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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能,就是不能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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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位“举世无双”的音乐家4 V# ?6 H* k7 H$ ?
世界上有很多造诣高超的出色音乐家,我想给大家介绍的这一位,堪称“举世无双”。
$ {; D" z, ~/ z" `! U& h t 2018年夏天,明斯特大学音乐学院聘请了一位年轻有为的教授。我们虽然院系不同,但他也算是我的新同事,上星期天我有幸在明斯特歌剧院参加了一场专门为他举办的音乐会。1 G' }/ F3 S0 D( [( k' T* I* I; y
他是一位法国号演奏家,也是一位“举世无双”的音乐家!
8 u; X0 p* M2 M: K! G) L 法国号,也称为圆号,是一种由唇振动而引起气鸣的铜管乐器,铜制螺旋形管身,漏斗状号嘴,喇叭口较大。它通常有四个键,其中一个键用来转换指法调性。5 W4 c1 l# S$ {4 s9 \
法国号虽属于铜管乐器,但它不仅能吹出嘹亮的铜管声音,也能吹出柔和的木管声音,其声音柔和、丰满,最适合与木管和弦乐器共同演奏协奏曲。
0 z0 f$ ]7 i' D Z) q 在那天的音乐会上,独奏的年轻音乐教授菲利斯-克立泽(Felix Klieser)才28岁,却已经是一位世界级出色的法国号演奏家,他的音乐造诣之超群可见一斑。% w3 {; R! _3 w1 W. \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从出生起就没有双臂,必须用脚代替双手演奏法国号,而且他能用脚将法国号操控到最高境界,无时不展现出他的精湛的技巧,更体现出他对音律的精彩诠释和深刻乐思。/ B, P! A# x% h
在大、小提琴的陪伴下,他演奏了莫扎特和海顿的《法国号协奏曲》。法国号的声音在他操控下时而高亢激昂,犹如海水拍打着海岸;时而委婉低沉,犹如慈母呼唤着久别的孩子;时而又清脆嘹亮,犹如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不断地演绎出动听的旋律,展现出唯美的风韵。
" }2 V) Q+ L7 f* ~8 L* x 再看他纤细的左脚指随着旋律在那法国号的键上飞快地跳跃动作,就像纺织工灵巧的手在纱锭间翻动,像春燕快乐的翅膀在云中飞舞。他演奏的乐音,似乎能将你的心灵从喧嚣和冗杂之中带出,带到一片静土,让你平静下来,让你神怡心旷。面临此景,我惊叹无言……. d& U3 {; x& o; m
克立泽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他——1 Y5 j$ Z8 ?% `6 [0 g
1991年,克立泽出生于德国哥廷根,从一出生就没有双臂。四岁那年,他听见别人演奏法国号的声音,非常喜欢,就告诉父母:他要学这项乐器。他的这个主意把父母吓坏了,法国号不仅仅需要用嘴吹,更需要用手操作,而且有的时候需要用双手操作,属于很难学会的乐器。+ t* q6 c: {, f9 v. Y7 T: L
那时,他的父母虽然很支持他学音乐,但觉得他不适合学法国号。为了更有力地说服他,父母亲就带着他去了哥廷根音乐学校,希望能得到那里老师的帮助和指点,劝导克立泽放弃法国号,改学一种简单的乐器。可是克立泽年纪虽小,意志却很坚定,下定决心一定要学法国号。6 d6 _& ?2 e$ N5 G! x& l$ c
开始的时候,他太矮小,老师只能将法国号放在地上,克立泽坐在地上跟着老师学着用嘴吹,用左脚代替左手来控制法国号的气流阀键;以后他长高了,老师就将法国号放在桌子上,站着继续练习;再以后,他又长高了,桌子都不够高,他父母就委托一位乐器制作商为他特制了一个金属支架,将法国号放在支架上,让他坐着继续练习……
' y" y/ @* j! f! R: w7 s 九十年代后期,我在哥廷根大学当教授。陪着儿子去音乐学校学习小提琴时,在音乐学校的走廊里时常看到克立泽的母亲带着他去上课。有的时候,孩子们在教室里上课,我就跟他的母亲闲聊,也在音乐学校的年终表演大会上听过他的演出。
& a3 }7 j8 S; Y* h, u( J 他母亲告诉我这么一个细节:一般法国号演奏家除了用左手来控制气流阀键,时常需要用右手遮住喇叭口来变化音色,但这种操作对他来说十分困难。可是他依然不愿放弃,不辞辛苦地反复尝试,另辟蹊径地用嘴和唇的巧妙动作来达到“遮住喇叭口”的特殊音色以及相似效果。看到他的表演,又听着他母亲的叙述,更令我啧啧称奇。
& A- _# j+ G8 v$ J 克立泽不仅仅有天赋,更有坚定意志,为了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演奏技能,保持最高的演奏水平,他一直坚持练习,至今每天起码练习八个小时!8 b" E% [( m. E' d, b
由于他的勤奋努力,十三岁时就破格考入汉诺威大学音乐学院,作为少年学生学习法国号。本科毕业以后,他便以独奏家身份在世界各地巡演,并与西德意志广播交响乐团合作录制多张专辑CD。
/ E, ?0 N5 ?4 Q, b/ l" ^" d' z4 H 他也曾在柏林爱乐首席指挥拉图(Sir Simon Rattle)以及其他著名指挥凡萨戈(Mario Venzago)、戴维斯(Dennis Russel Danies)的指挥下与一些著名的乐队共同演出,并受邀参与史汀的摇滚传奇世界巡回德国场的演出。
% V: [& Q' k2 K; C! w! O 2013年,他的第一张专辑《遐思》(Reveries)问世,得到专业媒体和公众的高度评价,并赢得德国2014年“回声古典音乐大奖ECHO Klassik”的年度新人奖,获得各方瞩目。他也应邀到日本和中国台湾举行巡回演出。
* o7 a$ s& R: x) R- r 2014年,他在一位记者的帮助下写了一本自传《Fussnoten》,这本自传已经被翻译成中文《音乐脚注》。在书中,克立泽通过幽默而轻松的方式叙述了自己不寻常的人生经历,也揭露了音乐家舞台下与常人无异的普通日常。$ t6 P0 _# I# X/ d/ G
天生缺少双手臂的菲利斯-克立泽在人生中需要克服的困难实在太多,生活上的,乐器上的,演奏上的,虽然如此,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缺少什么。) }% }' S4 q" D! k
跟一般人一样,他也有过顽皮捣蛋的童年,以后上学求学、学音乐、演奏、写作,他都以自身强韧的意志为自豪。而他以脚演奏的法国号,不仅大大改变了世人对法国号演出的想像,他优秀的音乐技巧与克服身障的人生经历更不断地震撼着人心。
, g( y8 R7 L: R, r. H 在书中他这样写道:“音乐带给我力量,帮助我跨越了自己身体的残缺,使我可以很骄傲地告诉大家,我的专业不是一个无臂人,而是一位法国号演奏家!”0 f# @/ h) F) M* A8 }4 F- _
有人问他:“你觉得自己这辈子有哪些事情办不到?”他不假思索地笑答:“我什么都能,就是不能倒立。”
, ?2 ~+ j: n3 i% d! ?3 l D; a% _6 G 他就是用这种幽默轻松的语言告诉我们,不管面对身体残缺或者其他人生的困境,只要忠于自己的人生目标,并努力将那些“不可能”化作“可能”,一定能活出精彩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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