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尔所之，是否如适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



　　在那个盛开鲜花的小山坡上，弥漫着昨日回忆的深情，也有着对今日重逢的重重期许，如果一切不再，唯我相誓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是歌曲《斯卡布罗集市》诗经体译文的首句，译者的姓名，我们并不知道，但这首歌却以朴素的情感打动了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莫名地喜欢上了它的旋律，也喜欢上了它并不复杂的歌词。一个人，一首歌，单曲循环，就那样默默地听了一下午，也不明所以地感动了一下午。

　　《斯卡布罗集市》，据说是一首古老的苏格兰民间谜歌，歌中唱的是一个年轻骑士对一个女子的爱慕之情。对于爱情，再深情的演绎都不为过。而这首谜歌，经漂游各地游唱诗人的辗转传唱，也出现了不同的歌词版本，其中传唱最广的，便是保罗·西蒙的这个版本，它也被译成了诗经体。关于这个版本，还有一个故事，说是与上世纪五十年代欧洲的战争有关。

　　故事的真实与否并不重要，我更关心的是它的词意。歌词中唱道，“你去斯卡布罗集市吗？那遍布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的小山坡，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她曾经是我的爱人，叫她为我做件麻布衣衫……”字字句句，现在听起来，依然是那样的伤感，那样的令人动情。在我的阅读经验中，诗经体译文读起来，似乎比原来歌词中的句子更富于诗意，而原来的歌词又显得更为自然一些。可我在意的并不是他用词的自然或诗意，我更在意的是流淌其中的真挚情感。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是歌词中的起句，意思是，你去了哪里，那里是不是你心所向往的地方？这样的问句，是在问谁呢，是歌者，还是那个已经离开了的人呢？我们又该怎样去理解这样一种涉及灵魂的拷问呢？大概是很难解释清楚的，似乎又是不需要解释的。对于一些共有的情感，我们都有自己的理解和想法，虽然它们不尽相同。

　　《斯卡布罗集市》的歌词中，“伊人曾在，与我相知”“伊人何在，慰我相思”“伊人犹在，任我相视”“伊人应在，唯我相誓”，不是层层递进的，也不是循环往复的，更像是一种喃喃自语。而“嘱彼佳人，备我衣缁”“嘱彼佳人，营我家室”“嘱彼佳人，收我秋实”，却让我们在深情的旋律中沉浮，仿佛走入一片开满蕙兰、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等花草的小山坡，在小山坡上愈走愈远，愈加深入其中，也愈加沉迷其中。在那个盛开鲜花的小山坡上，弥漫着昨日回忆的深情，也有着对今日重逢的重重期许，如果一切不再，唯我相誓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问得多么深情啊。我忽然想起自己在外读书的那几年，每收家书，父亲总要在信中问我许多问题，诸如身体、学业、与同学的关系，也问我生活是否习惯等等。问得多了，有时也会觉得不耐烦，现在想想，那时的不懂事，是辜负了父亲的。

　　有时候仔细想想，我们是否少了类似一问呢……
本文转自：合肥日报

　　■文/章铜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