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上杉升
有趣的是,这首歌的日文歌词大意,跟我们想象的励志、重生还不太一样。日语歌词第一句的意思是“孤身一人彷徨在大都市,就像被人丢弃的空啤酒罐“,这是一个从孤独、迷惘切入的歌曲,就如三井寿在不良少年身躯内积蓄的情绪,那是一个从辉煌到失落,从失落到堕落,从堕落到迷惘的过程,而《直到世界尽头》切入的正是迷惘到重生的临界状态,这是三井寿爆发前的思潮翻涌。
歌曲带着迷惘发展到副歌第一句喊出,“直到世界的尽头,也不愿与你分离”,这里似乎从迷惘中走出,确认了内心,但后面不断重复的副歌,强调的又是“一去不回的时光,为何却如此耀眼,对憔悴不堪的心落井下石,渺茫的思念,在这悲剧的夜晚,在这悲剧的夜晚”,好像歌曲始终没能走出迷惘,纠结于过往耀眼的遗憾,和对现状的无力与挣扎——好吧,事实上,这首歌的歌词大意更像是“不舍旧爱”,“难释前尘”,而不是我们以为的重生。
那上杉升的歌词写错了么?又或者,《直到世界尽头》作为三井寿的BGM只是用途之一,歌曲本意并非如此?
就像前几天我在微博问题你们“歌曲的灵魂是歌词还是旋律”,大部分回答是旋律,特别对于我们这些听不懂日文歌词的听者,旋律和演唱展现的内容,才真正定义了这首歌的内涵。
事实上,与活在脑海中过去的自己反复斗争,这不正是三井寿在《灌篮高手》故事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止的比赛么?当现下的三井占据上锋时,他就是那个不可阻挡的MVP,而当过去的三井占领高地时,他又会陷入挣扎。即使三井用神话般的发挥帮助湘北击败了强大的山王工业,他依然对空白的两年时光念念不忘,这就是作者井上雄彦要传递的思想——青春总会留下一些遗憾,对于湘北的每个人都是如此,甚至对于读者,《灌篮高手》刚刚步入高潮就戛然而止,同样是井上大神留给我们青春的遗憾。
但遗憾不等于没有希望,《直到世界尽头》的歌词和旋律的反差,才是最绝妙的地方——前奏响起时,热泪盈眶的你有丝毫绝望感么?当上杉升唱出“se ka i ga o wa ru ma de wa”时,存于你心中的是被落井下石的憔悴无力,还是豁然开朗的喊出热爱呢?
我想一定是后者,歌曲叫做直到世界的终结,但歌曲唱出的意境却坚信世界根本没有终结,在这样的旋律里,你可以看到希望,在这样的演唱里,你也能期待奇迹。这其实就是三井寿内心挣扎之外,他所做到的现实——他不但超越了过去的自己,也创造了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过去我们在解读三井寿这个角色时,基本都会从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角度入手——这的确是三井最迷人的地方。我也经常思考,为什么井上大神设定这样迷人的角色是一个三分球大师,而不是控球手、护筐手、单打手或者篮板手。
从剧情上讲,三井是湘北五虎最后一块拼图,既然控球手、护筐手、单打手和篮板手都有人扮演了,那么三井就只能是擅长投篮的得分后卫了。据说井上在创作时,最初没有设定让三井成为篮球手,而是在这个角色人气爆棚后更改了设定——不知这传闻是否靠谱,但不管井上大神是如何想的,三分球的确太适合三井寿的个人气质了,因为重获新生最好的方式就是创造奇迹,而三分球就是篮球场上奇迹的代名词。
我们通常会这样描述三分球的优缺:
优点——三分啊三分,你比两分多一分,这是最简单的数学题,即使考虑命中率的差别,三分球预期收益,也比长两分更高,NBA也在不断鼓励球员把射程扩展到三分线外,减少性价比偏低的长两分出手。
缺点——技术门槛更高是一方面,很多人吐槽的,还是三分球的稳定性,准的时候超神,铁的时候超鬼,这是三分球留给很多球迷印象。
但是,也正因为三分球不够稳定,才让创造奇迹成为了可能。如果篮球是一项完全没有波动的体育项目,那么弱队也就永远无法战胜强队,比赛开始前就已经知道了结果,没有悬念也就没有了大部分乐趣。
NBA可能还真的是一个相对不那么容易出现奇迹的联盟——NBA的季后赛一轮系列赛要打七场,容错率足够高,大大降低了偶然性。
所以,进入单场淘汰赛阶段的NCAA疯狂三月自有胜过NBA的地方,《灌篮高手》的全国大赛也是如此——不用让湘北与山王打上七场,三局两胜也是山王赢,对于主角队其实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而想要战胜内外线全面优势的卫冕冠军,你根本没法从技战术和对位能力上想办法,所以井上把创造奇迹的机会寄托于三分球,也就成了唯一合理的选择。
三分球,守护的是弱小对抗强大的希望。三井寿作为三分球的化身,就是井上给予主角队创造奇迹的特权——井上特意把三井设计成波动更大的爆发式射手,而非阿神那样的稳定型射手,就是为了无限拔高湘北的上限,根据剧情需要,神挡杀神。
所以,作品叫做《SLAM DUNK》,灌篮带来热血,洋溢青春,但灌篮终归是锦上添花,最终解决问题,创造奇迹的还是三分球。《直到世界尽头》在热血之外,比起《灌篮高手》其他主题曲有更深层次的内涵,它是人气之王三井寿的专属BGM,重生和救赎之歌,除此之外,它也是一首代表了奇迹和希望的三分球之歌。
《あなただけ見つめてる》只凝视着你
凝视的从来都只是人,也不一定是打篮球的人。
只凝视着你是《灌篮高手》动画片TV版片尾曲,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首日文女声歌曲。上学的时候也在想,为什么女生们上台表演节目的时候,那么喜欢唱外文歌,却没有人唱这首歌,虽说日语大家是真的不懂,但这首唱完岂不是妥妥校花?
后来明白了,女生们不是不想唱,而是这歌太难唱了,别说一个普通女生,专业女歌手也未必hold得住。《只凝视着你》这首歌听起来音色的少女感容易让人忽略了这是一首流行之外,还有摇滚风格的歌曲——《灌篮高手》的所有主题曲,都有摇滚风格——录制版清澈明亮的嗓音,配合片尾动画,让人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赤木晴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