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传统批评的美学标准和历史标准,已经根本解决不了当下中国电影很多问题了4 x( @4 g6 m! R+ {. ]% J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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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研究生院电影电视系主任贾磊磊则指出,传统上艺术评论有马克思设立的美学和历史两个标准,但是当下电影领域美学和历史的标准已经不够用了,滞后了,因为美学标准基本范畴是主题分析和性格分析,这两种分析,现在根本解决不了中国电影很多问题,历史的标准只是纵向和横向比较,这种比较有用,但是不能进入电影叙事的核心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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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x2 T% H0 O$ t5 v. B 以法国总统作为名片送给其他国家元首的著名纪录片《迁徙的鸟》为例,贾磊磊指出该电影核心价值观是呼唤人类保护鸟类,张扬绿色和平主义,内含深深的人道主义情怀。但其中有一个镜头,背景是一个猎人,一群鸟从天上飞过,猎人对着鸟群开枪,纪录片用长镜头记录鸟被击中后掉下来的过程。“主旨是保护鸟类的电影却在制作过程中制造了一个杀害鸟的情境。从文化伦理来讲,这样的制作不可以。如果我们为了保护鸟,可以让猎人杀害鸟这种创作成立的话,那么为了保护人类,是否允许在纪录片中杀人?这样的标准和艺术是无关的,起码从电影批评角度应该有文化的标准确立,无论是中国电影还是外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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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2 L; ~9 G& U% T0 k. D% C; f 反法西斯战争题材的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有一个苏联红军女战士,用高射机枪射击一个失去了作战能力相当于俘虏的跳伞德国飞行员的特写镜头,贾磊磊指出,这样的处理对一个国家的文化是有伤害的,只有纳粹法西斯才枪毙俘虏,然而我们有很多电影都有类似问题出现。再以美国拍摄“9.11”事件相关纪录片,表现飞机撞击楼宇2分钟的情节是一片黑幕,避免惨痛的历史灾难画面刺激观众,相比我们对于灾难题材相关创作的不当处理,贾磊磊认为许多高文化指数的美国电影创作值得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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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N4 q5 F& J* p& V7 t 以自己电影批评曾遭遇制作方投资方斥责为例,贾磊磊指出电影批评“比美术界和音乐界的处境更要命”。但是面对当下电影创作放弃社会和文化责任独尊产业逻辑等很多问题,如果电影批评不尽其责,完成自己的电影美学建构,中国电影的未来堪忧。“金兆钧说中国如果全跳《小苹果》我们国家就完了,我觉得如果全看《小时代》这样的电影这个国家也完了!我们做了很严密的调研,支撑《小时代》的73家国际著名品牌在这个电影里有700多套奢华服装。《小时代》的市场定位是20岁的中国电影观众,这个观众年龄正好是电影观众的初期。《小时代》要用商业逻辑,而不是电影应有的价值观,对这代人的文化消费和市场消费起引导作用,所以才会在影片中看到四个女孩中最重要的顾里,是为其他三个女孩提供物质保障的富二代,毕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找工作,她却不需要找工作,当别人没有工作的时候,她会在闹市提供一幢别墅给大家住。所有的梦幻般的设计,都是为推广国际著名品牌服务的,这对中国这一代年轻观众的价值观影响是非常重大的。”贾磊磊说。在他看来,当下电影批评需要寻找一种客观性,建立判断艺术的基本准则,中国最大的问题是没有集体共识,就是没有抛开个人判断的一种合理的客观标准。, X9 I! Q" t1 G4 P8 D( G
, i4 W7 v6 o, ?( S3 H" J 舞蹈:中国的舞蹈批评,早就被各种力量绑定3 W5 R& ?0 y, |; A, w
: v/ J1 K* }: h* M4 Y 中国舞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著名舞蹈理论评论家罗斌坦率指出,“中国的舞蹈批评始终没有过所谓的真正客观健康的状态,也许上世纪50年代还有,60年代还有,到了90年代以后,就很难了,中国舞蹈批评早就被绑定,被各种力量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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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_' t$ i: s. p# `" R 罗斌认为,和美术、音乐以及电影领域相比,中国舞蹈谈不上市场,中国舞蹈没有过市场的享受,也不可能在市场的前提下,生成一种相关的批评。“虽然我们舞蹈学也是以史、论、批评这样的结构方式建设的,但事实上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学理层面的建设,也没有真正意义上批评系统和批评体系话语权的建设。客观地说,我们一直都在做所谓的舞蹈批评,但是我始终不认为我们有自己的方法论,这是很要命的一件事情,前提是舞蹈学三个层面的建设上就是缺失的。”- b% V$ J! j: j8 Z) @" U
3 u7 q* Y+ H3 b a+ v# I: l% H 罗斌自称自己在中国舞蹈理论界是有名的“缺德派”,“因为我做批评、理论这么多年,我看到的问题不是比办法多,是比需要泛泛‘歌德’要多得多,原因是与美术、音乐以及电影领域相比,我们整个学科的思维没有上道,学科没有上道,因此谈不上对于舞蹈所谓的理论建设上的自觉自洽和自省。现在看到的所有的文章,都不算是什么理论,我们一直写的东西,有时是一种愤世嫉俗的语言,但是背后真正支撑它的并不是一个成型的学理。我们没有自洽的理论,没有属于自己的能够拿得出手的本体论。至于说如何能够建设成,似乎仍未可知。这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现实,学理的现实,架构的现实,至于说评论的现实,更是在未来能不能弥补空白的问题。”) v. P5 R0 I! }: K; D4 t. ^
K0 I% X4 _+ \( A; t, d/ f 罗斌指出,舞蹈的理论、评论、创作和教学之间的关系天然就有。实践或历史证明,所有行当里的子行当之间的关系都应该是和谐的,才能共同促进这个行当的发展,但是现在似乎由于各种认识上的错位,使其没有被很合理地放在应有的位置上。但是理论评论与创作之间相得益彰的发展是必经之路,是彼此有彼此的独立价值,共同在某一个层面上互相启发着、互相拥有着、互相促进着,最后能够让这个行业有一个综合指数的提升。“现在我们的综合指数上不去,就是因为我们某一个拳头,或某一条腿太粗壮,或只有一条腿,或其他腿不够粗,就很难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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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理论建设并不乐观,但罗斌提醒没有必要轻贱自己,因为在整个人类舞蹈学的发展历程上,我们的速度不算慢。“什么是我们自洽的学术体系,它生成于我们的文脉,是最终生成在这个土地上这个人群血脉中言传出的东西,正如林怀民秉持的三个字‘做自己’,并选择了阐释中华文化自己的东西,就像中国遍地都有的民族民间舞,不是在教室里翻来覆去训练那些既有的、外来的东西就能完成中国舞蹈建设,中国广袤的田野里有真正的艺术,我们太需要到自己民族和我们自己生命的田野里去,寻求属于我们自己未来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