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车---之第七章 那些事儿续十二 中篇写实小说

门开了。那女人穿着一件碎花的浴袍站在门内，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站着的身材，几乎和我一样的个头儿。看到门口外发着愣的我，那女人笑了，进来呀，我先生回台湾去了，要一个多月回来。我进了厅里，把理疗箱放在了沙发旁，小心地向书房里瞥着。那女人又笑了，都说过了，先生回台湾了嘛！家里就我一个人，这样子，你先去洗一下手吧？我进了卧室，卧室里的灯很亮。屋顶的花式吊灯打开着，没有了那种紫色灯光昏暗下的神秘。卫生间里也大开着灯光，白色的大理石台面衬着铜亮的洁具，显得富贵雅致。洗手池边的地方放着女人的胸罩和湖蓝色的内裤，不知怎的，我的身上的某个器官不安分地动了动。我赶忙慌乱地洗了手，扭头出了卫生间。那女人就在床前的地毯上站立着，一丝不挂地望着满脸惊愕的我。我即刻感到了眩晕，大脑里一片空白了，那女人的微笑真的太美了，美的成了一个深不可测地诱惑。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定力什么自控自制力之类的言辞都是用来闲侃与扯淡的，那是诱惑的力度远远没有达到。我面前的这个女人释放出的力量有多大呢？我无法估量，也没有什么可与之比较的，只觉得像是有块磁石吸引着我一步步向她靠近，想着让我自己依附在她身上，甚至是融化在她白玉冰洁的怀里。那女人一下子就把我拥在了胸前，我的肌肤紧紧地压在了她耸立着的乳峰，柔软而又温暖。女人呼出的口气吹在我的颈处，耳旁，痒痒地。（略去460字）我知道，她需要的不是推拿，也不是理疗保健，而是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需要的正常的生理生活，在可能压抑了很久很久不能释放出来的激情，需要正常发泄和昂扬挥洒的女性的欲望。陡然地，觉得这怀抱中的女人有些许的可怜，为了家或者孩子也许还有别的她可能一直默默地陪着，忍着，过着。现在，先生暂时地离开了，也许是真的生意场上的差旅也许是早已安排好的布置，总之，她现在是自由的，轻松的，愉悦的，我怎么忍心看她孤寂，借个肩膀给她依靠片刻又有何妨呢？她半眯着眼，情迷意乱地呢喃着，小弟，我的小弟，给我吗？我要！我心底里的那根弦儿终于崩断了，我可以听到它断开弹出的动听音响，原始的欲望一下子冲出了我的心理围栏。我用力抱住了那女人，嘴唇印在她白皙的颈上，开始在地毯上舞蹈般地转了起来。
一旦对某个人产生了怜悯或是怜惜的情愫后，所有举动和付出，你就感觉到变得很合理很正常起来，尤其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需要关切，理解和爱怜的女人，不光是我，也许所有的人都是如此。我就陷进了当前的这个漩涡里，捧着她的脸，希望她能从我关爱的眼神里读懂我对她的付出，如同对待我的亲人。原始动物的狂野就在炽热的眼神中爆发，在宽大的床榻上开始了。从床上滚落到了地毯上，翻来覆去地演绎着雌雄交合的动作，（略去560字）当她在我的身上像个骄傲驰骋的骑手，发出了母狮般疯狂冲击和呐喊厮杀后，我们一起冲上了美妙世界的峰顶，灵魂出窍飘飞在了北京城之上的夜空里。女人俯在了我的胸腹上，剧烈的运动使得她呼吸粗大，满头的卷发埋住了我们两人的脸。就这样的，十分钟都过去了，她还是不愿从我的胸前爬起来。我的手抚着女人光滑的脊背，心里想着的是不知刚才她过大的呻吟是否惊扰了四周的邻居们。女人的潮涌回落了，她盯着我的眼睛，冲个澡吧？我坐了起来，顺从的跟着女人进了卫生间。看着她阿娜的背影和修长的形体，我知道，我这列开了近三十年的平稳列车真正的出轨了，我和眼前这个比我大十多岁的女人上床了。想到这里，脸面上竟然一阵地发烧了。女人没有觉察到我的脸色，拧开了淋浴喷头，把有点儿愣神的我拉了进去。水有些凉，片刻就变成了温的，雨一样的淋在身上很是舒服，水雾笼罩着我和女人的身上头顶，仿如两个赤裸着的人浪漫地走在淅沥的雨中。那女人在身上涂抹着沐浴露的泡沫，又给我身上抹着，是力士牌的，这个气味儿我太熟悉了，我老婆是一直用这个品牌的。刚被水冲得有些清醒地我又开始要迷糊了，听话的任她拉来转去，好似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在共浴着浪漫无比的异调风情。女人关闭了喷头，开始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我竟傻傻地这么看着她。她在转身时发现了我在盯着，羞涩地笑了，局促地用毛巾给我擦着身体，擦着擦着，她就慢慢蹲了下去，手拿着毛巾僵在那里，目不转动盯着我的下身，好像是在欣赏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略去500字）征战再次结束，我瘫软着身体靠在沙发里，女人紧紧地贴在我的胸膛哭了，泪珠儿随着她的啜泣滴湿了我的肚腹。女人仰着头，泪眼迷蒙地望着我，弟弟，住姐这儿，行吗？我木然地摇摇头，我女儿会等着我的！女人的眼神里填满了失望，那，那以后我还能请你来吗？我的脑子紧了一下，看吧，只要不忙有时间！忽又觉得这个回答会让她很失望，就赶紧补充道，我会的，会，只要你不嫌弃！那女人满足地叹了口气，转身进浴室里去了。我就开始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来，等女人再出来时已经穿好了浴袍，轻声问，喝杯水吧？我摇摇头，我，我，我得马上回家了！因为，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女人进了卧室又出来，从她精美的包里抽出了一沓子百元大钞，全部塞进了我的衣袋。看得我直发呆，觉得数目太大，大的出乎我意料的几百倍了，太多了，太多了吧！女人温柔地捏了捏我的脸，你值，真的，收下吧，姐给你的，嗯！我无语，拎起了理疗箱。女人伸过头来贴了贴我的脸，不送你了，路上开车慢点儿！完全是另一种口吻了。好像每天出门的时候，老婆对我说的那些话儿。我点点头，伸手拉开了房门。那女人又伸手搭住了我的肩，小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我老公请你给我们家当司机？我笑，嗯，可以考虑考虑！然后，带着愧意钻进了电梯里。
坐在了自己的车里，晚风习习地吹进来。没有马上着车，我靠在车里想着刚才发生过事儿，梦一样的，似真似幻。抬起头看看楼上的那个窗子，里面亮着灯，这一切告诉我，的确是真的。内疚的情绪席卷了我的心野，想抽一支烟，摸摸衣兜，才想起了自己是从不抽烟的人，哪儿会有烟装在身上!摸到了女人塞在我兜里的钱，就掏了出来，没有白色信封，厚厚的，数了数，五千多元！这个数目足足是我开黑车趴活儿一个多月的收入，这个惊喜太大了，让我惊得不敢欢喜起来。攥着这钱，我的心里费开了琢磨，怎么跟我老婆说呢？我的日常收入，基本上是除了三两百的零钱备用，整钱随时都会交给老婆打理的。现在一下子这么大一个数目，如何处理它，说这是我平时攒下来的私房钱，如今良心发现交回给老婆你来管理，老婆还不把我得耳朵扯成三尺长呀！敢背着她存私房钱，我以后的经济掌控就告吹啦，不能这么说。说我去给一个女人做保健按摩了，这是她给的钱，纯粹是自己找死，谁会平白无故地给你这么多钱，除非，老婆还不拿着菜刀连刮带剁收拾了我，死都不知道是个啥样的死法。思来想去，只有一条可行的法子，我就对她说，前几天有个不认识的人乘坐我的车去哪哪儿，掉在我车里的座位下的。等了这好几天，也不见有人回来找，就先交给老婆你呢存放着。如果有人来问，咱就退还给人家，如果不来找呢咱就存着呗！想到此，我仿佛看到了老婆满脸欢喜地样子，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了些宽慰。启动车子，一路向北朝着清河营驶去。
车子驶到了家的胡同口。我打开了车内灯，把自己的体恤衫脱了下来，里里外外地寻了个遍儿，将那女人掉落的粘在上面的头发统统拣掉，站在车外吹着凉风，近十分钟才挪向自己家的房门。打亮手机摸索着开了床头灯，老婆和女儿已经睡着了。尽管我蹑手蹑脚，老婆还是醒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问，都几点了？才回来呀！我边往床上蹭边说，轻点儿，别吵着了女儿，送人去办事儿，那哥们忒磨叽，就回晚了。老婆不知听完没有，翻了个身子就不吭声了。躺在床上，我的确有点儿累了，没有多余的想什么就伴着疲倦进入了梦乡。
后来，那女人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开始我一直说事情很忙脱不开身来，以后就对她说我们租住的村子拆迁，我们搬到很远的地方去。离亚运村很远，不方便过去了。王老先生也给我打过两次电话，我也以同样的借口回绝了他。说实话，我不想再眼看着这个泥潭而任自己往下陷进去了，这是个是非的沼泽地。也许十天半月，一年半载可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谁知道会在什么情况下什么时间里出现什么样的麻烦呢？我不想惹麻烦上身，也不想给家人和别人带来困扰。我选择了放弃，选择了逃避。我知道，我是深爱着我的家人的，老婆和女儿她们才是我生命之中最无比重要的，至诚至重的。虽说，老婆有时候很凶，但对我的爱是情真意切，百分之百的。我不能也不敢再放肆下去，愧对她对我得好，就当这次的出轨对于我是一个长鸣于心的警钟，是一个时时压制，提醒，警诫我的教训吧！
我依旧每天擦洗干净我的夏利车，当我的黑车司机，趴我的活儿，挣着那份儿担惊受怕，躲东避西的辛苦钱儿。我一如既往地和我得那帮黑车哥们儿开着自己和别人的玩笑，一样躲着交通和城管执法的那些吃公饭的人。除了这个秘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成为我和他们调侃的资料。时间久了，我自己都快忘记这些深埋在心底里的隐秘啦，只要你不想看着我死，不去说，他也不想看我老婆满大街举着菜刀追我的笑话，也不去说，我自己，就是打死也不说的那个，这种完美的生活就会平凡平淡的一直演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