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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散文] 炎热时,可读散文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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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贝

中国原创歌词基地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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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a 发表于 2016-8-11 21: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炎热时,可读散文清心
时节虽是立秋,天气却还热得很,持续的炎热难免让人心浮气躁,这时候读哲学难以沉下心,看小说又容易被引得心绪浮动,倒不如读些篇幅短小文字隽永的散文来,配着一杯茶,静气清心。
在漫长的人生中,作家们有太多抹不去的记忆,大多与小时候和故乡有关。它们也涉及你我的回忆与留恋:那些旧人、旧事、旧风景,在脑海里不断浮现。因这思念,遂愿天、地、人长久,亦希望一切美好的事物与精神能传承至永远。你一定能从这些文章里感受到一些世人的情怀,如对家乡的依恋,对至亲至爱的不舍;也一定能找到那些回不去的童年、忘不掉的过往、斩不断的念想……(文摘有删节)
贪看白鹭横秋浦
蒋勋
福建长乐人,一九四七年生于西安,成长于台湾。曾任《雄狮》美术月刊主编、东海大学美术系主任、联合文学社长。多年来以文、以画阐释生活之美与生命之好。写作小说、散文、诗、艺术史以及美学论述作品等,深入浅出引领人们进入美的殿堂,并多次举办画展,深获各界好评。近年专事美学教育的推广。
入秋以后,惦记着岛屿各处刚刚开始抽出的、泛着银粉色崭新亮光的芒花。一簇一簇,一片一片,随风翻飞在田陌、山头、河谷、沙渚,翻飞在墓地、路旁,翻飞在废弃的铁道边,也翻飞在久无人居住的古昔院落。
那银白泛着浅浅粉红的芒花,波浪一样,飞扬起伏,闪烁在已经偏斜,却还明亮晃耀如金属的秋日阳光里。
高速的交通工具多起来之后,不容易浏览凝视车窗外的风景了。偶然一瞥,惊觉正过大安溪,河床卵石、沙渚间应该可以看到新起的芒花了,然而速度太快,匆匆一瞥,只是刹那的印象,总觉得遗憾。
我想看芒花,也顺便去清水找装池裱褙的苏彬尧先生,坐了一段高铁到乌日站,再转乘接驳的支线火车经追分、龙井、沙鹿,到清水。支线火车速度慢,每一站停留时间也长,沿路就看到许多芒花。
新绽放的芒花果然一丛一丛,连民家社区的院落转角,甚至砖瓦缝隙,也都有芒草,如果在大都市,可能早被拔除了吧。
这一路支线的火车建设于日据时代,许多火车站还保有上个世纪二十、三十年代的古朴风格。简单的候车室,简单的月台,月台上站着年岁不小的站长,灰蓝制服,大圆盘帽,恭敬地向乘客鞠躬。
火车缓缓进站,缓缓离去,他都一样敬礼,像是半世纪来一直站在月台上的雕塑。同样的、单纯的动作,如果重复三十年、四十年,就像默片时代的影片吧,每一格看起来都一样,但连接起来,也就是一个人的一生了吧。
年代久远的支线小火车站,常都有花圃,随意种一点扶桑、月桃、茉莉、桂花、罗汉松,或者荒废无人照料了,就自生自灭长起一丛丛芒草,在这季节也开着一片芒花。
苏先生在车站门口接我,我回头看车站,看到三条不同高度平行而不同长短的水平屋脊的线,觉得安静稳定,毫不夸张造作,连飞檐的张扬都没有,内敛而含蓄。仿佛它如此安分做一个小镇的车站,素朴,不奢华夸大,可以安安静静在七十几年间让许多人进进出出而不喧哗。
目前清水车站大致还保有老的建筑格局,虽然加设了突兀的天桥,破坏了原来安静的天际线。虽然站前计程车停车位置太逼近建筑体,干扰了原来列柱的简单比例,但是,还是敬佩七十年前建筑工作者的人文品质,有如此不夸大张扬自我的教养。
清水镇苏彬尧先生的家我很爱去,不只是为了装裱字画,也常在他家品茶、喝酒、吃极鲜美的鱼与青菜。他的家,也常给我天长地久的宁谧安定的感觉。苏先生沉默不多言语,苏太太细心介绍一包铁观音,超过六十年武夷山的老岩茶,水好,茶好,坐在他的客厅,喝着有岁月的老茶,也觉得眼前岁月都如此静好,朴素无喧哗,醇厚淡远,不疾不徐。
今天来,喝茶的空间墙壁上多了一件肃亲王的书法。我仔细看,墨韵极好,线条边缘,墨色与纸泛成一片沉静的光,也像这秋日午后的清水小镇,如此天长地久。
我一面喝茶,一面看字,苏先生说这是新收到的条幅,还是日本原来的装裱。他指给我看条幅上下金色绫子的“锦眉”,单一金褐色缠枝牡丹花草织锦,是唐代影响到日本的久远织品,极华丽贵气,却还是沉静不喧哗。
我对日本裱工不熟,知道日本装裱常维持唐风画轴上端两条可以飘飞的“惊燕”。中国到宋以后,飘飞的“惊燕”功能消失,固定成装饰性的两条,称为“宣和裱”。
苏先生跟我说日本裱装背后,多用楮树树皮抄制的纸,纤维长,纸质细而薄,托在背后,拉力平均,使画幅可以更平正。
这件作品日本的原装原裱,或许对苏先生研究裱褙的材质技法有许多专业的惊喜吧。
“也是有缘,遇到了。”他淡淡地说。
晨起
黄志聪
台湾屏东人,现任职于工程业。喜欢阅读,并尝试以文字记录人生风景,疗愈生活困境。
曾获桐花文学奖、怀恩文学奖。作品入选《二 一三饮食文选》。文章散见各报副刊。
清晨五点半,设定谢金燕歌声的手机闹钟准时唤我起床,隔五分钟尽责一次。推开窗,夜色如墨,冷风趁机跑进屋内逗弄风铃,掀翻日历,日子一下子飞快走到年尾。
下了楼,天人交战了一个多月,终于肯开始洗肾的母亲不知何时已坐在客厅,十指交叉环扣,软软地垂在肚腹,眉头深锁,五官像一团揉皱的纸张,似乎在烦恼些什么,又或者思量着日后该如何面对残缺的后半辈子。
上次回诊,医生看完电脑荧幕中的各项检验数据,然后端视母亲蜡黄脸色和水肿的小腿,用近乎命令的口气告诉她不洗肾真的不行了。随后护理师问母亲搭不搭医院提供的专车,是免费的,极便利。母亲想了一下,回说小孩工作很忙碌,可能没那个时间载她来来回回,所以应该是会搭乘啦!母亲话语中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像课本中画上了红线条的重点提示。站在她身后的我搔着头赔着笑脸掩饰尴尬。
记得阿姨几个月前私下告诉过我,母亲曾说若必须洗肾,她不想坐车体印着某某医院字样的专车,因为她不要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更不需要行礼如仪的同情与安慰。走出诊间,穿越静静的长廊时,我对母亲说来回程通通我来载你。母亲表情淡然,没有搭腔。
当时,我猜想母亲已得到了她想要听的答案。结婚之前,我和母亲讲话很直接,不会拐弯抹角,意见相左时就把话说开。然而,曾几何时,我发觉母亲想说的话都会选择性上锁,设定了长长的密码。或许母亲认为我已成家立业,身边多了老婆和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经济又长年不景气,饭碗更是得牢牢顾紧,不能动不动就请假载她去看病。这件事应该已在她心上琢磨多时,最后索性不说。但既然儿子都先开口了,感觉她也乐得顺水推舟;因为我们母子间的默契向来是不回答即代表不反对,于是事情就此拍板。
发动引擎,母亲上了车,准备出发到医院。以前会这么早出门,通常是载母亲到机场坐飞机,跟妹妹那一向好福利的通信公司出国旅行。而这次,早起的原因已经不同,母亲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个样。我想她可能会跟我一样,鸵鸟心态般地停留在往昔的错觉里,只因我们至今仍不愿相信她得终身洗肾的事实。
早上六点钟的天色还很暗,阴阴郁郁,整条路像乌漆墨黑的乌贼肠管,两枚亮眼的车灯投射出细微的悬浮尘埃。车子转了个弯,原本在路旁的蟾蜍突然跳到路中央,我连忙紧急踩刹车,身体惯性往前倾,车内吊挂的妈祖宝像及装饰品像秋千般荡啊荡的,后座堆积的报章书籍重重撞击椅背,抱枕与食物四处飞散,一片狼藉。我目送肥蟾蜍慢吞吞跳进路边的草丛里之后,再重新入挡起步。眼前的交通信号灯不是动物世界的文明,它们既不懂,也没有遵守的必要。
而母亲在年轻时也不曾遵守过体内脏腑亮起的红灯,但她没有蟾蜍幸运,虚惊一场之后全身而退。母亲日复一日地劳动,晚睡却早起,像偿还永无止尽的役期。有时硬撑到极度不舒服了,也顶多到附近中药铺抓几帖水药煎服,以为补补气提提神便没事,要不便归咎于不顺遂的流年。如此日日月月年年重复循环,直到一纸异常的检验报告摊在她眼前,然而为时已晚。看似复杂的人生,最后却被简化成几组染红的阿拉伯数字狠狠重击。医生说虽然要洗肾了,还是得按时服用某些特定药物,辅助调节身体其他机能,作息尽量正常,维持规律运动,吃食不要太咸、少油炸,又说多爱自己一些不会太困难的。
只是母亲这辈子极少爱自己,因为她把爱全给了家人。

车行到市区的大马路,两旁高耸的木棉树穿戴一身橘红,煮饭花、槟榔花也陆续醒来了,吐露淡雅醉人的清香味。母亲遭医生宣判得洗肾之后,太阳温驯,气候凉爽怡人的秋天突然变得异常感伤。中秋夜悄悄中断了烤肉饮酒狂欢的惯例,就像节庆之外的寻常日子一样,晚饭后大家各据客厅一隅,妹妹将电视音量开得很大声,综艺节目里的主持人竭尽所能地搞笑,但没人认真听,没人认真笑,应景的月饼柚子也失宠了。
停红灯时,我不经意看了母亲一眼,她的头发已经从鬓角开始泛白,像刚冒出零星白花的七里香。到了医院门口,母亲坚持要我先去停车,她自己可以慢慢走进去报到。母亲自从置换了人工髋关节之后,虽然腿骨不酸痛了,但也留下长短脚的后遗症,导致身体惯常倾斜一边,走约三十度的斜坡道显得格外吃力。
不忍卒睹,却又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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