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黑衣人》（九）

113.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一飞船降落塔，夜
埃德加用枪顶着劳雷尔从塔楼外面的防火梯子向飞船降落的楼顶爬去。
劳雷尔：快点儿放了我。你又不想吃我。我是地球上极其重要的人物，像女皇一样重要。像女神那样受人尊敬。我不想多说了，只是想让你知道，否则会引发一场战争。
埃德加：好啊，女皇陛下，战争对我们就意味着食物，有七千八百万等着要吃呢。
劳雷尔：该死的老鬼！
她朝着他的脸猛踢一脚，趁他摇摇晃晃时挣脱出他的手，跌入空中翻滚而落。埃德加挥着手臂要去抓她，但是己经够不着了。她落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树枝被她砸得咯吱乱响。塔楼上，埃德加仍在往上爬。

114.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穿过护栏，福特车停在博览会广场上。杰伊和凯打开汽车后备箱，里面是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凯从中挑出一个黑盒子，啪的一下打开盒扣，里面是一把世间稀有的、杀伤力极强的猎枪。3英尺长，3个枪膛叠摞在一处，可以一次存储十多颗子弹。凯上了子弹。
杰伊：你会用吗？
凯(充满信心地扳动了一下机关）：不会用还行？（将后备箱盖好，望了望不远处塔楼上的飞船)走，捉臭虫去。
塔楼上的一艘飞船发出启动的声音，它开始一圏圏加速旋转，准备起飞。
杰伊：糟了。

115.外景，世界博览会广场一树
劳雷尔扒着树枝，睁大眼好奇地望着。

116.外景，谢伊体育场，夜
一场棒球赛正在谢伊体育场内进行。在本垒这一侧，那飞船毫不被人觉察地渐渐升空了。击球手瞬间击出了个快球，全场观众呼叫着站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球。只有守队的中场队员大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本垒那边升空的碟形飞船。那球飞过他的脑袋，砰地砸到了他身后的墙上。观众不满地向那球手吹起了口哨。

117.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凯举了举枪，看着杰伊。
凯：设定在脉冲档第5，次音速的向心聚爆。
杰伊：什么？
凯：按第三个绿色按钮。
杰伊举起他的武器，按下了那颗按钮。
凯：1……2(他们一起扣动了扳机）……
有一会儿，没任何动静，就像射了颗哑弹一样。可转瞬间，一股巨大的气流把子弹推出了枪膛，后座力将凯与杰伊推到了一处，“啪”地一声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118.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子弹穿过云端，恰恰击中了空中的飞船。飞船开始朝着他们这边坠落。

119.外景，劳雷尔藏身的树，夜
劳雷尔看到飞船被击中，显得有些恐惧。

120.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飞船坠落砸到了巨大的地球仪上。地球仪的碎片纷纷扬扬地飞落下来，落到地面上，垃圾堆上，岩石上……
杰伊和凯站起来……他们面前，烟尘渐渐散尽……大树被连根拔起，四处是碎石泥泞……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个垃圾箱落在他们的左侧……飞船也砸进了地里，歪斜在废墟堆上……飞船舱门口出现了埃德加，他一步步向他们走去，愤怒极了。
埃德加：你们别想拿到它。我赢了。一切都结束了。
凯：你违犯了星际条约第4一1 一53条法规，你被捕了。交出有关星系的所有东西。
埃德加：乳臭未干的家伙，关你屁事！一会儿你就得完蛋！
凯(举起枪对准埃德加）：离飞船远点，把手放到头上！
埃德加瞪着他。弯曲胳膊，抱住身体。两只大钳子从撕烂了皮肤的身体里钻出来，垂在身体两侧，差不多有12英尺长。他身上的皮肤一点点地被撕烂着，衣服也随之变得破烂，露出两条昆虫的大腿。它深吸了一口气，就只在胳膊和腿部还有些碎布片了。它伪装的头己碎成两半，暴露出它的真相貌：
像眼镜蛇一般的头，椭圆形的眼睛，小小的鼻子，两只蝎子似的钳子和两条鸟一样的腿，脚上有三个脚趾，长着鳞甲又带着刺的长尾巴拖在身后。它在空中挥舞着大钳子，然后放到了头上。那星系的宝石就挂在他的脖子上。
虫子：像这样？
凯与杰伊举枪对准虫子。刹那间虫子啐出一种又粘又稀的液体粘到枪上，一下子把两支枪吸了过去，吞进肚里。凯与杰伊几乎没反应过来。虫子挥舞着它的钳子——像是在哄赶周围的蚊子似的，把凯与杰伊扔到了15英 尺高的空中。

121.外景，劳雷尔藏身的树，夜
劳雷尔看着下面的打斗情景，胆怯地从树上下来。

122.外景，世界博览会，夜
杰伊与凯摔倒在地，大声地嘟囔着。
杰伊：可真不像我想像得那样。
他们看见虫子向另一栋塔楼奔去，那上面还有一艘飞船。凯站起来。
凯：这家伙可真够让我烦的。（跟在虫子后面)无论如何，杰伊，不能让它上了那艘飞船。
杰伊：你去哪儿？
凯：去拿回我的枪。
杰伊：什么？！
凯（向前冲去，大喊)：喂，虫子！
虫子依然向前面塔楼的梯子走去。
凯：告诉你，虫子！你知道我用报纸拍死过多少你这样的东西吗？
虫子转身看着凯。凯又向前走了几步。小小的地球人面对着庞大的外星虫类。

123.外景，劳雷尔藏身的树，夜
劳雷尔小心翼翼地从树上爬下来到了地上，躲入黑黢黢的树林。

124.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一凯和虫子，夜
凯蹿到虫子的头上，把头钻进虫子露着尖牙的嘴里。
凯：看你脏兮兮的样子，真不想让你碰我。你这个倒霉的腔肠寄生虫！吃了我吧！
虫子张开嘴，把他吞了进去。虫子直了直腰，回过头去。凯顺着它的食道滑进了肚子里，一阵拳打脚踢，痛得虫子直弯腰。杰伊看着，吓傻了……虫子转身想扑向杰伊，发出一声嚎叫。

125.外景，树林，夜
劳雷尔仍躲在林中看着。

126.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一杰伊与虫子，夜
杰伊望着仍然在胜利地嚎叫着的虫子……感到彻底失望了。但是……
当他向下看到虫子的肚子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虫子的胃里。因为那胃像个结实的大袋子，我们难以想像两样超级武器会没有被磨得粉碎……不一会儿，一只地球人的手伸向枪……那是凯！

127.内景，虫子肚子里，夜
凯在虫子的胃液里游泳，瞪着双眼，屏着呼吸，寻找枪。

128.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杰伊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拣起一大块被飞船砸烂的混凝土块朝虫子扔过去。
杰伊：喂，来，看这个！
混凝土块落在虫子身上——它似乎根本不在意，继续前进。
杰伊又抄起一根扭曲了的铁棍，跑向虫子。
杰伊(挥舞着铁棍猛击虫子）：你给我站住！可恶的东西！

129.内景，虫子肚子里，夜
凯几乎就要抓住他的枪了，但来自外面的打击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转过身去……枪顺着液体又漂走了。

130.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虫子一把抓住铁棍猛地从杰伊手中抢了过去，挥舞着扑向杰伊……杰伊逃过追击跌进了草丛。虫子剃刀般锋利的爪子又向着杰伊挥砍过来……杰伊翻滚着躲开了。他看到虫爪子伸到草丛里了。杰伊在虫子的爪下翻滚躲闪。他的手在草丛中碰到一块像匕首一样锋利，泛着微光的金属碎片，便抓起金属碎片寻找虫子最容易受伤的小腹，那恰恰在他的上方。他用双手抓住金属碎片捅进了虫子的肚子。虫子把头低下来弯到腿爪之间。
虫子眼中的杰伊。他是头冲下，隐藏在虫子的腿爪间。

131.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虫子张开大嘴想要吞吃杰伊。杰伊倒退着躲避袭击。
虫子又去爬塔楼了。杰伊沮丧地大叫起来——
杰伊：你怎么啦？害怕啦？你那副作派就像个低级动物！
失望中杰伊尖叫着扑到虫子身上要把它拽下来。
杰伊：你想爬上去，嗯?！你以为是在你们家，这里可是纽约。你只是这儿的游客。
虫子用劲摆了摆尾巴——把杰伊甩到了12英尺高的空中。杰伊落进了垃圾堆里。他从垃圾堆中冒出头来，扒开那些垃圾，绝不放弃地向虫子大喊大叫，挥舞着胳膊——
杰伊：你这个宇宙的败类，虫子……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抬着的胳膊上，一只蟑螂在衣袖上往下爬，他把它抖掉了……低头再看看地上……又看见一只蟑螂......再看看垃圾堆里他的周围……一群蟑螂，足有五六十只，到处乱爬……
杰伊只有最后一个绝招了——他把垃圾筒踢翻。垃圾堆里的垃圾和蟑螂一起纷纷扬扬地飞散。从污物垃圾中涌出数不清的蟑螂，像条闪着光的黑河。杰伊很快地用他的脚在这些黑虫上踩来踩去……
杰伊：嘿，虫子！
杰伊用脚踩着蟑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虫子在塔楼的防火梯子上退缩了……它憎恶那种声音。
杰伊(微笑）：如果我没弄错，它们是你的堂兄。
他知道他的做法触怒它了，便一步步走向虫子，脚下仍碾着一只又一只的蟑螂，‘嘎吱’又一只。
杰伊：噢，我不得不伤害您了。你知道，这是你的鲍伯老板！
他向前走着又碾死了一只，“嘎吱”！虫子转回头来，眼里闪着凶光。

132.内景，虫子肚子里，夜
凯几乎就要抓住枪了……

133.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一杰伊，夜
杰伊仍然向虫子爬过去，脚下不停地碾死一批又一批的蟑螂。
杰伊：那是什么？你能听见它在说什么吗？它在叫救命！救命！
“嘎吱”，又碾死一只。虫子开始从塔楼上往下爬，向杰伊靠近了。杰伊也向虫子靠近。彼此越来越靠近了。杰伊又碾死一只蟑螂。
杰伊：噢！这只真漂亮！那只看上去也很眼熟，是不是？我知道它是谁！
虫子此时己在杰伊的头顶上，张大嘴，准备一口就把他吞下去。
虫子：别动它！
杰伊盯着虫子。他看到凯的手正拖着那支枪从里面对准虫子的头，准备扣动扳机了。
杰伊：那是你妈妈！
他又“嘎吱”一声碾死蟑螂……虫子向杰伊靠过来……杰伊瞪着头上方的虫子，毫无惧色……
杰伊：你妈没告诉过你，贪多嚼不烂吗？
就在这一非常时刻——虫子肚子里的凯开了一枪。虫肚子被打烂了，内脏里的浆液喷溅了杰伊一身。虫子的身体被打成了两截——下半部掉到地上，头部飞落到杰伊后面。凯从虫子的肚子里出来了，喘着粗气，武器从他满是浆液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另一把枪脱手飞到了暗处。
宝石掉到地上滚过杰伊的脚边，像一枚硬币落在地上。他弯腰小心地将它拾起来。杰伊感到疲乏极了，他盯着凯一一
杰伊：你他妈的……
凯做了个“稍等一下”的动作——掏出袖珍电话，按动上面的号码键。
凯：泽德，告诉水星人，我们得到了星系。

134.内景，黑衣人总部，夜
泽德感到欣慰，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扫视了一眼外星人飞临离去的展示图——红灯又亮了，离开的外星人又回来了。
泽德：一切恢复正常了，我们的朋友又回来了。时代广场可以恢复着陆降落。你和杰伊在回来的路上再通知那里……还有，给我带个椒盐卷，要软的，多加盐的那种。我觉得要好好庆祝一下。

135.外景，世界博览会会址，夜
凯(打完了电话）：你说什么？
杰伊：让他吃掉？！你原来计划好了的？！
凯(耸耸肩）：反正很有效。
就在他们争论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背后，只剩了上半身的虫子又复活了。它挥舞着前臂，充满仇恨，嘴里流淌着粘液，飞到凯与杰伊头顶上。
杰伊：我差点被它打懵了！
凯：我呢，险些成了它的晚餐。
杰伊：你该告诉我你要怎么干。
凯：那不是来不及了嘛！
“嘶嘶嘶”虫子摇晃着脑袋向他们扑了过来。他们回转身，只见虫子张着大嘴就在他们头的上方，“砰”！虫子的脑袋炸得粉碎，碎片与粘液四下飞溅，弄得凯和杰伊浑身透湿。他们转身一看——劳雷尔站在虫子尸体后面，
手里拿着武器，枪口还冒着烟；武器和劳雷尔身上都滴淌着虫子的肢体碎片和浆液。
劳雷尔：你们的活儿可真有意思呵。
夜空中还飘浮着一些虫子的浆液粘水。

136.内景，临近高速公路上的一辆卡车，夜
汽车司机看到有个飞虫跌落撞到挡风玻璃上，他皱了下眉头。虫子的残骸留在了车窗玻璃上，司机咧了咧嘴一一
司机：该死的臭虫！
他开动雨刷器，又往玻璃上喷了喷清洗液，虫子的残迹被擦干净了。
(切换）

137.外景，黑衣人大厦，夜
凯的福特车停在黑衣人总部外面。车内劳雷尔背靠着车座坐在那儿。
我们看到凯与杰伊在车外不远处走动。
杰伊：你看，我知道咱们有规矩，但是她消灭了虫子还救了我们。你真不该再用那玩意儿晃她。（掏出记忆清除器）你让她和谁去说？她也就能和死人交流罢了。
凯：不是她，是我。（抬头望着星空）夜空真漂亮，是不是？这些星星，我从来没见过它们这么漂亮。
杰伊：凯，你可把你的搭挡吓坏了。
凯：我从不培养过搭挡……但是培养了一个接班人。
杰伊：哦，不，我不想单独完成这种任务。
劳雷尔（向他们走来）：喂，伙计们，咱们这是在哪儿？这儿既不是我的住处也不是在岛上。
凯：可能你只能这样。（拨弄着记忆清除器）日、月、年那一面永远对外。
他把记忆清除器递给了杰伊，轻轻拍拍他的上衣口袋，示意他戴上墨镜。
杰伊有些不情愿。
凯：我刚顺着外星蟑螂的食道进过它的肚子。这种经历是我不愿意留下记忆的。
杰伊拿着记忆清除器，戴好墨镜。
凯：再见了，年轻人。
杰伊举起记忆清除器。随着亮光闪过，银幕一片空白。
杰伊：不，你别。
（切换）

138.外景，报摊，白天
镜头掠过各式小报的大字标题。一条是：棒球队员说：飞碟害我漏掉了本叠球！
另一条是：底特律汽车挑战地球引力！纽约隧道秘密检测！
第三条是：失忆30年的男子苏醒，回到从前离散的女友身边。
大幅照片上笑容满面的凯搂着伊丽莎白•赖斯顿，他久违的未婚妻，在亚利桑那州坦佩城的小院里。她怀抱着大捧鲜花与他30年前买了一直没送给她的那些花是一样的。
杰伊读着报纸笑了。路边。杰伊拿着报纸急忙走回福特车。埃勒（从前的劳雷尔）正倚靠在车边等着他。她身着合体的黑西装，黑皮鞋，一头短发，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好。
埃勒：泽德来过电话。理根特9号秘使的高级顾问想要尼科斯队与公牛队比赛的球票。
杰伊：我会告诉丹尼斯•罗德曼。这种事儿他说了算。
埃勒：咱们走吧。
两边的车门“砰”地关上，杰伊启动车，福特车从路边开走了。

139.外景，纽约城街区，白天
福特车汇入曼哈顿大街拥挤的车流。
从云端俯瞰——
曼哈顿本身只是一座大城市郊区中的一小部分。
从高空中俯瞰——
美国东海岸只是一大片土地中的一部分。
太空纵观——
地球只是我们太阳系里一个小得可怜的小球体。
从星系纵览——
太阳系只是星系中的几粒光点。
从星系外纵览——
星系是无数条螺旋形的乳状悬浮带中的一条。
从宇宙中边远地带纵览——
我们看到似乎有个边界，一条曲线将宇宙中的一切都圏在其中。在朦胧虚幻的红色尘雾之中，有一个极小的大理石球。
一只外星人的手伸向下方抓住了这小球，轻轻一弹。大理石球轻捷地掠过红色尘雾卡，“啪”一声，分裂出12个和它一般大小的蓝色小球。

(渐隐，完）



【编后记】《黑衣人》是1997年由斯皮尔伯格担任执行制片人的一部集科幻、喜剧、打斗类型于一体的娱乐片。影片的特技令人赏心悦目，场面十分壮观。导演巴里•索南费尔德原是一位摄影导演，善于导演喜剧。他曾参加摄制科恩兄弟的《简单的血案》和《抚养亚利桑那》（又译《育婴记》)等具有动人视觉效果的影片，还执导过注重特技效果的《亚当斯一家》系列片中的两集。影片的编剧埃德•所罗门在片中保持着一贯的风格，让剧情充满情趣和智慧。他运用巧妙的构思轻松自如地把一部科幻连环画同60年代的侦探电视剧结合起来，令观众产生深刻印象。《黑衣人》的成功还依赖了威尔•史密斯和汤米•李•琼斯这两位明星的表演，他们配合默契，成功地扮演了一对搭档，J(杰伊)和K(凯）——监管外星人的秘密组织MIB的特工人员。片中威尔•史密斯完成了几乎是全部的剧烈奔跑镜头，姿态十分优美，令人想起田径场上的刘易斯。
《黑衣人》在1997年夏季成为第一卖座片，也是当年的最佳卖座片，其票房收入突破了两亿美元大关。叱咤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