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化学》：传统歌词艺术的“整容”(图)

周其凤的《化学是你化学是我》被网友戏称为神曲

　　2010年有《忐忑》，2011年有《化学是你化学是我》。两大神曲一前一后，给我们重建一番音乐审美观和价值观。《忐忑》以曲代词，以一种类似于音乐学院练声的方式将歌词完全架空。整首歌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实词，只有几个拟声词。于是我想到了歌词之死。一首几乎没有歌词的歌却红遍大江南北，并获封“神曲”，这让我确实有点六神无主。
　　《化学是你化学是我》则以口语入词，将歌词简易化、通俗化到柴米油盐皆可为词的程度。词作者北大校长周其凤从此可以在词坛开宗立派、名垂青史了，“其凤体”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咆哮体、淘宝体、蓝精灵体等诸多体接受万千网友的顶礼膜拜。如果说《忐忑》昭示歌词之死，那么《化学是你化学是我》则对传统歌词艺术进行了整容或毁容。想到此处，我不禁灵光乍现，原来“神曲”的真实释义是让人神经错乱的歌曲啊。
　　唐诗宋词，国之精粹。其中宋词就是古代歌词的集大成者。宋词本身就是诗，因此古代歌词本身也是诗。“杨柳岸，晓风残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此美轮美奂的歌词，即便没有配上旋律那也是一种美的享受。因此在古代歌词是具有脱离旋律而可生存的独立性的，歌词本身也是一门艺术。古代如此，现在又何尝不是？虽然在流行音乐的冲击下，现在的歌词出现了庸俗化的倾向，但是歌词仍然不改诗的性质。诗讲究韵律和意境，歌词亦如是。流行音乐扩大了歌词的受众范围，但是并没有降低创作者的门槛。流行音乐的通俗化指的是其创作主题的生活化和遣词造句的平淡化，但是其仍然保留了歌词的韵律和意境之美，而这也就保留了歌词为诗、为艺术的本性。坦言之，做一个优秀的流行音乐词作者比做一个其他类型音乐的词作者更不容易。用平淡的语句在生活化的主题中塑造美的意境，这好比戴着镣铐跳舞，非大师级舞者不能跳好也。
　　《化学是你化学是我》不仅破坏了歌词脱离旋律而可生存的独立性，而且完全颠覆了歌词为诗、为艺术的本色。如果剥离旋律，《化学是你化学是我》真的连中学生作文都不如。《化学是你化学是我》虽然遵循了诗的韵律，但是却无半点意境之美。有韵律不一定是诗，例如顺口溜，但是无意境之美就一定不是诗。意境乃诗之所以为诗的最终原因。诗是一门高雅的艺术，虽几经流变，在通俗化的趋势下诗由阳春白雪逐渐下行，但下行至今仍然有着自己的创作门槛和受众门槛。如果有一天诗被通俗化到柴米油盐皆可为诗的程度，那么诗与顺口溜还有何分别？难以想象，顺口溜都被纳入诗的范畴的话，我们的文化、艺术将会沦落到何种地步？
　　由《化学是你化学是我》奠定的其凤体进一步延异可得《酱油是你酱油是我》、《老白干是你老白干是我》、《白菜是你白菜是我》……再进一步延异，歌词就沦为顺口溜了。
　　作者：刘孝斌

有些歌词，真的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