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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落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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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贝

中国原创音乐基地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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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15224405168 发表于 2013-10-22 14:4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这个落叶的季节,层层铺就的思念在风中拂出忧伤的意念。
离开,或许并不是终结。
由无数离别构成的人生,引出无数的相遇。
情节变换,人物更迭,不一样的相遇精彩了不同人的人生。
                                                                               -------------小记
在灯红酒绿的城市中,在寂寥无人的深夜里,我们的感情无处投放,怀抱无处逗留,没有欢喜,也没有忧愁。生活就这样淡漠的向前,越走越远,直到心中那种思念的情愫渐渐演变成怀念,心中预留的那块空地瞬间真的空了,荒芜一片沁凉的沙丘。从此,不问冷暖,没有情感,如行尸走肉般,在骨髓中造出忧伤的抗体,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只有僵直的躯体,只有最徒然却真实的存在。哀莫大于心死,也就这样了吧。

林想活在这种状态中已经有一年多了,她那瘦削的脸庞上不曾出现过微笑,亦不曾流过泪水,如一尊行走的雕塑。所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封锁在去年那个分别的盛夏,他送的东西也被隔绝在记忆里,不看见,就不会心酸。

她的生命中缺失了那个至关重要的人,便不再完整。她没有行动的自由,也没有思想的自主,完全受支配于那个叫杨空的人,但只要不再想起他的面容,自己就可以保持住这张僵硬的面容,以掩饰疯狂躁动的内心。

已经好久,没再逛过步行街了呢。那里满满的,全是他给的记忆。路过这个街口,她没有停留。
也许,有一天,他的样子会渐渐模糊,淡出自己的世界,彼此的天空,再无关联。

这样想着,不经意的一瞥————街角饰界。这个地方曾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家饰品店,在收回视线之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却让她的眼睛条件反射般地溢满泪水,这么长时间以来干涩的眼眶此刻泪如决堤,那道脆弱的防线在这一秒溃不成军。从前他的样子碎片重组般拼凑出来,清晰的画面,熟悉的眼,牵引出无数深刻的记忆,积蓄已久的泪水在此刻不停地奔涌,将无数个日日夜夜中深深地思念抑或怀念统统释放,这么多天一直压抑着的疯狂的想念,在泪水的冲刷下变得平静,内心的躁动变成无力的安抚,没有勇气再看他一眼,林想慌忙逃离。

意外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本不想停下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僵住,这一秒,泪水更加汹涌,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不停地敲击着她的耳膜,内心那最柔软的部分涌出一股清泉,她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

她想擦干眼泪,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怎么也牵扯不动嘴角。眼泪肆虐,打湿了这个秋季的落叶。

“林想————”杨空在她身后低声唤着。林想僵在那里,任眼泪流淌在这条熟悉的街上。

“是你么??”杨空的一句轻唤只换来林想更多的眼泪。

杨空走上前去,伸出双臂,从后面紧紧抱住她,颤抖着身体,“我回来了”,双臂不自觉的收紧。

林想的思绪被扯回去那个明媚妖娆的盛夏,他毅然迈上飞机,离开了自己。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没有太刺眼的阳光,也没有压抑的乌云,可是林想的心里突然就喘不过气,眼前一黑,向后直直地仰下去…………

时间再往回退一周。

那天,是林想的生日,五月二十八。

杨空因为学校有篮球赛而没有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忙着准备篮球赛的同时也忘了准备生日礼物。
林想的朋友们暗地里达成协议,要给林想一个惊喜,为了这个秘密惊喜达到预期效果,她们没有告诉杨空。

而林想生日的前一天,林想刚刚在某本杂志上发表了她的处女作,这个好消息她本想在生日派对上跟他说,但是,杨空没有来。

爸妈都已经不在了,她唯一希望出现在派对上的,就只有杨空而已,可是,重要的不重要的朋友都来了,唯独最重要的杨空没有来。林想的心霎时像被丢入冰窖,难过得不能呼吸,每吸一口气,就加速了泪的奔涌。本来布置的温馨浪漫的房间在当时的林想看来,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狠狠地,向心底扎根,疼得她只有弯下腰来哭泣,嘲讽一般的布置,让林想无法再忍受,她用尽全身力气,掉转头跑了出去。

当那些参加派对的人发现主角失踪时,都慌了阵脚,“杨空呢??叫他去找她啊!!”终于有人记起杨空,才发现杨空根本就没来。“哦————”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紧接着给杨空打电话。

彼时的杨空正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他没有告诉林想他有球赛,想赢了比赛再告诉她。赛况十分紧张,对方的技术也不是上不了台面的,有自己明确的战术,不可轻视,这次比赛如果胜了,就可以入围市篮球赛,所以他很重视。而杨空的手机在看台的包包里,兀自震动着,寂寞,无助……

“这个杨空,死哪儿去了?人不在,电话也不接。真是的~~!”李清焦急的再一次拨打杨空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林想没有地方去,只得回到那个冷清的公寓,就算他人没来,礼物总该送来了吧。楼下那个红色邮筒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内心的委屈渐渐变成愤怒,她一步一步走上楼去,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发出一声愤怒的叹息。她蜷缩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等着手机屏幕亮起来,人没来,礼物没到,发个信息过来总能想到吧?林想的内心其实是想原谅他的,她一遍遍妥协,一遍遍将期许定的更低,像是一个乞求施舍的小丑。

过了好久,屏幕始终没有亮起来,林想最后的一点小小的希望也落空了,她难以掩饰的失望表情,在手机屏幕上映出无言的伤痕,她的泪顺着脸颊滑下,狠狠地砸在手机屏幕上,她用手用力的揩去泪迹,想把这失望的心彻底掩埋。内心升腾起一股怨恨。她开始恨那些人,那些她万分重视却陆续抛弃自己的人,爸爸妈妈是这样,连杨空,也是这样…………

怨恨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咝咝”的行进在林想的心里,恶毒的怨恨升腾,无法抑制。

终于,球赛打完了,篮球场上的常胜将军头一次吃了败仗,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杨空把包挎在肩上,去宿舍找自己的死党许崇,他觉得没脸把这件事告诉林想,于是便拉了死党陪他去喝酒解愁。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许崇才拖着醉醺醺的杨空往宿舍走。醉了的人往往会想起内心深处最依赖的人,并想从那里获得想要的安慰。于是杨空便想起了林想。掏出手机想要给林想打电话,却发现有二十多个李清的未接来电,他疑惑地打过去,“喂”字还没出口,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今天你死哪儿去了??打你手机凭啥不接?你还是不是她老公啊?她的生日也不去,礼物也不买??!”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杨空还混沌过来。

“今天林想生日,你不知道吗??!!”这句话犹如一记耳光,把杨空彻底扇醒了,酒也醒了大半,“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

杨空撒腿就跑,丢下不明所以的许崇兀自嘀咕:“都走了……都走了…………”

杨空一想到今天林想一个人孤寂的画面,就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自己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呢??

窗外,是恬静的乳白色月光,林想深陷在单人沙发中,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声不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终于,“咚、咚、咚”的上楼声传来,林想把头埋进臂弯,轻轻地哭起来,一瞬间,一切安静了,只剩她轻微的抽泣声,杨空要敲门的手停在空中,犹豫着要不要落下,惯性使他的手无意识的砸在门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杨空低下头,轻轻说着,“对不起……”

过了好久,他蹲下身来,悄悄拭去悔恨的泪。他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几秒后林想的手机便开始震动,林想不接,也不挂,任由它兀自响着。过了一会儿,屏幕暗了下来,下一秒,继续震动。如此反复。林想也没有动一动,她还在生气,很生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杨空背靠门瘫坐在地上,开始感到绝望。

林想还是想原谅杨空的,只是自己很不愿意承认而已,他犯了这样的错误,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他。

杨空连续拨了48次电话后,林想依然没有接电话,杨空的手就停在重拨键上,没有再按下去。屏幕渐渐暗了下来,林想刚要伸出去拿手机的手也停在半空中,顿了一秒,才又尴尬的收回。

“再拨两次吧,再拨两次我就接了,快拨啊…………”林想的心里这样乞求着。明明心里很想要原谅他,却一定要找个客观理由,倔强的她不肯承认自己心软,要命的自尊让自己放不下骨子里的傲气来主动妥协,这要命的自尊还真要命。

杨空的手始终没有再按下去。他扭过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而林想盯着手机出神了好久,还是没有等到杨空的电话。

“家中有事,速回。”手机忽然亮起来,杨空眼中掠过一丝欣喜,转眼又黯淡下去,是父亲的信息。自嘲的笑了笑,杨空起身,落寞的离开。

听到杨空离去的脚步声,林想有些着急,当她奔到门前时,却还是没能够把门打开求他别走,她放不下那要命的自尊。

杨空的爷爷去世了,父亲让他回去参加葬礼。爷爷是因心肌梗塞去世的。杨空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终于还是掉了下来。林想的不理不睬及爷爷的去世让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母亲却在一边平静地嘱咐他明天葬礼上应该注意的礼仪。无法再忍受的杨空终于脾气大发,与母亲大吵一架,甩门而去。

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林想。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出了林想的号码。

在他离开之后,林想终于决定要去追他,匆忙中忘记拿手机,连钥匙都没带。这些,杨空都不曾知道。路上稀疏的只有几个行人,她问着路人南阳小区怎么走,没有人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她想找个公用电话,可这个时候,所有的超市都已关门。

杨空拨打林想的号码,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以为林想还在生气,便不再拨打。等她消了气,一定会联系我的。这样想着,杨空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的是,林想一星期都没回他电话。他以为林想不会原谅他了。他回了家,和父母和好,提出想要出国。母亲早已打算将他送出国,只是杨空一直不肯,现在他这样一提,母亲便欣然应允。在那一刻,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林想在去找他的那天晚上,钱包被人偷了,那里面,是她的全部家当。骨子里的傲气使她不能低下头去求任何人。摸摸口袋里,只剩几个可怜的硬币。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好在她有工作。父母离开后,她便只有自谋生计。第二天,她去预取了薪水,去租了一间房。几天后,她在街上遇到李清,她告诉林想,杨空要出国了。

思前想后,她还是去了机场,可留给她的,只是一个背影。她没有哭喊,只是觉得身体被抽空了一样,一阵眩晕,倒在了机场…………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决定忘记与他有关的一切。可是,记忆中的他,怎么可能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呢…………

那样冗长的失落与悲伤在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土崩瓦解,一切的过错,一切的过往,都得到解脱和原谅。

“对不起……”杨空紧紧抱住她,亲口说出迟到的歉意。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有这一句。

林想的泪一滴滴掉在杨空的手背上,砸得杨空的心生生的疼。他绕到林想前面,把她拥进怀中,紧紧抱着。两颗久违的心在这一刻相聚,林想的心终于活了过来。

也许,离开并不是终结。
我们的人生,在别离和相聚之间徘徊出精彩。
我们那年少轻狂的爱,在这落秋的季节,酝酿出华丽丽的欢喜与悲哀。
年少的爱情,华丽开场,落寞谢幕。
完美的恋情,跌宕起伏,沧海桑田,荡气回肠。在这落秋的季节,完美成立。




爱很奇怪,什么都介意,又什么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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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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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丫 发表于 2013-12-14 10:55: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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