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车---之第四章 游戏 中篇写实小说

第 四 章      游  戏

对于我们这些黑车司机来说，游戏分为两种：一种是猫和耗子；一种是耗子和猫。你不要以为我这里是废话，和你在拿文字耍贫嘴。我说的是真格的，说猫和耗子，是指那些每天都在搜寻，查找我们的管局执法队，那些该死的猫们，而我们则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可怜的耗子，像偷吃的地鼠，除了警惕地盯着这些可怕的杀手之外，还得想方设法搞到吃的东西，家里等着米下锅的人多着呢，比如我。耗子和猫，更好理解了。有时，我们就像动画里杰瑞与汤姆一样，我们扮演着杰瑞与汤姆的角色去挑逗那些可恶的杀手们，和对待汤姆猫一样。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直到游戏结束为止。
在我的记忆里，05年以前，黑车并不是像现在这么的多，黑车趴活儿也是不怎么管的，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部门和专门的人来进行管制的。机场，车站，医院，商场，你爱哪儿去哪儿去。那时的我很有体会，拉着人到处去，几乎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接人送货，除了白天不能进二环里边，二环外面是随便转悠的。只要你不违章，不被戴着白色大盖帽儿的交警叔叔逮住，你爱怎么拉怎么拉。我就经常开着小面包车在路上慢慢地溜达，看到有人在路边有坐车的意思，就靠过去问问。有些带货的人，十有八九会需要车，因为出租车一般情况下是不爱拉有很多货物的客人的。即使客人在路边招手，他们也会装作没有看到，一踩油门就过去了。能对此摆摆手的司机已经是很有涵养的了，我们就喜欢这样的客人，出租车不拉，我们就可以拉，人货一齐走，多要个三头二十的问题都不会太大。那时候，我真没少在半路上靠边问人家坐不坐车。现在，打死我都不敢了，谁知道，你半路问的那个人是不是执法队乔装改扮的便衣，还是巡警们伪装的乘客。倘若走了背字儿，自己往枪口上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还是悠着点儿吧！
05年初，随着黑车的急剧增多，黑车现象也成了当时的热门话题。随着奥运建设的逐步进展，奥运会也姗姗临近。政府着手制定实施了一系列打击黑车的行动，这其中的细则，作为老百姓的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其中一点儿，是能猜出个八九分的，那就是该抓必抓，严惩不贷。距离奥运会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在即将召开世界性盛大体育比赛的城市里，却拥有着近十万辆的黑车，闭上眼想一想，那是个多么庞大的团体和数字。无怪乎，市政府会下这样的决心和命令。马上，大批的外国游客就会随奥运的升温开始蜂拥到中国来，北京是必到站。如果，在外国朋友等待出租车的时候，一辆黑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那会是什么样的形象，再如果，那个黑车司机狠狠地宰了外国人一把，而外国游客明白过来之后投诉到了中外媒体。那么，北京的整体形象就会在外国人眼里下滑到什么样的位置，这是不可预测的。尤其是在城北区域的奥运村附近的主场馆及其配套设施工程周边，附近的村庄，居住区，商业场所等等。这些场所是外国游客们来参观施工中的奥运场馆的必经，必住，必看的地方，首当其冲的成为重点打击的地区，成为维护首都形象共建和谐社会的前哨。北苑和立水桥地区正在包围之中，奥运媒体村就建在北苑家园西大门牌楼的对面，奥运会期间，这里将居住几千几万的中外记者。如果，不加以管制和剿除，任其肆意滋长。黑车会在奥运期间把这些场所重重包围起来。这是政府不能容忍的，也是绝对不能在奥运期间出现的，不光是城北，要遍及城八区，乃至远郊区县，一张围捕大网在京城慢慢地撒开。猫抓耗子和耗子躲猫的游戏也从此正式地开始了演出。
交通局执法大队已经不再单单是清查那些超载，危禁等等的客货违章。已经组织了大量的人员物力来专门查治黑车的行动。具体的部署，我们是不可能知晓的。晚间的新闻报道和各种的报纸公布来看，执法队已经在各大车站，机场和长途汽车站里设了值守点，重点查处运送到这些地方的车辆。重点查问的车辆包括普桑，捷达，夏利，吉利，微型面包车等价值十万元以下的中低档轿车。因为，这帮执法者也清楚，没有开奔驰，宝马趴活儿的。拥有那些车辆的人都是百万，千万的资产，干这些事儿丢不起那人。十几万，二十几万的中档轿车也少有人干这行，不是说绝对一个没有，一则这类人多少是有点社会地位和身份的，怕在同事朋友们面前丢份儿，二则这些车车价不菲，排量都不会低于1.8升，想当然油耗和油品都会需求很高，相对于低档次小排量的车趴活儿是不合算的，甚至是赔本赚吆喝的事情。那倒不如不干，不至于逮不着鸡反蚀一把米，还得背着一个黑车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