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台歌词的语法相对混乱。一首首文理不通、含意不清、不合语法、不合逻辑、晦涩难懂的歌词随处可见、随手可得。“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命运是你刻在我手掌”、“不爱的错爱的曾爱的伤爱的永远无情”、“怎可变真发生/是缘份/事情是你未为意/请看真”这些逻辑混乱、闪烁其词、匪夷所思、不伦不类的歌词着重抒写自我的瞬间感受,抒写自我的下意识、潜意识,其表现手法更是随心所欲、信笔胡来。这根本不是一种创新,而是一种倒退。语法结构虽然是动态的,但却具有严格的约定俗成的章法。“同怪字面,生句子,没意思地硬连起来”(鲁迅语),以这种方式“做”出的歌词只能是文字垃圾。北京大学中文系朱德熙教授称得上是语言大师了,可是当他面对“海的心上躺着贝,贝的心中含着泪”这句歌词时,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因为他“一点儿也不懂!”试想,一首胡比乱喻、语法混乱的歌词,甚至令大学中文系教授都听不懂的歌词,有何文学价值可言! 0 E- D A G/ F) g' o# F 这里还顺便提及一点,香港的歌词文言色彩较浓,这是有别于大陆和台湾歌词的,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香港的歌词多为填词,歌曲创作是先有曲调,然后填词,这就难免以词就曲,甚至是舍词就曲了。“冷暖那可休/回头多少个秋/寻遍了却偏失去/未盼却在手”;“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这些歌词打破了传统歌词的内在结构和逻辑关系,介于白话文与文言文之间。从语言美这个角度上讲,这些作品是很难成为佳作、精品的。语言的发展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是不能后退的。文言文在当代歌词中的运用实际上与语言发展的大潮流是相违背的,在某种程度上讲,是一种倒退。1 f6 ]/ \2 H) N( ^
四、大陆歌词多作坊式作品,港台歌词多商业化作品。7 L3 A9 m Y( l4 C5 G
大陆歌词从运作方式上讲多为手工作坊里生产出来的作品。创作者把歌词看作是一种严肃的文学,看作是一种高雅的艺术。他们用一双眼、一颗心去观察生活、体验生活,用一份真情写出人生、写出世界;他们运用多种创作手法,注重立意的创新、语言的锤炼、结构的建筑、意蕴的融合;他们将歌词当成是一件艺术品去欣赏、去玩味,将歌词创作当成是事业去追求;他们用一支锐利的笔对歌词进行精雕细刻,力求每一件作品达到思想性和艺术性的统一。 4 D: h$ k4 Q; M, T! R. F 大陆绝大多数词人是不愿意歌词成为浮躁的廉价的东西的,根本不希望看到文化的东西被当作纯粹的商品在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然后出售。他们最关心的并不是创作的歌词究竟能得多少稿费,而是能不能发表,在哪种刊物上发表。只要能发表,他们是不计较有没有稿酬的。他们的愿望是这些作品能为越来越多的大众所喜欢,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精神上的满足是最大的收获。这就要求创作者必须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与历史使命感,一种对艺术执著专一、笃诚不渝的追求意识和孜孜不倦的敬业精神。一旦歌词创作成为某些人谋生的手段,词坛的辉煌也只能是海市蜃楼了。0 U. r5 m1 q4 m0 t" [; r
商业化的运作方式早已成为港台歌词创作的主流。在艺术与金钱之间,后者已占绝对主要地位。只要能赚钱,艺术是可以作出退步、作出妥协的。许多词人屈从于商业原则,不断为各阶属听众量身定制作品。在快节奏的社会里,人们的心态是复杂的,是瞬息万变的,又是共性的。只有创作出符合各阶层听众心理的歌曲,才能赢得市场。一个歌手一种声音。这种流水线式的操作,最终导致歌词创作的千篇一律,一种枯燥,一种乏味,一种浅薄,一种庸俗。歌词模仿太多,少了一点思考,于是也就埋没了个性,走进了死胡同。6 d. P8 T) V/ @" A O
流水线的生产方式决定了港台歌词只能是一种快餐文化。无疑,歌词创作有其自身的规律,有其特殊的标准,但作为艺术,它给人的不仅仅是一种感官上的愉乐,更应是一种心理上的享受。通俗不等于庸俗。人们需要流行歌曲,但需要的是切入时代脉博、反映大众心声、蕴含文学品味的作品,而不是一次性消费产品。歌词作品不等同于商品,它不应失去最基本的属性和特征,仅仅一味地追逐金钱而去媚俗,歌词就会失去它的价值和生命力,成为文字垃圾。3 h" @' h. @) o2 z% r+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