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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振堂,男1956年出生,山西省河津市人、教育工作者。中国文学艺术家俱乐部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记者协会《你我她》文学杂志签约作家,中国散文诗作家学会会员,世界汉诗协会会员、中华诗词一级著作家,中华诗词学术研究院第一届理事会终身名誉副院长、中国爱情诗刊金牌诗人、山西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微型诗协会会员、华夏微型诗协会会员、观音山文学社会员,中华全国农民报协会特约记者、特约编委。《走向新世纪》系列丛书全国十佳明星作者,一级撰稿人。作品散见于《作家时代》、《中国文学》、《国家湿地》、《大唐民间艺术》、《文学月刊》、《现代作家文学》、《中国教育报》、《中国楹联报》、《中华楹联报》、《中国社会报》、《北方作家》、《星星.散文诗刊》、《散文诗》月刊、《微篇小说》、《你我他》文学、《映山红》文学季刊、《蒲公英》文学月刊、《西楚文艺》文学月刊、《文学艺术家》、《中国魂》、《新国风》、《五台山》、《中国微型诗》、《中国微型散文诗》、《中国小诗苑》、《诗词世界》、《关雎爱情诗》、《齐鲁诗歌》、《炎黄诗学》、《太阳诗报》、《长江诗歌》、《鹊华》诗刊、《华夏诗刊》、《中国小诗》、《河东文学》、《运城日报》、《黄河晨报》、《河东楹联》等全国各类报刊。
薛振堂
作品
布谷声声收麦时
垣
曲
人
家
布谷鸟儿歌-童歌精选(1)
又到五月麦黄的初夏时节,我所居住的吕梁山下这个乡村里,从早到晚都能听到不知隐藏在哪儿花间树丛里的布谷鸟一声声“布谷、布谷……”“咕咕得、咕咕得……”的叫声。听到这叫声,我立即就想起村里的人们现在又开始忙着收割小麦和播种秋庄稼的情境了。
在我们这一带农村,布谷鸟被乡亲们称为“神鸟”。因为每年到了五月中旬左右,田间地头小麦泛黄成熟,能够收割的时候,它就不知从哪儿飞来。或栖息在村前村后绿树枝头,或藏匿在山野坡梁丛林之中,从晨曦初露到月上中天,成天不住声地远一声近一声“布谷、布谷……”“咕咕得、咕咕得……”叫着。乡亲们一听到这叫声,就知道田地里黄熟的小麦得赶紧收割,秋庄稼就得播种,不能再耽搁了。
记得还在人民公社化时期,每年到了五月布谷鸟叫的时候,父母都头顶烈日双双下到田里,参加生产队的麦收,从早到晚没明没黑弯腰弓背劳作,割麦、犁田、耙地、插秧……忙得不亦乐乎。农谚说“麦黄谷黄,秀女下床,”“龙口夺食,分秒必争。”夏收时期,是最紧张的时候,包括大姑娘、新媳妇,无一例外,都得下地,或者在打麦场里散麦秸、晾晒刚碾打的新麦子。有时候,因为一块麦子熟了,要抓紧收割,或者打麦场里拉回来的麦穗积攒的多了,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要昼夜连轴转了。
那是1979年夏天,我刚结婚不到半年,那是我的父亲是生产队的队长,收麦子时,我们是干部家属,要起带头作用,不等父亲言语,第一天在村北地里割麦子,妻子就拿起镰刀参加到收麦子的队伍之中。看到我妻子参加了夏收,队里还有几个刚结婚的新媳妇,二话不说,结伴来到地里,一直劳动到麦子收完,秋作物全部播种上。
那时候我是一名村里学校的民办教师,每到麦季,学校一般会给我们放十多天或者更长的麦收假。我们所有的老师,每个人要包干一个生产队,带上这个队所有的学生,去大田里拾麦子,就是拉运麦子后地理掉下的麦子。我们都很认真,每天早上、中午、下午,带领学生们去麦田里拾麦子三次。主要负责召集学生,负责把地里掉下的麦子拾干净,还要保证学生们的安全。
改革开放后,我家一共分下三块地,大约有五六亩,全种的是麦子。夏收时,教课的老师们要回家收麦,也让我们帮着家里干活。每天天不亮,我们在睡意朦胧里就能听到父亲在院边“嚯嚯”的磨镰声,母亲也早在灶间准备一天的饭食。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被父母亲从床上拖起来,用凉水洗把脸,紧赶紧吃点窝窝或馒头,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下地了。收麦的流程要数收割最费时,最熬人,也最需要跟老天抢时间。我们弯下腰,左手抓一垄麦秆,右手握镰自麦秆的根部往回一割,左手顺势就把割下的麦秆放到身后的空地上。这样一抓一割一放,就完成一个割麦的动作。割麦是我最怕干的活,大人一次可以割三四垄,我弄两垄都跟不上。况且腰弯得时间长了,就累得坚持不住,需要站起身来伸展一下四肢,再弯下腰接着干。慢慢地,我们蹲下站起的频率越来越高,内心里满是不断聚集的焦灼和痛苦。有时候抬起头来,看到地垄长得依然望不到头,就更添了绝望和难挨。
为了抢收,早上、晌午我们都不回家吃饭休息,要抓紧时间把一块麦田割完。母亲早起下地就一遍把午饭挑到了地头。等待父亲下令歇工开饭,是我最盼望的时刻。临近晌午,我就不时抬头看渐渐走到正头顶的日头,再看看前面父母亲躬身撅起的屁股。心想着这垄到头就能吃饭了,可父亲掉转屁股又开了一垄,真是煎熬得不行。等到父亲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我连那没割到头的两垄麦子也不顾了,立刻扔掉镰刀,雀跃着奔向树荫底下的饭食篮子。午饭和早饭一般无二,窝窝或馒头,就点香椿拌小葱,喝碗清米汤。我们围坐在一起,都大口吞咽着,这种迫不及待并不完全因为饥饿,更多的是松下劲来的畅快。但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父亲吃完饭就起身拎起镰刀,催赶着我们离开树荫,走进麦田的那片热浪里。
一块地割完了,还要往打麦场转运。我们需要把一天割下的麦子打成捆,挑运到打麦场上。我和母亲负责把一铺一铺的麦秆码成垛,父亲负责打捆。抱麦子的活也是我顶不愿意做的,倒不是累,只是麦芒像针一样经常扎进已经晒得黑红的皮肉里,汗水淌过就一阵阵地麻痒刺疼,好多天都不敢沾水。之后父亲还要把麦捆一挑一挑运到打麦场,赶到回家往往已是满天繁星、虫鸣声声了。
各家的麦子收割回来,都集中垛在麦场的周围,相互商量好日子轮番打场。打场在农村来说,算是个难得的热闹日子。无论轮着哪家打场,其他家户都要出工帮忙,主家会在场边准备几桶米汤,条件好的还能弄几瓶小香槟,或者一人一根冰棍,大家吆喝着,笑骂着,挥舞着,整个麦场就显出一派生机。我们那打场也叫碾场,需要把垛着的麦子翻下来,把麦捆打散,用杈均匀摊满整个麦场。先头是人或者牲口拉着碌碡,从外到里、从里到外,一圈一圈、不紧不慢地转悠,那麦粒就从麦穗里碾出来。后来有了手扶拖拉机,就用车碾,孩子们会坐满整个车斗。后来用上了脱粒机,就比较轻松了。把麦子碾透后,再用杈把碾烂的麦秆挑出去垛成麦秸堆,用木锨把地上的麦粒收拢成堆,便开用风车扬麦子。扬麦子一般需要5个人,两个人用木锨往风车上的簸箕里送,一个人摇着簸箕让麦粒与麦壳分离,两个人用力摇动风车。麦壳随风飘去,麦粒就纷纷落下,也有一种视觉的美丽。如果日头还毒,打完的麦子就在场上摊开晒透晾干,热乎乎地装了袋,再拉回家归仓。这样,整个麦收算是完成了。
现在农村收麦,已经普及了大型收割机。机械化为人们带来了福音,前面是首个集收麦子,后面就是拖拉机翻地播种,过去人工收种那种独特的味道只能留存在记忆里。
如今,又到了五月,布谷鸟又“布谷、布谷……”“咕咕得、咕咕得……”叫了起来,哦,又是收麦时。不过,现在人们听到这布谷鸟的叫声,不是那么忙乱了。但也对布谷鸟由衷地生出几分敬意。布谷鸟,你这大自然的儿子,在给了我童年欢乐的同时,也真诚地提醒着一代代故乡的人们,要珍惜大好时光,切莫错过耕耘时节中最关键最宝贵的分分秒秒。
哦,布谷鸟啊,你的“布谷、布谷……”“咕咕得、咕咕得……”叫声是让人欢乐的叫声,是让人勤劳的叫声,是丰收喜悦的歌唱,更是让人播种希望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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