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为歌

草原上俊逸的马，两眼明亮，两耳灵活。当它们奔跑时，长鬃飞舞，马鸣萧萧，马蹄声声，壮观至极。在“天籁音，旋律美妙”的蒙古族民歌中，赋予骏马很多美誉，表达对马的深厚情感，以良马比喻挚友……

　　赞美骏马抒发情感

　　每逢那达慕，古老、悠长的《骏马歌》便回荡在草原。“那飘飘欲舞的美丽长鬃，好像闪闪发光的金伞随风旋转；它那炯炯闪烁的两只眼睛，好像一对金鱼在水中游玩；它那宽阔无比的胸膛，好像盛满甘露的宝壶；它那精神抖擞的两只耳朵，好像山顶上盛开的莲花瓣……它向前奔跑的时候，如同欢乐的彩鸾在空中飞旋。它纵身驰骋的步态，好像吃饱的兔子在原野上撒欢……”

　　“民歌用排比加比喻的句子赞美骏马，表达人们对骏马的无比喜爱之情。草原上自古就有赞美马的风俗。蒙古族民歌中有20%的民歌赞美骏马，如《青海骝》《铁青马》《黄骏马的汗珠》《飞快的紫骝马》《雪白骏马》《彩虹马》《小青马》等等。通过民歌来赞颂马的功能，赞美马的毛色，感恩马的功德等。”

　　蒙古族对马的赞颂有着悠久的历史。翻开有关蒙古族民歌的书籍，马的赞歌不胜枚举，有些民歌对马外貌特征的描写惟妙惟肖，如古老的民歌《两匹小青马》，“像两颗珍珠，像两朵金花，像两颗流星，那是成吉思汗的两匹小青马……长鬃似火苗，头颅像月牙，美鹿似的矫健呀，彩虹般的尾巴。”

　　绚丽多姿、异彩纷呈的蒙古族民歌，按题材分为狩猎歌、牧歌、赞歌、礼俗歌、短歌、叙事歌等。每种题材都包含着马文化及马形象。在源于原始狩猎歌舞的狩猎歌中，模仿了马匹动作和神态。牧歌以歌唱草原、赞美骏马为主。赞歌主要歌颂历史上的英雄人物，赞美家乡的山川湖泊和草原上的马匹，多在那达慕或庆典等场合演唱。礼俗歌是带有生活风俗性、实用性的民歌，都蕴含着马文化。在叙事歌中，马虽然不是以主角的形象出现，但它却是英雄人物或主要人物的亲密伙伴。

　　“以马为题材的蒙古族民歌，洋溢着浓郁的民族风情。不少民歌借马示情，借助艺术手法把马作为抒发自己情感的象征物。”

　　在科尔沁草原，一位牧民民歌手为我们深情演唱了《阿日嘎的枣骝马》，歌手清澈的声音仿佛从草原深处传来，“阿日嘎的枣骝马，在马群里，出类拔萃的枣骝马……在花的原野上，自由地飞奔，在我有生之年，回到自己的家乡。”科尔沁叙事民歌独具特色，其中关于马的民歌，抒发思乡之情，表达对美丽爱情、幸福生活的憧憬，对真善美的赞美。

　　在乌珠穆沁草原，聆听由近代蒙古族诗人栋可勒创作的民歌《吉祥的八骏马》《红走马》，天籁般的歌声与具有象征意象的词相融，令人陶醉。在这片草原上传唱至今的民歌《铁青马》，是清代乌珠穆沁部落头领女儿婚宴所唱民歌。歌中唱道：“让我那轻快的铁青马，肥壮时早早启程吧。把我那漂亮的小妹妹，趁着花季时出嫁吧……”有着160余年历史的民歌《标致的黑骏马》，在乌珠穆沁草原广为传唱，这首歌中提到的豪来胡都格、阿格图茵召等地名依然存在。乌珠穆沁长调民歌《团尾巴马》，表达了深厚的兄妹之情。

　　“在蒙古族民歌里关于马的民歌很多，其形式多样、内容丰富。民歌中比兴手法的运用，加强了马的生动性，增加了歌词的韵味和马形象的感染力，使民歌散发出迷人的艺术魅力。”

　　马背之歌传唱不息

　　长调民歌可谓游牧文化的一朵永不凋谢的花朵。长调民歌与草原、与蒙古民族游牧生活方式息息相关，承载着蒙古民族的历史。其高亢悠远的风格宜于叙事，又长于抒情。所以说长调是草原上的歌、马背上的歌。

　　“长调民歌字少腔长，富有装饰性，音调嘹亮悠扬，节奏自由舒缓，能够反映出辽阔草原骏马奔驰的气势、牧民的宽广胸怀等。牧歌、赞歌等均属于长调。长调歌词绝大多数内容是描写草原、骏马、牛羊、蓝天、白云、湖泊等。在有些表达情感的长调中，马以朋友的形象出现。”

　　蒙古族民歌因地区不同而风格迥异。锡林郭勒草原的长调民歌，声音嘹亮悠长，其中《小黄马》《走马》等流传甚广。呼伦贝尔草原的长调民歌则热情奔放，其中《盗马姑娘》为代表作。这些长调歌曲都从不同角度体现了马形象与旋律的完美结合。

　　“长调民歌具有辽阔、奔放的草原气息，主要在放牧时演唱，有时也在宴席、婚礼和那达慕演唱。长调在演唱上有两个突出的特点：一是延长音中的连续嗽音和颤音，犹如骏马嘶鸣，适于表现洋溢的激情，使音乐带有华彩性。二是旋律中向下三度或四度的轻声下滑，就像婉转清扬的马头琴声，适于抒发内在的情感，为音乐增添了抒情性。”

　　短调民歌在鄂尔多斯市、通辽市、兴安盟、锡林郭勒盟等地尤为集中。在结构短小的短调民歌中，马的形象鲜活而生动。《亮鬃黄骠马》是一首流行于锡林郭勒草原的宴歌，歌曲通过描写亮鬃黄骠马轻快灵便的马步、金灿灿的毛色，来比喻朋友的热情和真挚的心，表达了蒙古族热情好客的传统美德。“《亮鬃黄骠马》由上下两个乐句构成。歌词描述了朋友们骑着亮鬃黄骠马远道而来的欢乐情景，与在宴席中举起酒杯相敬相碰的热闹场景相辅相衬。短调民歌篇幅较短小，曲调紧凑，节奏整齐、鲜明，音域相对窄一些。短调一般是两行，有韵的两句式或四句式，歌词简单，但不呆板，其特点是在音韵上广泛运用叠字。往往是即兴歌唱，灵活性很强。”

　　蒙古族民歌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是草原上一条美丽而特殊的文化带。草原上的马在蒙古族民歌中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在民歌中，马、草原、人，完美交融。很多民间歌手和艺术家在草原的歌海里采风，使蒙古族民歌得到整理、保护和传播。

　　“多角度、多层次挖掘蒙古族马文化的内涵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蒙古族民歌中的马匹是艺术内涵和思想性的结合，是向往美好生活的象征。亟待加强保护和进一步挖掘、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