似于瓦格纳之友协会，在挪威、德国、英国、美国、日本和立陶宛设有分会，既承担起学术研究的重任，也起到组织乐迷和推介作曲家作品的作用。芬兰的总会由芬兰文化基金创设于1957年，也就是西贝柳斯逝世的那年。协会建成后一方面筹款竖起了西贝柳斯塑像，另一方面举办了西贝柳斯小提琴大赛。这一大赛创建于西贝柳斯百年诞辰的1965年，每五年举办一届，已跻身于全球最为显赫的小提琴赛事之中，中国的小提琴家陈佳峰和王之炅都是这一比赛的优胜者。2015年是纪念年，由此2015年11月末举办的西贝柳斯小提琴比赛也被纳入到纪念活动中，评委中有华人小提琴家林昭亮的身影。

　　还有一家负责统筹全球西贝柳斯纪念活动的非官方机构是今年特设的西贝柳斯故乡的哈默林纳基金会。哈默林纳距赫尔辛基一个半个小时车程，是一座恬静优美的小镇，西贝柳斯就是1865年在这里出生的。西贝柳斯故居毫不起眼地坐落于市中心一条零星散落着快印店和小餐馆的街上。从哈默林纳附近奥朗科沃利山上的观光塔向四周望去，绿茵葱葱的地貌和瓦纳亚维斯湖的湖光水色延绵不绝。西贝柳斯在描述家乡的景致时曾说：“这就是我写《芬兰颂》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风景正如音乐那般，大气、磅礴，但平易近人。

　　西贝柳斯基金会曾在2014年发起了首届西贝柳斯作曲大赛，评委会由芬兰作曲家卡佳-萨利亚赫出任评委会主席，马克-安德烈和马格努斯-林德伯格等也在评委中。比赛组委会已收到584部来自全球各地的参赛作品，将于2015年3月底宣布获奖作品。比赛设有三个类别：合唱作品、钢琴独奏作品、小提琴或小提琴与钢琴作品。合唱类优胜作品将于2015年11月在哈默林纳演出，钢琴独奏作品将于2015年8月在芬兰曼塔音乐节首演，小提琴类别的优胜作品将收入2015年的第十一届西贝柳斯小提琴比赛的第二轮演奏曲目中。这也是两家统筹机构之间的绝妙互动。

　　事实上，2015年的年末将注定是热闹纷呈的“西贝柳斯月”，除了协会主办的全球瞩目的小提琴比赛在赫尔辛基举行外，还有基金会主办的第六届西贝柳斯国际学术研讨会会在哈默林纳举行。届时全球顶尖的西贝柳斯研究学者将汇聚一堂与年轻的学术论文提交者探讨西贝柳斯的影响和地位，为2015年纪念年收尾。

    芬兰不搞特殊化

    与学术讨论和比赛相比，芬兰在纪念年演出方面的悄然无声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无论是统筹芬兰130多个音乐节，其中包括近20个古典音乐节的芬兰音乐节协会，还是为芬兰20多家交响乐团服务的芬兰交响乐团协会，或者芬兰最大规模的综合性艺术节赫尔辛基艺术节，都没有在2015年为西贝柳斯“特供”的意思。这是因为一方面即使在平日，西贝柳斯已经在芬兰的音乐机构演出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属于常态化“特供”而无需在纪念年更加突出。另一方面，芬兰音乐人对作曲家诞辰纪念不以为然，正如赫尔辛基艺术节总监埃里克-索德布隆姆插科打诨式说的：“作曲家诞辰或者逝世真没什么好纪念的，他们结婚的日子才值得纪念。”当然，西贝柳斯的长寿也为推广尚处于版权保护期的西贝柳斯的音乐带来稍许不易。上个月就传出维也纳爱乐乐团因为版权费过高而拿下了原本打算在新年音乐会中上演以示纪念的《忧郁圆舞曲》。

　　于是在波澜不惊中，芬兰城市拉蒂的西贝柳斯音乐节便成了芬兰最大规模的纪念演出系列。西贝柳斯音乐节由芬兰顶尖的拉蒂交响乐团主办，是全球惟一以西贝柳斯作品为主题的音乐节，每年8月底到9月初举行，为期一周。2015年的音乐节除了在举办地拉蒂西贝柳斯音乐厅驻场的拉蒂交响乐团以外，也迎来BBC交响乐团和赫尔辛基爱乐乐团的加盟。三支乐团都由芬兰指挥家执棒：萨卡里-奥拉莫、奥斯莫-万斯卡、朱卡-佩卡-萨拉斯特、音乐节总监奥科-卡姆和赫尔辛基爱乐乐团桂冠首席指挥总监列夫-塞格斯坦。音乐节期间将演出的是西贝柳斯全部现存的七首交响曲、《库勒沃》、小提琴协奏曲、《列敏凯宁组曲》和其他诸多交响诗。

　　在这些常态化的系列演出中，有一出管弦乐作品的舞台呈现构成了芬兰对西贝柳斯诞辰150周年的最大亮点，那就是《库勒沃》。《库勒沃》是西贝柳斯早年创作的五乐章大部头合唱交响曲，需要动用庞大的乐团、强劲的男声合唱团和两位歌唱家。作品取材自芬兰的19世纪的民族史诗《卡列瓦拉》。《卡列瓦拉》之于芬兰就好像《四书五经》之于儒家，是整个芬兰民族觉醒的来源，也是从沙俄手中获得独立的思想源泉。长久以来，这部作品因为编制的庞大较少上演，即使演出也是以交响乐的形式。《库勒沃》便是取材于《卡列瓦拉》第31至36章。

　　位于赫尔辛基的芬兰国家歌剧院另辟蹊径，将这部作品以舞台剧的形式呈现。为此，歌剧院请到芬兰导演泰若-萨利宁负责舞美和导演，为这一悲剧赋予形体和视觉上的表达。演出将于2015年2月份捷足先登，率先揭开芬兰纪念活动的序幕。对于国内乐迷而言，无论是维也纳爱乐乐团今年访华演出的西贝柳斯《第二交响曲》，还是西贝柳斯小提琴获奖者王之炅的国内巡演，都开始有意无意地为明年的纪念活动“预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