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坎坷人生 第六回 第五节

   正当我对生活充满烦恼的时候，77岁的奶奶离开了人世，奶奶好好犯犯在炕上病了一年多，在那一年多里，大多都是娘伺候她，大姑有病去世的早，二姑因家事繁忙，也挺难脱开身回来，所以，奶奶一病倒，就把娘拴住了，无论是吃饭喂药，还是端屎端尿，都是娘一个人的事，农活不忙的时候还好点，别人还能替替她。后来奶奶的病又加重了，有时清楚，有时糊涂，一糊涂就说不清骂谁，娘也不例外，奶奶瞪着眼冲娘说：“你滚吧，我不用你管，你的心太黑，净往我的碗里下毒药，你想毒死我，甭想。。。。。”
        娘被奶奶气的不知多少次，每一次娘总是偷偷的哭泣，可哭过之后一想，不能跟一个有病的人生气，再说奶奶一明白过来，就又觉得别人在管她，不如娘管的随心，就对哥哥嫂嫂们说：“你们都忙，都有事，把你娘叫来，你们忙去吧。”娘无论身体舒服不舒服，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把奶奶打发的服服帖帖。。。。。
        娘的身体并不太好，非常瘦弱，不是腰疼就是脚肿，累得实在爬不起来的时候，才让别人换换。
        从春节到过麦，奶奶的病一天比一天加重，一下也离不开人了，到了病入膏肓，拉尿也失去知觉，一天说不清尿几次炕，有时候一拉稀，弄得被窝里到处都是屎，被褥上，身上全有，娘和二姑先把老人的身上用毛巾蘸着温水一点一点的擦净，然后在拆洗脏湿的被褥，有时候头套还没做好，奶奶就又尿了一套，这样娘和二姑就无数遍的拆了洗，洗了做，尿了又拆，晴天还好，就怕连阴天洗的被褥不容易干，越是这样，老人越是尿，拉，被褥换了一套又一套，几间屋里凉满了湿褥子和垫子，弄得满屋都是臊臭气，但娘没让奶奶多洇一会儿。
        奶奶临去世前几天，一连几天不吃东西儿，昏迷一阵儿，清楚一阵儿，一会说要见哪个孙子和重孙女，一会儿又要看这个外甥男女，一会儿又说：‘洪洋哩？给奶奶端水来。’一会儿又问：‘洪江哩，吃饭了没有’。。。。。。
        其实一家人全在她跟前，爹和哥哥们还有弟弟都扔下了地里的农活，大姐二姐也都来了，以及孙男弟女都在守候着老人，我也十来天不去营业了，虽然我帮不上许多，在小卖部里也呆不下去，只是挂着病重的奶奶，给奶奶喂点水什么的，我还行。我从几岁上，就跟奶奶住在一起，老人对我们每个晚辈都像自己心尖一样看待，老人说不定哪会儿就去了，谁都想多看她几眼，多和她说几句话，找机会为老人往嘴里送一口食物，饮一口水，我心里觉得也挺欣慰。
       六月二十八这天，奶奶早晨醒来精神挺好，头脑也挺清楚，二姑看奶奶的病有点稳定，就对哥哥他们说：“估计你奶奶今天不会有事，这么多天你们不去地里了，去地里看看吧，别把地荒了。”大哥看了看奶奶，问老人：“奶奶，今天觉得怎么样？”奶奶说：“我今天挺好，你们去管管地里吧。”
       大哥转身对二哥说：‘那咱就去地里拾掇一会儿，少干一会儿，咱就快回来。’他们到地里没干时间长了，上午十点多一点就回来了，爹和二姑看奶奶一直挺好，又对我说：‘洪江，你也去看看你屋里吧，别把东西们都放坏了。’在二姑的再三劝促下，我才拄上拐杖去了小卖部里，十多天不开门了，一进屋，一股霉烂味钻入鼻孔，商品上，柜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我先打扫了一下屋子，又把商品一一擦了一下，见一些糕点放坏了，我刚想去仍，突然听到家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慌忙扔下了手里的东西，拄着拐杖，像疯了一样跑回了家里，奶奶已被抬上灵床，家人，亲戚哭声一片，我‘扑通’跪在了奶奶的灵床前痛哭起来。。。。。
        奶奶的灵柩在家里放了三天，我同家人，亲戚给奶奶守了三天灵，因为腿有毛病，奶奶总是处处关怀我，她最疼爱我，我从小就让老人费尽了心血，近两年又为我的婚姻发了不少愁，在她病重期间，还曾多次说：‘我一定要看着洪江成了亲在死，那我就放心了。’我没能如老人的愿，奶奶带着遗憾走了。我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哭干了眼泪，好些天吃不下饭，觉睡不着。奶奶的身影在眼前总是难以消失，我真想她老人家啊。老人瘫痪后，爬着还抱暖壶给我到小卖部送水。。。。一想起这些，泪水就像倾雨一般，无限的悲痛和生活的折磨，让我难以忍受，只能用酒来消除忧愁。。。。
       半年多来，我天天泡在酒里，大吃二喝，醉了把门一关蒙头大睡，把生意扔到了九霄云外，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开店门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看一些黄色录像，海吃海喝，此时的心里却非常平衡，觉得这样是在报复生活，报复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客户们看我不正干了，便一一把我给他们代销的商品撤走了，和我断绝了生意往来，好好一个小卖部，不到一年，让我折腾的一塌糊涂，我仍执迷不悟，继续破罐子破摔，整天找些朋友胡吃海喝，有时候也想改过从新，但摔破的罐子已难以修补，自己已经无力再把生意扩展起来，只能顺其自然了。
      屋里的商品慢慢少了，没钱进货就去找朋友借，来维持度日，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债务一天天增高，后来在也没人借给我钱了，我的小卖部不得已停业了。

密林老狼 发表于 2013-6-29 10:10

谢谢支持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