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遥控器

引  言

唐文俊与解丽珍是一对80后夫妻，他们和大多数的80后年轻人一样 ，既没有深厚的社会背景，也没有富硕的父母、亲戚，一切生活全凭两个人勤快、努力。

唐文俊没什么文凭，高升大落榜后就从农村出来，步入茫茫的打工潮中，凭借自己敢闯、敢拼、过眼不忘的能力，在西部某省会留下了勤劳的汗水，换回了他除入社会的一些宝贵经验与阅历。02年的时候他回到自己家所在的城市，成为一名农民工。当司机，做业务员，挂靠别人的公司自己创业等等。零零总总曲曲折折，可能用四个字概括能准确些，那就是：碌碌无为！

解丽珍也没什么文凭，高中念完后便辍学在家，帮着家里人料理家务，种菜、养猪，农闲时打打零工。她与唐文俊是经媒人介绍，闪电般结的婚，故和很多80后年轻人调侃自己婚姻时说的一样，叫：闪婚！

他们所在的城市非工业之都，也非经济发达之城，而是近代的领袖们曾经在那里奋斗过，后来被认定为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要说工业也不是完全没有，石油、煤炭、天然气、紫砂陶土、林果业以及近些年发展起来的红色旅游业等，算是这里的支柱产业。经济虽比不上南方的长三角、珠三角，但城市整体的社会地位，那是在中华大地上屈指可数，高高在上的（同级别城市比较）。因此，唐文俊与解丽珍和这座城市里居住的其他人一样：有种自豪感，有种优越感！

生活嘛！平平淡淡才是真。但解丽珍却不那样认为，可能跟她经常看“韩剧”、国产泡沫剧有着不可割裂的关系。又或许是她这人文化水平太低，理解能力太差的缘故吧！谁知道呢？反正听唐文俊说：她既泼辣，又充满幻想；有时候温柔，但不可爱；工作时善解人意，风风火火；闲暇时懒懒散散，既不收拾自己，也不愿多洗一次碗筷。也因为这样，唐文俊经常在家里像港片中的台词一样喊她：猪婆！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有钱就变脸”。在我看来这句话的水分不能是完全没有的。自从红色旅游的浪潮席卷全国，唐文俊与解丽珍便抓住时机，用几年来打工积攒的几万块钱，挂靠在“欢游旅行社”门下，男的做计调，女的做导游。用唐文俊自己的话说叫：“借船出海，借鸡生蛋”；用解丽珍的话说叫：“夫唱妇随，男耕女织”。有时候我就在想：他（她）们俩这样生活，其实蛮好的，也挺让人羡慕的。可他（她）们自己却不这样认为，就像解丽珍逢同学、朋友时那样讲的：“你们羡慕什么呀？好什么呀？好在哪里了？没听说：爱她就带她去旅游，恨她就让她做旅游吗？”我就不明白了？这话谁发明的呀？有这样不负责任做广告语的吗？你这不是成心挑拨人家“夫妻搭档”的关系吗？是不是那些大一点的旅行社为了打击像唐文俊夫妇一样的“皮包公司”，故意发明的？谁知道呢？反正我自己是个小蝼蚁，管不了，也没那个能力管，偶尔像个怨妇一样发发牢骚，抱抱不平。

有时候吧！说实在的，你得感谢国家、感谢社会。现在多好呀！住楼房，开汽车，上歌厅，逛酒吧。忙了偷懒上上网，闲了出去玩几天。主要是这一切都还能吃得消，不至于当“月光族”，当“啃老族”，不过房子贵的确实有些离谱，汽车与国外同车型比较那是贵老了。别说！就是有人买，还抢着买。再说，谁不想要啊？对于像唐文俊、解丽珍婚后就一直租房子的人来说，做梦都在谈团、带团、数钞票、跑银行……，为啥呀？挣钱、存钱买房子呗！

“呵呵！天道酬勤！”

这是谁说的呀？你说这话的时候是哪个年代呀？什么？干嘛要问？是啊！干嘛要问？对了，这不是我问的，是唐文俊问的，是他在陪客户喝酒时，上完厕所出来，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问自己的。这不，又“喝飘了”，歪歪扭扭，自言自语，一边洗手，一边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

第一回  唐文俊装醉宴请鲁主席  解丽珍生气不理唐文俊
“文俊！文俊！（圪垯~圪垯的脚步声）哎呀！水都溅到裤子上了。你就不能少喝点？这么实诚干嘛？你要醉了！那还能陪好人家领导吗？”
“呜哇”唐文俊呕吐。
“哎呀！哎呀！你慢点~！都吐到我脚上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文俊的“糟糠”之妻，她左手扶着唐文俊的右胳膊，正说着话，右手准备在兜里掏出手帕或纸巾给唐文俊擦擦脸，以便使他清醒些。这下好了得先给他擦嘴，然后再擦脸。至于她自己的脚、鞋，那得先让唐文俊抓在哪里或扶在哪里，亦或干脆靠在哪里，才能俯下她高挑的身材，擦拭她的脚和鞋。她四周略看了看，有主意地拿着手帕先擦拭唐文俊的嘴，然后在水龙头下单手揉捻揉捻手帕，捻着滴水的手帕又擦了擦唐文俊的脸，将手帕先放在洗手台上，扶着唐文俊靠坐在放有垃圾桶的墙角。将唐文俊的左胳膊拉扯起放在洗手台上，左胳膊不放心地升、探在距离唐文俊约30公分处，右手则伸展着拿来手帕，迅速收回，蹲在唐文俊边上擦了擦被污染的紫色高跟鞋子，把手帕直接扔进了唐文俊坐着的垃圾桶箱，又起身在唐文俊脑袋边上的手纸盒中抽了几下，弯下腰擦擦丝袜，擦擦衣襟。这瞅瞅，那看看，似乎记起了什么，就近前到洗手台，用双手接着水龙头的水，一捧捧地将那些散发着酒气的呕吐物冲洗掉。
唐文俊醉眼迷离，频频微摇着脑袋，解丽珍越看越生气，就上前扶起他，咬咬牙，狠着拳头朝着唐文俊后背打了几锤。那是打吗？错了！那是心疼！
“看看你，难受了吧？”解丽珍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唐文俊朝着她们的包间走去。“这酒，还怎么陪呀？”她或许是说给她的老公听，或许是担心的自言自语。
“吱扭”（开门声）“啪嗒”（自动关门声）
“小唐没事吧？你说你这老公怎么就这么实在呢？他就不怕自己的老婆被灌醉了，那个啥？嗯~！”一位约45岁上下，其他人都喊他鲁主席（协会主席），唐文俊、解丽珍喊他“鲁叔”的人，冲着解丽珍诡异地玩笑道。（写到这，我就想骂自己：你也太能编了，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是文明的五千年古国，既不是美帝资本主义也不是古代封建王朝，怎么能出现这样的情节？还叫什么“圣布衣”，清高个屁呀！要等在文革时期，你小子不知道被扒了几层皮了！还好现在是改革开放的繁盛时期，你真应该感谢党！感谢社会！）
“嘿嘿嘿！鲁叔真会开着玩笑关心人，要不大家都说您热心肠，平易近人呢？没事，让他在桌子上趴会，我们吃我们的，不过我是陪不了大家喝酒的，但我能当酒令官呀！倒酒、监督的职责保证秉公合理。”解丽珍说着话，慢慢扶着唐文俊近桌落座。
“哎~！那哪行啊？不喝酒还能当酒令官？”鲁主席故作诧异，又温情地威胁着玩笑道：“小解啊！咱们的合同可还没签呢！”（你说我是写还是不写？我都迷糊了……此处省略一万字）
“鲁叔~！嗯~~”解丽珍此时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有多不爽，（要她是个大官，定将这样的人踢出我们纯洁的红色队伍，想当年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们抛头颅洒热血，绝不是为了看到这样的人大鱼大肉吃着百姓的，还意淫着，要挟着。罢了谁让咱只是个一心要赚钱、买房、安家的平头百姓呢？）她想着，但仍然得强颜欢笑地随附。“~这样吧！我也参与，不过我输了给大家唱歌行不？别为难我了，待会他要是还不醒，我得扶着他回去。再说我们也是小本微利买卖，下午不去怕错过了生意。”解丽珍撒着本不该撒的娇说道。
“算了吧！鲁主席，我们自己喝点，小解的建议也蛮好的，喝酒听曲那可是皇家待遇啊！”一位戴着度数较低，耳廓明显，短发，薄唇的眼镜先生，解围道。
“哎呀！净顾着高兴，今天都忘记给咱们苗秘书长敬酒了，来、来、来……”解丽珍说着端起分酒器，绕在眼镜先生身旁“咕咚咚咚”就倒了满满一杯，放下分酒器，双手毕恭毕敬地端起酒杯，微微弯腰俯身，站在苗秘书长侧身。
“你糊涂了？”眼镜先生低声对着解丽珍耳语道。接着他放大声音又说“小解也醉了？咱们落座等菜的时候，不是都敬过了？（这地方的规矩，先喝酒，等菜来了再斗酒。）也罢！恭敬不如从命。”声落杯空。
“谢谢苗秘书长！感谢苗秘书长想着我们，照顾我们生意！这样吧！我唱一唱”
“别秘书长，秘书长的，叫我苗哥，我大不了你几岁，再喊老了！再说，咱都是朋友，别太见外！”眼睛先生抢话道。
“你一抢，我忘了，说到哪了？”解丽珍问道。
“说道唱歌！”鲁主席提示道。
“哦！对。这一呢算是感谢苗大哥；二呢也让鲁主席鉴赏鉴赏，听听我这嗓音顶不顶的上几杯酒？”解丽珍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的是：“呵呵！我真佩服自己，还算会圆场，要不然就凭他唐文俊自己，今天指定是拿不到这份合同了。”
“行吧！听听再说，反正也不要钱，也不算劝酒歌。”鲁主席事不关己，用围观者的表情说道。
“唱个啥呢？让我想想……嗯……唱首《萍聚》吧！哦哼，哦哼”她清了清嗓子，唱到：“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解丽珍的歌刚唱了一段唐文俊就发声了。“服务员！给我点首《光辉岁月》”
“哈哈哈！”惹得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大概他是听到了笑声，恍惚间觉得不对，就迷离着醉眼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眯眯着眼睛望了一圈，会心地憨笑了一下，自我解嘲道：“喝~酒~，唱~啥~歌？来！继续‘吹’（此地摇骰子的叫法）”说着，唐文俊拿起骰盅，“哗啦哗啦”摇了起来。“到~哪~了？接招！”
解丽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颊，对桌子上的人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之后她夺过骰盅，落座在唐文俊旁边，欲起手做庄。
“鲁主席！我看~就到这吧？她们夫妻俩根本就不是咱的对手！再说，来日方长，哪天咱有兴致了，单独叫他唐老板拼拼酒力。”眼镜先生微笑着征求鲁主席的意见。毕竟他是个搭线的人，遇到了冷场的情况，不圆场会让大家都尴尬。
“也好！那就改天吧！”鲁主席面无悦色，平静着站立起来，用右手从椅背上取下外套，搭挂在左胳膊上。显然并未尽兴，更没有提那二十几人旅游合同的事。其他人见状纷纷起身，收拾随身物品。
“鲁主席！我喝！我能喝！我做庄！”解丽珍强颜欢笑，委屈的内心流淌着泉水般的泪。但为了她梦中的房子，追求的安乐窝，她不能不能不笑，不敢不笑，甚至连泪花都不能擎现在眼眶中。
“不了，下午还有事，改天再聚！小唐明天清醒了，叫他带着合同来办公室找我。”鲁主席总算提到了“合同”二字，解丽珍顿时如释重负，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绽放着笑脸将一行“贵客”送出包间，送至电梯，看着电梯的门关上，才转身往包间走。
她推门一进就看到唐文俊正在狼吞虎咽，手里抓着鸡腿啃食着。“唐文俊！你混蛋！”解丽珍骂道。
唐文俊并不吱声，左手拿着鸡腿，右手端起酒杯自饮。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刚才怎么不喝？”解丽珍没好气地指责道。
“刚才？喝到明天也喝不完，吃到明年也吃不完。做生意都靠喝酒，那指定得喝死！”唐文俊调侃道。
“啊~！原来你没醉呀？”解丽珍惊诧地问着，落座在唐文俊对面。
“醉！做旅游的人能轻易喝醉吗？喝醉了就白混这许多年了！我说你带过的团也不少，什么样的人，白的、黑的、花的你没见过？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吃饭、喝酒是个套交情的表演场，要真谈成生意~那得靠真金白银或‘玫瑰’！”唐文俊吃着，说着。
“什么？还有‘玫瑰’？给人送花管用吗？再说了，那玫瑰不是男人送女人的吗？”解丽珍不解的问。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这是你第一次和我陪客户，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唐文俊像下通牒般说道。
“哦！只需你吃、你喝、你乐！就不许我跟着沾点油水？”解丽珍不高兴地反问道。
“你以为我愿意呀？我不也是为了多赚钱吗？再说了，谁家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老婆面对着一群心怀不轨的老男人，又陪酒，又唱歌的？”唐文俊没好气地吃醋道。
“你以为我想啊？不是看到你“醉”了，又担心今天的合同没找落，我能解围吗？”解丽珍辩解道。
“解围？添乱还差不多！”唐文俊一句话呛得解丽珍，又气又恼道。“你~！”
解丽珍想说，又没说，一气之下，脚一踢椅子，迅速站起，三步并两步就夺门而出。“有本事，今晚别回来！”
唐文俊心里明白，这是女人惯用的专利伎俩，并不啃声，反自失笑。
按说此二人同为旅游行业中人，当相互体谅。但经此事后，解丽珍的猜疑心有增无减，原因是唐文俊在此事上未事先告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