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宗盛歌词看当代华语流行歌曲的歌词创作特色

wysstudy · 发表于 2018-11-18 22:11:32

从李宗盛歌词看当代华语流行歌曲的歌词创作特色

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是一门语言的艺术，它是在诸多艺术形式中，与时代关系最直接、最密切并且能及时反映大众精神面貌的流行文化要素。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大众艺术形式日益成为一种五彩纷呈的文化景观。有学者这样评价：流行歌曲是时代的一面镜子。它不仅能反映一个时代的精神面貌，而且能让我们感受到这个时代人们的喜怒哀乐，时代发展变化的痕迹必然会在流行歌曲歌词中清晰地显示出来。21世纪，随着市场经济和传媒行业的迅速发展，流行歌曲成为群众性极强、流行性极广的大众文化现象，它渗入并影响了我们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日常语言、审美趣味、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等。目前，当代流行歌曲已经成为中国当代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已经成为一种重要的时尚潮流，成为社会语言生活中不可忽视的现象。
歌词是流行歌曲的语言文本，是一种音乐文学作品。歌词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综合了音乐与文学的精华，通过音乐旋律感染我们，打动我们，让我们自然而然徜徉在歌曲所创造的艺术氛围中。流行歌曲终究是歌词的创作，是语言艺术的创作，同样美好的事物在不同作者笔下写出的歌词，就有着不同的风格和不一样的享受。当代流行歌曲中的歌词创作也属于文学创作的一种，是文学艺术的一种形式，歌词中无处不体现出其文学之美。苏联著名的词作家伊萨科夫斯曾指出：好的歌，它的词都具有不依赖音乐的独立艺术价值。一首好歌词，应该是语言生动形象，让人一听即懂，又有丰富的内涵。

一、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的研究现状

当前，华语音乐已经成为亚洲最大的音乐市场，给华语地区带来的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华语作为全球使用人数最多的语种，不仅承载着中国人传统悠久的历史文化，而且承载着当今世界各个角落亿万华人的思想和感情，这其中也包括了音乐和歌唱。流行歌曲歌词创作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历程，华语流行歌曲作为一种大众现象，其主要特点如下：商业性、大众性、时间性、自发性。2000年以来，大众传媒成为华语流行歌曲有力的传播工具，华语流行歌坛也呈现出五彩缤纷、多姿多彩的新局面。
就歌词创作来说，内容异常丰富成为了流行歌曲歌词的主要亮点。从内容上看，当代华语流行歌词的创作有爱情流行歌曲类，这类流行歌词占流行歌词创作的80%以上。例如《寂寞难耐》《老男孩》《因为爱所以爱》《红豆》，以及后来流行的《听海》《死了都要爱》《小酒窝》等等的情歌，把爱情世界中的各种滋味、复杂交织的情感被华语流行歌曲阐释的淋漓尽致。还有就是青春校园歌曲，这类歌曲的歌词创作在早些年代就有很多了，例如《一生有你》《启程》《同桌的你》《奔跑》《我的未来不是梦》《阳光总在风雨后》等等。在21世纪的这些年来，也有大量年少偶像派组合，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Twins和SHE。Twins的《80块环游世界》就是青春无敌梦想的宣言，而SHE的《不想长大》是青春期少年不愿意面对成长的残酷现实的体现。他们的歌曲迎合了青少年追求新奇及反叛的心理，受到年轻歌迷的推崇。除此之外，当代华语流行乐坛中歌词创作一个重要的特征是中英文混用，中文和英文出现在同一首华语流行歌曲中成为极其普遍的现象。还有就是追求复古倾向，即在流行歌词中加入古典元素，使复古和现代巧妙结合起来。句式灵活自由，对语法规则的超越和创新等等也是当代华语流行歌词的创作倾向。
由此可以看出近年来歌词创作的发展形势是非常喜人的，但也涌现了许多优劣互现的作品。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创作特色不一，歌词作品也良莠不齐。有的内容粗制滥造、有失真实，有得词风平庸，缺乏音乐性和文学性，或是盲目跟风、刻意模仿。有一些眼下流行歌坛不尽如人意的现状，有一些流行歌曲的歌词，经不起推敲，语法不通、文字晦涩、品格低下、情调粗劣。正是这些歌词被极尽包装，谓之“金曲”，通过各种形式，震荡着人们的耳鼓，被一些缺乏判断力的青少年狂追热捧，奉为至宝。现在，中国的流行乐坛爱已成灾，描写爱情的歌曲比比皆是，有的哀婉凄恻，世人萎靡消沉；有的泼辣大胆，直奔主题，使人难以接受。[1]李宗盛先生说：“好歌词不能只抒发个人情结，应该更多关注人生情感中共性的东西”。现在很多流行歌词止于表现“小我”情感，而忽视了“大我”精神，富有精神感召力的作品越来越少。喜怒哀乐都属于人的情感范畴，它更多地来自于人的本性。而精神，更多体现出社会属性，表现出人类的价值观。当代相当一部分歌词写作都是表现“你情我爱”、“卿卿我我”，绝少涉及到大情感的领域，思想过于狭窄。[2]
因此中国流行歌曲歌词的研究已经引起了国内学者的关注，在学术界开始得到重视，一些学者开始对其进行研究并发表大量文章，他们大多从语言学角度进行考察分析，例如歌词创作的语言风格、修辞艺术、语法和语词汇等方面对其进行深入研究，但都没有统一的说法。流行歌曲已经成为当今中国大众文化的重要形式之一，在大众文化生活中占有极其重要地位，它不仅是艺术形式，也是人们的精神寄托和主要的娱乐方式之一，更是反映百姓生活的写实记录，甚至是大众思想、意识形态的指标之一，它在塑造大众审美趣味以至于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方面起到了巨大作用。

二、台湾李宗盛的创作简历

被誉为“音乐奇才”、“金牌圣手”的台湾音乐人李宗盛先生， 1958年7月19日出生于台湾，是作曲家、作词人、音乐制作人兼创作歌手。他是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起横扫华人流行乐坛并影响至今的一位重量级人物，创作了大量经典优秀的作品，发掘提携出辛晓琪、周华健、张信哲、莫文蔚、光良、品冠、五月天、梁静茹等歌手；被称为“华语流行乐教父”、“百万制作人”。代表作品有《爱的代价》《真心英雄》《我是一只小小鸟》《当爱已成往事》《梦醒时分》《爱如潮水》《伤痕》《笑红尘》《领悟》《问》《阴天》《最近比较烦》《壮志在我胸》《为你我受冷风吹》《让我欢喜让我忧》《生命中的精灵》《寂寞难耐》《鬼迷心窍》《凡人歌》《给自己的歌》等。[3]
作为滚石唱片公司的高级领导，作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制作者，作为那么多歌手的发掘者和引路人，他的歌坛至尊地位恐怕无人可以撼动。他的作品流传之广、数量之多，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写的歌经张艾嘉、陈淑桦、潘越云、林忆莲、辛晓琪、赵传、周华健等歌手和他自己的演唱,在海峡两岸广为流传。他为赵传写的《我是一只小小鸟》、为伍思凯写的《让我忘记你的脸》、为成龙写的《生命中的每一天》等也都是风靡一时的热门流行曲。[4]李宗盛无疑是一位歌词创作的大成者。
李宗盛的音乐没有罗大佑那样尖刻和锐利，词也没有林夕写得那样瑰丽浮华，但是，最具强大的魅力是他的厚实和温和。温厚的男人让人可以依赖，温厚的情歌让人感到温暖。李宗盛在情歌创作领域可谓独树一帜，称的上是情歌创作领域的真正王者。他的情歌中没有自怨自艾，没有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有的只是希望和那被爱所伤后的理智。李宗盛的歌声中永远是用不愠不火的态度包容着生活的酸甜苦辣。这是一个懂得人生、懂得世俗的男人，情歌不是他的唯一，除了情歌他同样可以创作出让人听后压抑心情随歌释放的《最近比较烦》，也写得出诠释现代社会的《凡人歌》，还有述说自己生平的《阿宗三件事》，以及弟弟LANDY的《和自己赛跑的人》，勉励了好多人理想、信仰与创造的心。而对自己的可爱的女儿也可以写出每位父亲心中所共有的《希望》，[5]那句“如果这纷乱的世界让我沮丧、我就去看看她们眼中的光芒”，让人怀念的童年与青春的遥远。
　　

wysstudy · 发表于 2018-11-18 22:12:13

三、李宗盛的歌词创作特色总结

李宗盛先生创作的歌词通俗直白，朴实自然，不走连篇累牍辞藻的华丽堆砌路线，也少有故弄玄虚，而是从平凡人的角度，以生活为出发点，歌词风格平易近人，简约朴实，将浓浓的感情深藏在理性的文字中，道出了普通人的内心感受，因而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广为传唱。不仅如此，他简练的歌词中包涵了生活的感悟。他的歌词中许多经典佳句成为人们形容某种社会现象和感情生活的引用语。如“让我欢喜让我忧”、“明明白白我的心”、“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随随便便的成功”等等。
他的作品风格多样，为不同层次年龄的人所喜欢。就词而言，更是细腻真挚，耐人寻味，这一方面固然是商业化的结果，但另一方面我们不得不承认，他的词具有很高的文学色彩，其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生活性。这是李宗盛歌词最显著的特征，也是人们喜欢他的作品最主要的原因。纵观其创作的大部分作品，主要以情歌为主，附带写自己的和写亲情的以及少量的广告歌。虽然他创作的题材并不宽泛，体裁也很有限，但他创作表现的都是他所熟悉的生活，也是最有发言权的生活。作为现代的都市人，生活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面对种种压力和困惑，心中有太多的无奈和疑问。于是，李宗盛先生唱出了《凡人歌》、《我是一只小小鸟》、《如风往事》。爱情生活是人生的必修课，聚散离合衍生出许多动人的情歌，作为言情高手的李宗盛先生唱出了《生命中的精灵》、《梦醒时分》、《爱的代价》等几十首名篇佳作。在亲情方面李宗盛更关心的是可爱的女儿、贤慧的妻子、有缺点的弟弟。于是他写出了《希望》、《我的未来，我的家，我的妻》、《和自己赛跑的人》等。当然，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也要有生活积累，不然就会失去感觉。李宗盛先生认为灵感“更多来自于平时的积累”。李宗盛仔细地观察世界，揣摩人生，写出人们的心声，用真情实感去打动人，而不是靠华丽的词藻。一首词就是一个故事，就是一声呼唤。他不是在空喊口号，而是发自内心说出的几句真话，这些话是源于生活的。
二是哲理性。一首好的歌词不仅仅是情感的真实反映，也是生活品味的结晶。这就需要歌词具有哲理性，耐人寻味。李宗盛做到了这一点。他的词看似平淡，实际上好多话都是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我们生活的世界是有规律可循的，是有真谛的。那么如何才能让歌词话里有话，走向永恒呢?那就看你驾驭生活与语言的能力了。“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在中间”，“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6]李宗盛擅长用简练平实的歌词捕捉听者的心灵感受和感情寄托，这是由于其看似平凡的歌词中往往蕴含着高度浓缩的哲学智慧和人生感悟，这种感悟往往需要听者丰富的人生历练来体会，有时甚至会深刻而毫不留情地击中听者内心，让人体会到那份对人生的执著和从容，那份笑看天下的勇气和达观，那份真诚，那份睿智。
三是口语化。歌是要唱出来的，这就决定歌词需要口语化。只有这样，才能使歌词更贴近于生活，唱起来更加亲切，更加琅琅上口。李氏情歌的语言风格是口语化，易懂易记。当然这种口语化，是从大众语海里经过提炼、加工，并打上李氏烙印的歌词语言。“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有些词作家特别注重语言的华丽，歌词的意境，营造一种诗的氛围，这就使歌词不易于口语化，不易于传唱。李宗盛的歌词不走连篇累牍辞藻的华丽堆砌路线，也少有故弄玄虚，过分意象化和朦胧化以至晦涩难懂的倾向，而是从平凡人的角度，以生活为出发点，歌词风格平易近人，简约朴实，将浓浓的感情深藏在理性的文字中，既注重语言的锤炼，也不忽视歌词的口语化。
四是节奏感。作为一种音乐文学形式，歌词必须兼有音乐与文学的品质。歌词的音乐性是指词与音乐要有相同的内在情感性。李宗盛首先是个作曲家，他的词显然烙上了流动的音符。“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又如《爱的进行式》：“从相识到现在从冷淡到关怀／从拒绝到依赖从陌生到相爱／从深信到疑猜从疼爱到伤害／从炫烂到苍白从厮守到分开／从感动到感慨从体谅到责怪／从期待到无奈从狂喜到悲哀／抹不去的尘埃抹不去的阴霾”。这不仅仅表现词讲究韵律，更主要的是词具有鲜明的情感流动。正如朱谦之先生说过的“我们主张音乐的诗，并不是主张定形的音节”。

四、从李宗盛歌词创作看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的创作特色

以李宗盛先生的歌词创作特色为例，纵观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的的基本特征和作趋向，在此基础上我简要总结了当代华语流行歌词的几个创作特色：

（一）生活性——写自己熟悉的生活

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要谈创作必须先从生活谈起。歌词创作固然有它自身的许多特殊的规律，然后深入生活，这个对一切文艺工作者的共同要求，仍然是首要的，必须遵循的。有人认为歌词又短又小，就那么几句，还要什么生活呢？这种说法不对。作品不论大小，都是生活的产物，都是从生活的土壤中生长出来的艺术之花，根越深，叶越茂，花才能更美。只有从火热的现实生活出发，才有可能看到我们这个时代的主流，摸到时代的脉搏，捕捉到时代最本质的东西。[7]
有人说，“像写故事一样去写一首歌词。”歌曲的创作，一般都是由词作家对生活的体验、人生的感悟有感而发写下歌词，然后，作曲家在歌词的激发和感染下产生灵感和激情，谱成旋律。因此，词作者创作歌词时绝大部分采用日常生活中的口语，从而为我们的研究提供了鲜活的口语语料。流行歌曲歌词是一种独特的言语作品形式，它是语言的艺术，具有强大的艺术魅力和巨大的感染力，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语言以“通俗易懂”为其基本风格，同时伴随着流行音乐的不断发展呈现出来多样化的特点。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又是错综复杂的。在生活中获得素材不难，把素材提炼成作品的则不容易。一首歌词的成功与失败，质量的高与低，很大程度取决于提炼生活素材的过程是否卓有成效。当然，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也要有生活积累，不然就会失去感觉。这就正如李宗盛先生认为灵感“更多来自于平时的积累”。

（二）个性化——小人物的视角

我认为个性化有如下两个主要体现：首先是在艺术风格上凸显作者独特的个性气质与语言修养。其次，是歌词所塑造的主人公或所营造的抒情氛围是具有个性化的，独此一家的，这样才有可能引人深思引人共鸣。例如李宗盛先生经常把自己当做平凡生活的亲历者、感情世界的体验者，与男女老少们交流着人生体会和恋爱心得。他把小人物奋斗拼搏中的酸甜苦辣勾勒得惟妙惟肖：小人物“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小鸟》）；小人物“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凡人歌》）；同时小人物更渴望成功“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真心英雄》）。由于写自己熟悉的生活，用小人物的视角，李宗盛先生的词作很容易引发芸芸众生的共鸣。这些都是词作者以个性化创作态度对待歌词创作的艺术效果。
当然，个性化的取得并非一日两日的功夫，这和作者个人修养气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是创作中必须求小同存大异，才有可能显出自我的独特之处。在一个变化的多元的时代，只有用强烈的独特的艺术个性才能争取听众与读者对流行歌曲的认同与欣赏。我们必须拥有足够的探索勇气与创造精神，在流行歌曲这个小领域同样演出人间的悲喜闹剧，抒真善美之情，揭假恶丑之态，写出一个大世界的痛苦与欢欣，美丽与新奇。

wysstudy · 发表于 2018-11-18 22:12:32

（三）情感性——真情的流露和宣泄

青春总是充满了感动，每当这时很多人都有一种想歌唱的冲动。就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有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抱负，有着对生活独到的见解，又或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于是我们爱在得意或失意的时侯去听歌、唱歌，把自己生活中最受触动的故事和情感融会在歌词里，慢慢体会对人性、对感情、对人生的深刻见解。
歌词不是自我欣赏的东西，一首好的歌词能够感动自己，更要能够激起他人的共鸣。因此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的另一创作特色是真情的流露和宣泄。许多华语音乐人、作词人，他们或许只是听了别人的故事，却也能做到感同身受，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对人性、对感情、对人生有着深刻的见解。在这样的基础上，再不断地锤炼自己的文字，也能写出感人至深的作品。就像老狼的《同桌的你》，仔细的研究一下，就会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最好的关于初恋的歌词。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佳作也是如此，细品李宗盛先生许多脍炙人口的词作，无不是亲历者的写照。没有真情实感，没有刻骨铭心的经历是写不出来的。李宗盛先生曾经指出内地流行歌曲存在的问题是，很多歌曲所表达的情感不够真实，感觉不是发生在真实的生活中，而是在模仿。[8]

（四）艺术性——文学性与音乐性相结合

一首好的歌曲带给我们不仅是听觉上的审美感受，而且是音乐性与文学性的完美结合。一首好的歌词，为了能够配上曲子唱，在结构、语言、韵律等方面要受到音乐旋律的影响和制约，同时它又反过来制约和影响着旋律。所以，流行歌词的创作所受的限制很多，自由度要小很多，不能随心所欲，海阔天空地写。而且语言要求通俗易懂，尽量避免谐音产生畸意而毁了一首好的歌曲。因此当代华语流行歌词创作的又一特色是艺术性，它主要体现在文学性与音乐性相结合上。
歌词既是语言的艺术，又是音乐的艺术。作为一种音乐文学形式，歌词必须兼有音乐与文学的品质。所以，当代华语流行歌词创作的文学性一般在内容、语言、意境以及结构上体现出来。例如李宗盛先生的歌词创作，其内容丰富，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其标题抢眼，像《鬼迷心窍》、《寂寞难耐》、《梦醒时分》、《生命中的精灵》、《这样爱你对不对》、《爱情少尉》、《别说可惜》、《没有人知道》、《荒唐》、《飘洋过海来看你》等等，让人目不暇接。它或是共鸣点、或是内心独白、或是动情时刻、或是一个悬念，总之就是很吸引眼球。其语言新颖，语言风格是口语化，易懂易记。当然这种口语化，是从大众语海里经过提炼、加工，包含了多种表现手法的灵活运用。其意境深邃，李氏情歌往往不是就爱情唱爱情，而是把爱情与人生联系在一起咏唱。因为爱情观离不开人生观的指引，它是人生观在爱情方面的反映。其结构严密，作品不分大小，结构总是应该严密的，不然尽管写出几句好词来，也会形成散金、碎玉、断线的珍珠。一首好歌必须是旋律和歌词的完美结合。词界泰斗乔羽曾作过形象的比喻：歌词和旋律好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2]歌词与旋律和谐，在听觉上达成与音乐欣赏的审美同构。这是歌词的音乐性、文学性所在。

（五）哲理性——用哲理的阳光照亮人生与情路

一首好的歌词不仅仅是情感的真实反映，也是生活品味的结晶。这就需要歌词具有哲理性，耐人寻味。因此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的最后一个创作特色是富含哲理性。又如李宗盛的词看似平淡，实际上好多话都是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我们生活的世界是有规律可循的，是有真谛的。那么如何才能让歌词话里有话，走向永恒呢?那就看你驾驭生活与语言的能力了。“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在中间”，“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6]
不是所有经历过风雨、走过爱河的人，都能说出一二三的。只有用心体会的人、善于观察总结的人、总要问个明白的人，才会有所发现、有所感悟、有所创新。得出的经验体会，才具有普遍指导意义。有位哲人说得好“艺术家痛苦的结晶，是人类精神的安慰”。聆听许多当代华语流行歌曲，在歌词中学习经验、领悟这里，人生路上我们就不会不为“有些事”和“有些人”浪费宝贵的生命和太多的时间。那些充满爱情体验和人生哲理的佳句警句，既提升了作品美学价值，又陶冶了我们的思想情操，更丰富了我们的人生智慧。它像阳光一样照着人们走过的路和未来的路。

五、李宗盛乃至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的前景展望

经历了华语流行音乐的繁荣和沉浮，李宗盛先生至今仍然在华语词坛中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李宗盛的歌词创作特色鲜明，既不同于老一辈词人庄奴、琼瑶的古典诗意和浪漫情怀，也不同于同时代的罗大佑的愤世嫉俗、冷峻苍凉，更迥异于新生代词人方文山的虚幻迷离、奇思异想。[4]如果说庄奴、琼瑶属于古典浪漫主义，早期的罗大佑属批判现实主义，方文山属超现实主义的话，那么，李宗盛则属于客观温和的现实主义。他的平凡人、普通情的音乐理念已深入当今华语歌曲创作的各个方面。
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客观上说，李宗盛在其创作中也有不足之处。一方面，他的歌词创作在题材上比较局限，绝大多数是以男女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歌创作为主，对人类、对社会的关注和思考比较欠缺。也就是社会意识没那么强，缺乏深刻的思想性和人文性。另一个方面是他的作品趋于商业化发展的结果，更迎合市场大众的口味，歌词直白，乐曲简单上口，因此显得内涵不足深度不够。这也是一个值得我们当代华语音乐人在创作上去思考和改进的问题。
即便如此，李宗盛能直面现实，既不既不盲目乐观，也不绝望悲观，多表达普通人的一点感悟，一点希望，一点洒脱，一点忧伤，一点无奈，对普通人的心理把握细致准确，真实表现了现代人的生活状态。李宗盛正是由于他笔下作品的这些固有的创作特色，以及对人性、感情、人生的理性和感性的认识，它使得流行歌曲这种演唱风格得到人们的喜爱，成为音乐会上不可缺少的演唱曲目。从李宗盛先生众多的优秀作品当中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中国当代华语流行歌曲歌词的创作前景是美好而光明的，纵然创作的道路是曲折而艰辛的，但只要我们坚持以严谨认真的创作态度，更多地关注社会生活，融入人生的理性和感性的认识，并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创作出更多的具有强大生命力的优秀作品，提升当代流行歌词的整体品位，让中国华语流行音乐更好地繁荣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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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 从李宗盛歌词看当代华语流行歌曲的歌词创作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