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不是歌咏比赛 决赛如上届翻版

看到马拉卡纳满看台的阿根廷球迷始终在引吭高歌，我不由得想，如果世界杯是歌咏比赛的话，那阿根廷队赢定了。事实上，在比赛开始前通往球场的地铁上，我们就见识了阿根廷球迷的热情，他们不但换着花样的高声合唱着，还用手击打着车的顶棚，发出“啪啪啪啪”的声响。不过阿根廷人的“最美和声”在巴西世界杯决赛的第113分钟戛然而止，格策进球后球场在经历了短暂的狂欢之后，就回响起更为嘹亮的“Deutchland，Deutchland”的歌声了。有意思的是，这里面唱得最起劲的不是德国球迷，而是巴西人。为什么这样？接下来是一个有关歌曲的故事。

在巴西被德国1-7击败之后，尤其是在阿根廷点杀荷兰晋级决赛之后，里约热内卢的大街小巷突然涌进了很多阿根廷人。由于巴西与阿根廷之间有签证互免协议，所以只需要一张入境纸阿根廷人就可以开着车到里约溜达一圈。伴随着他们呼啸而来的还有一首歌，其中最著名、也是最戳心窝子的一句歌词是：阿根廷人是巴西人的爸爸。虽然最初我对这么直白的歌词多少有些不太相信，但有三个不同的信息源都向我透露了相同的消息。更有一位玻利维亚人告诉我，这首歌本来是一首巴西歌曲，只不过后来被阿根廷人改了歌词。好吧，我只能信了，其实在中国也有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国粹相声中的所谓“伦理哏”——相声中从伦理角度（如父/子、妻/儿）找笑料的一种手法，往往是以占便宜为包袱的重点。另外据我的同事张仪考证，之所以阿根廷人认为自己是巴西人的爸爸，主要是因为在双方交战记录阿根廷占据了上风。据说在阿根廷这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如果自己的球队在交战记录上比对方赢得多，就可以唱“我们是他们的爸爸”，当然与伦理哏的情况相同，双方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爸爸”只是足球意义上的，是对对手的一种羞辱。

可能正是因为足球决定辈分的原因，尽管在巴西的地盘唱着“我是你爸爸”，阿根廷人也没有遭到当地人的围殴，或许大家都明白，这是一个“哏”，彼此也都是“艺术家”。不过巴西人心里的不忿肯定是有的，就像是于谦老师被郭德纲挤兑急了还得抢白几句一样，巴西人看到阿根廷队即将输球，立刻将倾盆大雨般的歌曲回击了过去。虽然只唱了十分钟左右，但却唱着唱着笑到了最后。而说到艺术家，其实也用人会突然较真起来。在返回公寓的途中，笔者就看到一位阿根廷球迷被别人“当爸爸”急了眼，要跟对方理论，好在被同伴拉住。毕竟这个“爸爸”不是真爸爸，只是一种球迷互讽的手段而已，当真的话也就真的丢了风度和脸面了。更有意思的是，比赛后有兴高采烈的巴西人聚集在路口，看到退场路过的阿根廷人就一顿唱，据考证歌唱的内容是：贝利能进1000个球，马拉多纳只能去吸毒。输了球，人家唱的又是事实，阿根廷球迷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低着头加快脚步走过去就是了。

除了拉歌这个环节之外，今天的德阿决战与四年前南非约翰内斯堡足球城体育场进行的那场决赛实在是太相似了。当时荷兰队罗本浪费了一个单刀球的机会，最终两队大战120分钟，伊涅斯塔帮助西班牙最终登顶。而四年后的今天在伊瓜因、梅西和帕拉西奥相继错失良机之后，最终格策在加时赛中一剑定江山，帮助德国赢得了第四座世界杯金杯。说到轮回，有些东西真的不得不信，在阿根廷队屡次错失良机的时候，笔者旁边的一个来自中国的阿迷就不断地说，这是要遭天谴的……浪费机会的结果就是错失冠军，上一届的荷兰如此，这一次又换成了阿根廷队体会这种感受了。

无论如何，四年一届的世界杯终于结束了。坐在马拉卡纳二层看台206区S16的座位上，我看着球场边挡板上闪烁的“See you in Russia”字样，联想起四年前决赛中的一幕一幕，不禁感叹时光飞逝。今天，我在世界上最伟大的足球场亲眼见证深爱了32年的球队登上世界之巅，四年之后呢，我与现场的74738名观众又将身在何处，也许只有天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