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个冬天的夜晚,大家都安静的看着他抽着鼻子,抱着吉他,留着平头,穿着棉服,听他唱着那样一首让人有些心酸又感觉如此温暖的歌曲,心里和场里竟都出现了一种真空状态。嗬,都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97年之后的夏天我就离开了武汉,算是把武汉的许多都抛在了脑后。99年的春天的一个晚上,跟我合租房的李军往家里带回一个人,那时正是房东要赶我们出门,我们都各自在找着各自新住处的时候。他说那是他的同事,也是新合住伙伴。我看那小伙子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又见他的行李中有把吉他,然后就听李军跟我说,他也是在武汉上的学。我就问,那是哪个学校啊?小伙子说是武汉音乐学院。我说是吗,你们那儿有个96级的学生可曾是我的偶像哎,我现在还有录的他唱的歌。他笑笑说,谁呀,没准我认识,我说叫刘英俊,他一愣,嗯,那就是我啊,我现在改名了。我仔细一看,果然是他。随后我又说到我的一个同学,居然恰好又是他的英文老师。天啦,只能说such a small world.
然后就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再唱歌了,现在和我的同屋一样,做起了房地产中介,一个跟音乐毫无干系的职业。说到从前的事,他是一丝苦笑,说现在唱歌太难,不知道哪一天能唱出来。毕业后倒分进了很有名的武汉市邮政艺术团,但那个团是以曲艺舞蹈闻名的,他也只能沦落成了一个群舞演员,几乎不怎么唱歌了。后来我问他,那你现在还想唱吗,还弹吉他吗?他说,还唱什么呀,只是偶尔喝多了,大家一块儿瞎吼一吼而已。
后来,我们还又联系过一两次,再后来,也就没了他的消息。
再后来,录的那盘带子也随着搬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