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和硕城郊外。 (人物:金花儿、金灵儿。季节同上。) 灵儿:阿姐你看天空。(一行大雁飞过)赶快唱呀,大雁可以捎给三台吉的。 金花儿情不自禁唱起蒙古长调《辽阔的草原》。 虽有辽阔的草原, 不知何处有泥潭。 虽有美丽的姑娘, 却不知她的心愿。 12、毡房。 (人物:乌云其其格、阿妈。季节同上) 乌云其其格唱着歌儿回来。 阿妈(双目失明):其其格,今天咋的啦,遇到了什么喜兴事?阿妈听见了,女儿多么的开心呀。 乌:阿妈,女儿开心,您一定高兴是吗? 阿妈:那还用说,阿妈平生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让我的女儿没有忧愁,天天开心。可你却不知道阿妈最开心的是什么? 乌:阿妈最开心的是把女儿撵出这个毡房。您呀,成天唠叨,生怕女儿没人要似的。 阿妈:我的女儿不是没人要,是很难找到配上我女儿的小伙儿。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没有人知道还有一朵美丽的山丹花在默默开放。我和你阿爸商量过了,今年王府祭敖包,一定让你出去开开眼。 乌:真的,那太好了。(乌云其其格跳了起来。) 阿妈:不过,你得答应阿妈一件事。 乌:什么事? 阿妈:一定要把自己的心上人给阿妈领回来。 乌:阿妈——您以为那是小羊羔儿,说抓就抓来一个。 阿妈:不是阿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女儿一出现,那还不压倒一大片呀!就是达林草原上的美男子——王府的三台吉洪格尔,看见我的女儿也得着了迷。 乌:阿妈,女儿也不是狐狸精,迷什么迷? 阿妈:阿妈是说,我女儿美丽的容貌人见人迷。别看阿妈眼睛瞎了,可是阿妈心不瞎,你小时候的音容笑貌,早已印在阿妈的脑子里。我能想象到,我的女儿越长越好看,现在一定是达林草原上最美丽的山丹花。 乌:还说不是王婆卖瓜呢。 阿妈:阿妈为有一个美丽女儿高兴,同时也感到难过,如果你不是牧人家的姑娘,如果生在诺颜家里,那一定是王府的福晋。你不该是阿妈的女儿啊!(阿妈伤心落泪。) 乌:阿妈,您是知道的,女儿最爱的就是阿爸阿妈,最舍不得就是这个毡房,最不稀罕的就是那些富贵人家。. 阿妈:好孩子,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到什么时候,阿妈都舍不得你,因为你是阿妈的心头肉。可是话又说回来,我的女儿出生在穷人家里,那就是苍天不公。 乌:阿妈—— 阿妈:阿妈不是眼珠子往高瞅,更不是嫌贫爱富,阿妈就恨这世道不公。要说咱穷人家的孩子,真不稀罕什么王府台吉,找一个勤劳朴实、知冷知热的人,就心满意足了。 乌:看您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没完没了,唠唠叨叨,不嫌累呀。 阿妈:你想不让阿妈唠叨,这婚事就得有个眉目,省得阿妈心里落不下,成天惦记着女婿到底啥模样? 乌:阿妈不是说,婚姻大事命里注定的吗?是猫是狗您都得将就着点。 阿妈:阿妈不甘心呀,凭我的女儿…… 乌:阿妈—— 阿妈:好啦,阿妈着急不是。 乌:您放心,女儿臭不到家里。 阿妈:一朵花儿要是沤粪,那可太可惜了。 乌:阿妈—— 13、和硕镇。 (人物:洪格尔、苏和。季节同上。) 和硕镇卧龙山酒楼。 苏和镇长正在殷勤伺候洪格尔。 苏:台吉爷光临和硕镇,奴才不胜荣幸,特备薄宴为台吉爷接风洗尘。 洪:苏镇长客气了。这么丰盛的宴席,苏镇长真把我当成了贵宾了,说实在话,这个礼遇太过格太破费了,我感觉承受不起。 苏:台吉爷什么时候来和硕镇,都是最尊敬的贵宾,其实这样的宴席已经很寒酸了。台吉爷,请您举起金家大院老夫人亲手酿制的马奶酒,尝一口王坟沟牧场送来的山羊肉,这才是我们这里的最高礼遇。 洪:你是说这酒是金夫人亲手酿制?这羊是王坟沟牧场送来的?看来我的口福不浅啊! 苏:台吉爷,老夫人听说您来到和硕镇,特意让奴才为您敬上一杯酒。奴才就先代表老夫人敬您一杯,祝您吉祥如意。 洪:你也替我感谢金夫人,使我受到尊贵的礼遇。干! 洪格尔和苏和镇长举杯,一饮而尽。 苏:台吉爷,这只全羊是王坟沟牧场送来的,金老爷的牧户朋斯阁一家听说招待您,可羊群挑了又挑,也让奴才代表他们敬您一杯,希望您赏光。 洪:我喝,我喝。来,我们干了这杯! 14、梅林府。 (人物:图门、哈达。季节同上。) 图门倒背手度步,哈达匆匆进来。 图:哈协理匆匆而来,莫非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哈:贝子爷可知道三台吉奉命去调查黄羊地事件? 图:我寻思你带来什么好消息。三台吉列行公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哈:黄羊地事件,闹得小野参事官和王爷寝食难安,王爷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三台吉,足以说明王爷的器重。 图:你只看到了器重,却不知道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骄横跋扈、老奸巨猾的小野都为此头疼,刚出茅庐、不知涉世深浅的三台吉能摆平此事吗? 哈:难道王爷不知道这是个刺猬猬,为什么非得让三台吉捧在手上?那只有一个解释,历练三台吉,看看他的处事能力。 图:父王无外乎希望自己的儿子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像骏马一样奔驰在草原。 哈:王爷希望儿子个个成才,可选择王储只有一个。 图:你的意思是,父王有意培养三台吉,将来把王位传给他? 哈:奴才不敢妄言。 图:尽管直言不讳。 哈:奴才觉得,自从王储被废,按规矩由贝子爷继任,可是王爷迟迟不立储,此事必有缘故。 图门沉默无语。 哈:也许奴才多虑。王爷把军政大权都交给了贝子爷,也昭示了立储意向。 图:世事难料啊! 15、和硕镇酒楼。 (人物:洪格尔、苏和。季节同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台吉爷,这次到和硕镇来,不知有何贵干? 洪:我奉父王之命,到各苏木体察民情,还望苏镇长给予方便。 苏:台吉爷亲临和硕镇体察民情,真是万民之福,奴才代表属民表示感谢! 洪: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为官者的职责。自从日本人侵占达林,民众苦不堪言,我们这些为官者也受尽了窝囊气。可是,反抗日本侵略者,民众都已经觉悟起来,而我们这些为官者,还在前怕狼后怕虎,畏缩不前,可悲可叹啊!苏镇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黄羊地牧民的抗日斗争,激起了达林蒙古人的民族精神,凡是有血性的达林人都已经觉醒,不会再让日本人在我们的地界胡作非为。我这次到各苏木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告诉所有的人团结起来,共同赶走日本侵略者。 苏:达林人终于听到最亲切的呼唤。我们自己的草原,怎么能容忍豺狼横行,我们的家园岂能容日本鬼子霸占。所有的达林人都在期待王爷一声令下,达林草原就会立刻燃起熊熊烈火,烧的小鬼子无处躲藏。台吉爷,奴才听了您的话高兴,心里特别的痛快,奴才一定和您再喝一杯。 洪:苏镇长,这杯酒我们干了。可我有个要求,你必须让和硕镇的人都知道,黄羊地的牧民都是好样的,我们都要向他们一样,鼓舞起民族精神,奋起反抗,彻底把日本侵略者赶出达林草原。 苏:台吉爷请放心,奴才一定让和硕镇家喻户晓。 洪:苏镇长不愧是金总管相中的能人,既是政务繁忙的镇长,又当金家大院的管家,没有两下子,这个角色不好当啊! 苏:多亏王爷和总管大人抬爱,奴才跑个腿什么的还算可以。台吉爷,奴才再敬您一杯? 洪:就喝这一杯。今天有些累了,想歇息歇息。 苏:台吉爷,和硕城不是卓兰城,没有太好的住处,要不您住到金家大院如何? 洪:这不太好吧? 苏:那就请台吉爷在这儿委屈一宿了,奴才这就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