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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三生三世仙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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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xjssj 发表于 2018-7-23 11:47: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生三世仙凡情

九天红楼寂,帝宫暖床闺;绿绮轻衫飘渺处,岁月悠悠,花开花谢孑身阑珊;遥寄红尘,世界三千,倚栏琼液思翩跹。清风抚影,修行千年,听了仙音绕梦,看了离合悲欢。云来雨过,沧海桑田,琉璃玉盏谁尽意?不入凡尘徒枉然。

逍遥红尘驻,风流山海间,苍茫万里与君游,潇洒路,红颜欢。春花秋月意,熏风冬雪圆,一汪清泉起漪涟;终有离别日,天涯各两端,孤影仙音心有念,一曲待君前;笑看鸳鸯,将心事,付与笛缘。

第一世:三步一生事,轮回为寻君

冥界,六道轮回前,六处泛着阴暗的黑色旋光,犹如六个黑洞,幽深而又神秘。

一个清瘦沧桑的男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身黑衣,更显得阴沉,一步步的走向轮回六处。他的身后很远处,站着冥界十殿阎王,黑白无常,大小判官,牛头马面,孟婆忘川,他们站的很远,却依然看得出,面容的惊悸和身体的震颤,他们不敢上前,眼前的黑衣人虽然没有动手,但他出现并认出的霎那就足以震慑三界。那次天界翻天覆地震动三界的大战犹在眼前。他们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冥界的天地入眼全是黄色,犹如大漠的尘沙昏暗迷蒙,黑衣人一脸憔悴,面现病容,双眼无神,无神中又有些许的期待,也许这个期待很久远很久远。

沉重的步停在了六道轮回前,静静地看着“天人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六个黑色的洞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进入哪一个,准确的说 他不知道那个为了他而献出生命的美丽女子进入了哪一个。进入地府时他查了回光镜,生死薄。具无踪迹。他叹了口气,或许是仙帝出手干扰了!或许灵魂受损而出了意外!但不管如何,也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是百世千回。自己的伤势太重了,无法再跨越三界展开神通搜索。生命也已流失以尽,油尽灯枯,也只能入轮回了,如果有缘,他相信一定会在轮回中与那个女子相遇。他选择了人间道,他与洞口有些距离,可是他只想迈出三步。

迈出了一步,这一步耳边出现了凄厉的惨叫,那是他出生的修真小世界,那个没有人的小山村中,因为一次偶然得到的一本修仙秘诀,却在修炼时走火入魔,经脉错乱,神志不清,一阵阵逆流的血液冲撞头痛欲裂,使得自己一次次撞击着墙壁,全身的刺痛,使自己不由自主的惨叫着。如果没有那个女子,这次······。

他慢慢的睁开双眼,一切都已恢复正常,还是那间破旧的草屋,还是那张破旧的木床,唯一的不一样,是窗前站着两个女子在看着他。后来他知道了她们救了自己,也知道了那个美丽贤淑温婉的女子叫“花雪瑶”那个年长一些的叫“清姨”,他也告诉她们自己叫“路尘”。她们没有说来自哪里,他也没有问,也许有些东西不需要问。他从她们口中知道自己是仙魔共体,这种体质需要仙魔共修,而且不让他声张,据传仙魔共体的人一旦修成将成为三界大患,三界早有共识,如有发现,三界公敌。他心中凛然中记下了这些。

他记得更深刻的是花雪瑶问他的一句话:“路尘,你说修仙是为了什么?”他微微一愣,是啊!为了什么呢?长寿?力量?还是···?摇了摇头,抬起眼望向无边无际的长空,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别人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修仙为的是有足够的时间来看清自己、明悟本心。”那个叫花雪瑶的女子听到这个答案闭上了双目,再度睁开时,嘴角有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一朝相遇,几载共游,她们与他携程游遍了这个世界的一山一水,一镇一林。赏遍了云蒸霞蔚,朝彩夕红;领略了冰极寒谷,大漠沙荒。这些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在这些年的彼此相处中,两人没有表达什么,可是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表达的,这种东西在两人的眼里,更在彼此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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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尘定了定神,刚有些神采的脸上随着迈出第二步,又恢复了憔悴和阴郁。

他们几年的游玩历练,可是快乐总是伴着离别,那是个有雨的天,淅淅沥沥,这本来对修仙的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不知怎的,他今天总觉得心神不宁,感觉这一股压抑。花雪瑶好像也有些心事,一直不怎么说话,清姨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无奈。

雨依旧缠绵,云却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很宽的缝隙,如同一条深沟,深沟处闪出了道道金光,金光照耀了原本阴暗的天空,细雨却在金光中依旧徜徉,一切显得诡异,又显得玄妙。

路尘看了眼花雪瑶二人,她们脸上没有惊讶,有的是早有预料般的平静。他又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裂隙,这时从裂隙中陆续的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金甲人,他们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领头的那个年轻人扫了一下这个天地,身体瞬移般的来到三人面前,冷眼看了看路尘,眼中尽是蝼蚁般的轻蔑。转眼望向花雪瑶,轻蔑的眼神瞬间转变成了恭敬和热切。

“小姐,奉主人之命,接小姐回宫。主人说:小姐游玩已久,该回去了”,年轻人微微躬身说道。

“好,我回去”花雪瑶轻柔的声音从朱唇中传出。她回过头来看着路尘,清澈的眼里有一层雾,雾里隐含着多少回忆,多少无奈、多少情意。此一别,天上人间,天涯各处,她要记住,记住这张清瘦淡然的脸,裹在眼中,烫在心里。这一眼好似千年,好似霎那。

清姨走到雪瑶身边拉起她的手臂,两人的身体飞了起来,渐飞渐远。那个年轻的领队也随后而去。路尘仰望着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说不上的悲痛,双拳紧紧的握着。他不知道她们来自哪里,但却隐约的感觉到她们有着显赫的家室和地位,自己只有努力才有可能再次相遇。

他孤零的站在这天地间,就像一个普通人,任细雨打湿衣襟,眼角的湿不知是雨还是泪,只是静静的陪着他望着高空,望着天的尽头,身影已不可见,但他相信,他有一种感觉,花雪瑶也一定在看着他。

金光也渐渐收拢,天上的乌云又显出了阴沉,那一条深沟般地裂隙在金光中越来越细。一缕笛音却突兀的传了下来,随后一支清脆圆润的玉笛随着绵绵细雨飘进了路尘怀中,他心中一震,这是?这是这些年他与花雪瑶游历中她经常吹奏的曲子,和那只从不离身的“听风渺月笛”。

金光彻底消失,乌云重新把裂痕弥补,天空依然是原来的天空,细雨依然是先前的细雨。路尘却握着“听风渺月笛”,心中惆怅,眼神迷茫,身边再也没有了从前。有的只剩下“听风渺月笛”笛身上那几个字:“听风渺月笛 九天之上 花帝宫阙”。也许后八个字就是她们的来历吧!他握了握笛子,努力,一定要努力修炼,早日飞升去找她。可是他怎会想到,再次的见面时的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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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尘有一丝惨笑,痛苦的流着泪的笑,迈出了第三步,也跨进了轮回道。大脑瞬间眩晕,身体也被空间乱流瞬间撕碎,一阵阵时空的交错切割者灵魂,他却用所有的力量保护着灵魂,因为他的灵魂深处包容着一个物件——“听风渺月笛”。这个花雪瑶留给自己唯一的物件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他相信无论自己轮回何处,只要能恢复记忆,就会重新掌有这个笛子。

灵魂遭受着切割般的剧痛,意识也开始了模糊,模糊中他又看到了她。

鲜血染红了长天,一轮大日透射着猩红的光芒,血腥的气息笼罩着这片本来碧绿的荒野,可是现在这里只有血河和乱砾沙堆。一声声的惨叫,一句句的怒吼,一阵阵的地动山摇,一群群金甲、黑甲,等各类仙人手里握着长矛短刃,法宝神兵,围着一个浑身鲜血,面容憔悴却又傲然天下的清瘦男人,他的面前已出现了血色的长河,还有那残肢断臂,碎肉骷髅。

他没有再去看那些死去的人,他只是怒目赤红的看着继续围着他的这些仙人,“仙魔共体”就该死吗?,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度仙劫时引发了"黑红九雷",被这些仙魔各界人士得知,就一直追杀自己。终于被困于此,厮杀了几个月之久,自己长着绝世神功,虽有疲惫却不曾落败。各方仙魔损失惨重。可是现在,那几个各路仙魔中领头的几个被称为仙帝魔帝的人,在他们面前却站着一个让路尘朝思暮想,一念经年的女子。

花雪瑶这个让他不断努力、几十年的寻找、魂牵梦绕的女子,此刻却被几个天界中最高的人物控制着来威胁他。他气得浑身发抖,大骂他们的无耻。几个仙魔帝君和无数仙魔各路都有霎那的羞愧,却又瞬间恢复自然,他们不这样做,真的是奈何不了这个叫路尘的人,一个仙魔共体的大祸害,他们只知道在遥远的太古典籍中有过一句话,“仙魔共体 仙魔劫”七个字。所以这个人必须死,宁可杀错,不能错过。当他们无奈的发现无法杀死这个人时,就开始了这个卑鄙的行径。用这个美丽善良温婉的女子威胁着路尘,一次又一次的自残。

经脉在自行震断中,鲜血从七窍中喷出,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剧痛没有让路尘吭声,他的希望只是在妥协下,让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放了花雪瑶。

花雪瑶不是普通的仙人,她是天界仙帝“花帝”的女儿,身份尊贵。自从那个小世界与路尘相遇,后来一起游历,再到小雨霏霏的那日离别,又有谁知道在她原来平静的心湖中掀起的涟漪。怎能忘记那清瘦的身影,怎能忘记那聪慧的话语,怎能忘记温和淡然的面孔。可是离别总是难免,只能离别际送君笛。她相信他会努力修炼,来天界与自己共聚。她思念着,盼望着。等了一次次的春红谢落,等了一年年的秋叶飘零,也盼了一个又一个的冰封雪储,更淋了一场又一场的雨意绵浓。在那个清冷的只有一些仆从的宫宇内,一个人却不像从前那样的寂寞,因为白天她会怀念红尘中的经历,因为梦里有一个叫路尘的男子陪伴。她的双眼含着深深的思念,她的脸上却挂着甜蜜的笑容。终于听到了他的消息,可是当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也就是现在面对他的时候。

花雪瑶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一直都宠着自己爱着自己的父亲竟然承受不住各方的压力,被迫与一些仙魔大帝共同假意拿自己威胁路尘,虽然对自己他们没有加害之心,可是她却知道这绝对是对付路尘的阴损有效招数,路尘不知道这些人不敢动自己,一切是假意行为。

她看向四周,那些道义满天下的仙和那些自诩君子的魔,最后看了眼父亲,没有怨恨,只有可怜。眼中露出了决绝,她知道自己功力被封,也许只有她施展禁忌大法“祭魂血盾”有可能在这里救下路尘,可是施展了,自己也就消失了。也许连轮回都不会有了。

被制住的身体不能行动,口也不能言语,只有悲伤的清泪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如珍珠般的掉在血色的大地上,怦然而碎,带着无尽的伤悲,她望着身子清瘦、却一身傲骨,浑身鲜血、又怒发冲冠,双目赤红、又深情款款的路尘,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心疼。又多了一丝深深地绝望。

死亡谁都会害怕,害怕是因为黑暗的未来世界。花雪瑶却没有害怕,因为她的世界只有眼前血溅全身的路尘。缘让他们三次相遇。思念又让他们彼此千年。现在走到尽头了吗?不,她相信他们没有尽头。

路尘看着流着泪的花雪瑶,心中除了愧疚还有心疼,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连累她,他这个时候好恨,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更恨这些卑鄙的仙魔,竟然拿一个女子来威胁他。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敢赌,因为这个双眼流着泪却深情滔滔的女子在他们手中。他怕,他怕自己的大意会让他们伤害到她。他只能忍受,只能自残。

突然,他看到她的双眼在深情中闪过一种决绝之意,还有一种别样的凄凉,那是绵绵的万语,那是无悔的千言。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攀上了心头,他懂了,一起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他们的心早已变得灵犀,何用多说什么。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强自撑起残破的身体,疯狂的向花雪瑶扑去。

“雪瑶,不”陆晨凄厉的狂吼。

一股毁灭天地的气息从花雪瑶身上升起,十几个帝君同时神色大变,“不好,快阻止”,花帝更是骇然不已,大叫道“瑶儿,不要”。一挥手浑身滔天法力向女儿卷去,想阻止一切的发生。可是,一切都是枉然,人一旦选择了一件错事,也许就会让自己悔恨终生。

“轰”的一声巨响,花雪瑶身体瞬间灰飞烟灭,同时一条血色的通道卷起已经伤痕累累,枯竭委顿,又急怒交加的路尘向远方遁去。

花帝目疵欲裂,双眼通红,全身法力尽皆使出,仅仅也仅仅护住了女儿的一缕残魂。不由老泪纵横,一声悲啸,绝尘而去。剩下的十几位帝君突逢巨变,惊愕霎那,就反应过来,极其配合的同时出手向那血洞拍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血洞骤然而碎。几万里方圆天崩地裂,血尘飞扬,那些还围在四周的仙魔,所剩无几,大都在这次的巨响中灰飞烟灭。

不知过了多久,路尘清醒过来,他明白了一切。他不想知道现在在哪,他只想找到花雪瑶的残魂,他知道施展这种禁忌大法的后果,也许唯一的希望是就是在施展时的一丝执念留下的残魂。

他动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全身筋骨具断,经脉错乱,只有一丝丝微弱的气流在支撑着自己活着,这就是仙魔共体的特性。

他闭上了双目,知道自己真的已经成了废人,也许还能靠着体质修炼恢复一点实力,可是那也只是苟延残喘了,他想到了死,可是他心有不甘,他还要寻找,寻找那个为救他而失去生命的女子。

“叔叔,你醒了”,一个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路尘扭过头这才发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端着一碗水站在床边,眼中有着些许惧意。路尘又看了一下四周,这是个极其简陋的草房。他没有问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些女孩一定会告诉他的。

他在女孩的照顾下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能下床了,又用了七年恢复了一点点的功力,十年,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漂亮文静的脸上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路尘慈爱的看着这个女孩,他知道这个姓东方,却只有小名叫丫丫的女孩从小父母在一次围猎中丧生,爷爷老年丧子禁受不住打击也不久于世。这个坚强的女孩在砍柴时发现了倒在血水中的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把他救了回来。在这十年中,女孩始终喊着他叔叔,在他能下地走时,经常拽着他的衣襟,对他有着无尽的依恋。他也发现丫丫修仙资质非常好,悟性也不错,在这十年中,把自己的一身绝学功法倾囊相授,现在的丫丫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估计再有个十几年就会迎来仙劫,破劫成仙。

十年了,尽管他知道丫丫对自己的依恋,也知道丫丫对亲情的渴望。可是他还有未完的心愿,他还是要走的。

又是一个早晨,丫丫抱着他的胳膊“叔叔,有几个朋友找我一起去围杀一只妖兽,用不多久就回来”,

“好,注意安全,对了丫丫,把这些防护软甲给你”路尘说着取出来一些想当年自己崛起时,用的一些顶级仙器。

“还是叔叔好,还有你给我起个名字吧,我都这大了,还叫丫丫”丫丫努着小嘴,摇着路尘的胳膊。

路尘抬起手聊起丫丫的一缕发丝,对着她看了好久,眼中有着鼓励,有着赞许,还藏着一丝不舍,轻轻地叹了口气,疼爱的拍拍她的头,“好,等你回来,名字给你”

看着兴高采烈的丫丫全副武装的走了,路尘拿出笔墨:“丫丫,你就叫 东方念雪 吧”叔叔需要去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挂念,自己注意安全······。

放下纸笔,看了眼这个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小草屋,打开了门,走向了一个寻找的路。

又是二十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先前恢复些许的功力随着这些年的奔波和思虑更不复从前,他没找到花雪瑶的残魂,还好的是他在寻找中偶然得知当日一战后,花雪瑶的父亲花帝护住了一丝花雪瑶的残魂。而花帝在悲伤落寞之际被他的仇敌乘虚而入,重伤后不知去向。

“既然护住了残魂,应该入轮回了吧,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得那缕残魂得已不灭”。

路尘护着灵魂内的“听风渺月笛”,在轮回通道的压迫撕扯下,意识渐渐模糊。

遥远的小山下,一座简陋的小屋,一个明眸皓齿的清纯女孩,捧着一张看了不知多少遍的信,清泪双垂,“叔叔,念雪等你回来”

第二世:仗剑不知前生事,百年垂暮只陪君

星武小世界这个不知存了多少年的世界,是上古盘古世界破碎后经过各方大能修补创造而成的天地人三界中的人界;但也只是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中古皇大世界下的一个小世界而已。它有着广阔无大陆,浩荡的大海,无边的沙漠······。这是个尚武的世界。

漠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天上的太阳在这里从不吝啬它的热量,尽情的释放。云在炽热的沙漠熏烤下,也变了颜色,时而一丝红黄闪过,分不清那是云还是风沙。一个又一个连绵不绝的沙丘在风的簇拥下,隔几天就会移动他们的位置,好像天然的大阵,让人迷眩。

驼铃从沙漠深处响起,不一会在一处沙丘上显露出来。这是一个几十人的驼队,混杂着有七八个女子,还有一辆宽大的绸布车辆,显得一丝华贵。余下的都是些男子,在略有疲态的脸上都存在着一些刚毅,特别是他们的双眼,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依然很亮。他们起在驼背上,腰间或背部有的插着剑有的背着刀弓。从他们的装素上知道这些人都是武者。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把阔刀,身材高大,双目犀利,但是在犀利的目光下却有着一些愁楚和急切,脸上也多了一些憔悴。

上得了沙丘,他们停了下来四处望着。这时中年男子身后出来一人来到他身前也四处看了下道“魏庄主,我们在这里歇歇吧,一连走了两天兄弟们也累了,”

魏姓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宽大的绸缎车,眼中有些焦急和无奈,但还是点一下头“好 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沙漠中时有一丝风儿吹过,每一丝风都会带其一些沙粒,滚烫的热浪也会随着风沙打在脸上。

风却突然大了一些,沙却没有被吹起,滚烫的空气中突然有了一丝凉意,随着时间凉意渐渐转成寒意。太阳还是那样的热,寒意却是让人从心底发出的寒意。

众人迅速的站了起来,本来就有着汗水的脸上更是滴答的流了下来,眼神中有着一丝惊惧的看向前方,心紧张的“崩 崩”的跳动着。

一个背着剑的青年,一身黑色长衫,一张冰冷清瘦的脸。一双清澈的眼。

“魏刀狂,星武皇朝北州第一高手,青年时走镖后改商道,娶妻罗氏······妻去世七年,一女二十,多病,······今前往漠北外域求医,已走······”

青年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口中淡淡的说道。

领头中年魏刀狂面色大变,内心狂跳,青年说得太仔细了,什么人,竟然把自己调查的如此仔细,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站在那里,给自己的感觉太过压抑。他强压下心中不安,疑惑的抱拳道“这位小兄弟尊称?阻住魏某不知为何?”

青年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郑刀狂,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姓叶名寒,十五年前大漠此处”。

“啊!”魏刀狂失声叫了出来,跟着踉跄的退了两步,楠楠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如梦如幻啊,哈哈哈”

魏刀狂突然狂笑起来,他的眼前恍惚间回到了那个时候。

“叶秋风,今天我们星武皇朝十二州二十四名顶尖高手即便全死也要把你这个星武皇朝第一高手灭杀此处,不会让你勾结外域图谋皇朝武林,你也莫再狡辩,事实如此否认何用,杀”

刀光剑影,血色迷空,这片地每一粒沙土都吸满了鲜血。二十人死了十七人重伤三人,叶秋风夫妇亡,两个外域高手亡,一子在欲杀时,突逢大风,飞沙走石,等三人死里逃生后在也没发现那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三人拖着重伤之躯返回星武皇朝,却在无意中得知他们先前得到的叶秋风勾结外域图谋星武武林之事,消息有误。实是叶秋风带着孩子妻子去外域至交好友那里游玩,回来时两个好友相送,不知被谁给说成是勾结外域,图谋星武武林。这才引出他们十二州二十个顶尖高手。

一场误会,一场屠杀,谁能平静下心中的颤栗,谁又能忘记那一声声哀痛的凄迷。

他们被人利用了,可是错也已经铸下了。有些时候觉得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也不一定是对的。他们三人无法原谅自己,更难以心安,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查到利用他们的人。

“哈哈哈,报应啊,可是 老天 你为何报应在我女儿身上,”他凄厉的狂笑着,泪水水着双眼留下,是痛苦的泪,是悔恨的泪,是无奈的泪。

叶寒只是冷冷地看着听着,他要杀,杀死这个杀死父母的人。

魏刀狂疯狂凄厉的笑了一会,拔出了跟随他二十多年的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个叫叶寒的年轻人给他强烈的危险,他知道这个叶寒是远远超过自己的高手。眼里有着愧疚,有着不甘。

“我本应该任你杀得,可是今天不行,我必须一争,即使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有个要求,我死后,请你给我女儿找一下“独手神医”,她是无辜的”

叶寒没有承诺,没有说话,当年他也只有五岁,也是无辜的。如果不是那场大风,自己还能活着吗?

手慢慢向剑抓去,刀光已经在眼前亮起,沙尘也携带着巨浪卷来,一切都那样的狂暴,好像能摧毁一切。一切却突然静了,沙浪无声的落下,刀光变成了一粒粒的小星星混在沙粒中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着光芒。叶寒的剑已经指在了魏刀狂的咽喉处,魏刀狂轻颤的右手已经握不住仅剩下的刀柄,“啪嗒”落在了沙漠中。

魏刀狂睁开闭着的双眼,不知道夜寒为什么没有杀他,刚才的霎那如果叶寒杀他,十个他也几经死了。

他慢慢的睁开双眼,却发现叶寒的剑在轻微的颤栗,不,是手、是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栗,这不应该发生的,这样的高手怎么会?他看向了叶寒的双眼。

叶寒的双眼看向的是他身后,那里有一辆宽大的绸缎车,车帘撩起处是一个女子,一个病怏怏的女子,双目无神,憔悴毕现,但华容仍在,气质卓绝。就在自己的剑震碎魏刀狂的刀时,那个车帘撩起,这个女子探出了头,他的剑止住了,他的心却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女子的病态而可怜,也不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容貌气质而迷恋,是一种灵魂深处的震撼,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自己从没有遇见过这个女子,可是这种熟悉感,这种亲切感好像经历了悠久的岁月。

他的剑仍在魏刀狂的咽喉处,魏刀狂仍在原地站立,众人仍在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女子的双眼也仍然看着一切,随后开始聚焦。耳边那一声声“小姐 小姐”的声音犹如不闻,她的目光焦点聚在了那个举着剑要杀父亲的男子身上。

一身黑色长衫,一张冰冷清瘦的脸。一双清澈的眼。

沙漠又恢复了它的本性,热、热如炉,没有了寒,寒气随着清澈眼里流出的迷茫和亲切而消散。

叶寒的剑依旧,在迷茫亲切的眼神中他张开了口“你是谁?”

女子没有吱声,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撩起车帘就看到了这一切,震惊、疑惑、疲累,种种感觉阵阵袭来,她有一种虚脱感。已无力说话了。

魏刀狂看着听着,他没有扭头,却知道了一切。他浑身也开始了颤栗,那是一种激动的颤栗,昏迷了多年的女儿竟然苏醒了。他的眼里有着晶晶泪光,如果女儿再也不昏迷,他宁愿在此死去。

“他是我女儿,魏花舞”,魏刀狂激动地却又悲戚的说道。

叶寒的目光没有离开魏花舞:“你女儿,魏花舞?”

“嗯,我女儿;求医独手神医也是为了她”。

叶寒的心突然有些慌,移开了魏花舞,收回了那把顶在郑刀狂咽喉处的剑。

“你走吧,我还会去找你” 叶寒转过身,在转身的霎那又深深的看了眼魏花舞,踏着滚滚的热沙,顶着炎炎的烈日,向远处走去。步伐依旧轻盈,心却乱着,“魏花舞,为什么这么熟悉和亲切?为什么?是经常梦见的那个朦胧的女子吗?好像长得不像,可是感觉就是一个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已经乱的心是不容易静下来的,它会勾起很多很多事。

夜寒走着,好想走回了童年·····

突然刮起的大风,裹着漫天黄沙,挡住了追杀自己的三个人,可是自己也在剧烈的惊恐、愤怒、无助中昏迷了过去,昏迷中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不知多久醒来,身边眼前有的只有黄沙,他哭过,哭过后,心中有的就是仇恨,五岁的他靠着这种仇恨坚持着翻过了一座座沙丘,可是五岁孩童的毅力在大自然面前是什么?他还是在又渴又饿又疲累中昏迷了。

再次醒来时一片湖泊,还有很多人,这是沙漠中走商的人。并且告诉他是在清晨醒来时看到离他们不远昏迷的他。

叶寒清楚地记得自己昏迷前不是这里,可是?梦?那个梦成真了?梦中有个女子送给他一只笛子驮着他飞走了。五岁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想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想回到皇朝学本事报仇。

他随着商队回到了皇朝,偷偷的回到家中,找出了父亲写下的秘籍,开始了它的流浪习武生涯。后来加入了杀手组织“天运楼”,利用“天运楼”庞大的信息。终于找到了仇人。他前后杀死了另外两个。可是这个郑刀狂······。还有那个梦!一个从五岁开始就经常做的同一个梦·····

一个模糊的女子,一个精美的笛子,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一声带着血色的巨响······

梦的空间是模糊的、是扭曲的。可是这个梦却跟了自己整整十五年了。而今天这个魏花舞却好像是那个梦中女子的重合体,怎么回事?叶寒无助的抓着头仰躺在一座沙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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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刀狂看着醒来的女儿,留下了两行泪,那是激动的泪。这个病容满面的女儿是他此生最最重要的人。

女儿出生后,那精致的容颜,灵动的双眼,惹人疼爱,可是随着增长,一种可怕的怪病缠上了可爱的女儿。经常无故昏迷,随着岁月的流失,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清醒只是极短的奢望。他驾着车骑着马走遍了大江南北,海外荒原,只为了求得治好女儿的一丝希望。

他走到车前,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女儿的肩,

“花舞”声音因激动而微颤。

魏花舞看着父亲,眼圈有些红,她知道这些年来父亲为了她受了多少苦,走过多少路。

“爹爹,那个人是谁”?郑小蝶问着父亲,双眼从父亲脸上移动,去追寻那个离去的背影。眼中有着疑惑,有着迷茫。虽然她亲眼看到那个人要杀自己的父亲,可是她却不恨他,并且在那个男子的双眼中她看到了一丝亲切。她相信只要自己在,那个人不会杀了父亲。

“他叫叶寒,是故人之后”。魏刀狂声音有些嘶哑,有些颓废。

“叶寒、叶寒”魏花舞喃喃低语,她相信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自己的感觉不会错,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是亲切、震惊。为什么?

阵阵的疲乏袭来,她知道自己又要昏迷了,唉!她有些恐惧沉睡,沉睡中,她的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光明。

她不顾热浪滚滚的沙漠,留恋的看了眼昏黄的天空,感受着丝丝的熏风,不经意间又追寻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放下了车帘。黑暗也许很快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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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无奈的发现,自从见到那个叫魏花舞的女孩后,思绪就开始乱了,那个女子与梦中的女子不断的重叠着。他摇着头想断掉魏花舞的容颜,可是越努力想忘记越无法忘记,即使它是仇人的女儿。他惊恐的发现,如果有哪个女孩在,他无法向郑刀狂寻仇,这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感觉。这个感觉不会错。

与一个人的相遇,有着千万种方式,其实总结了就是一个缘。夜寒无法释怀与仇人的女儿有这样的缘分,可是缘来了,却让叶寒措手不及。

夜已深,月上中天,繁星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悄悄地看着人间百态。叶寒手擎着一壶清酒,独坐楼台,仰望着黑色的空。离开大漠已经有几个月了,魏花舞的音容却依旧在眼前,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痛着,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独手神医?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惦念时时侵蚀着他的内心。他一直想去找她,可是又怕找她,他怕自己面对魏刀狂无法忍住仇恨。更怕在魏花舞眼前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她的父亲。他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这种感觉不是红尘中那种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只是瞬间的心动而激情。而他见到魏花舞却是一种久违的熟悉,久违的亲切,久违的深情。

喝着清酒,又想起了那个陪了自己十五年的梦,一个女子,一支笛子,一场厮杀,一声巨响······。

他仰起头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他顺手抛飞空荡荡的壶,抬起头看向远方,远方有一个女子,他决定去找她,他无法隐藏自己的内心。此去也许会面对仇人,为了那个女子,他情愿放弃仇恨。他不知道她去往何处!从此他要遍访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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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飞鸿遮冷月,银装倾野裹川山。一个背着剑的青年叩打着一座宅院的门环,一身黑色长衫,一张冰冷清瘦的脸。一双清澈的眼。

朱色的大门,高高的杂草。一个苍老颓废的男子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魏刀狂,我来不是找你报仇,我来时想见一下你女儿,你能给我说说她吗?”

魏刀狂眼中有着一丝疑惑,但还是把叶寒让到了厅内,亲自给叶寒泡了一碗香茗。为了给女儿治病,这几年倾尽了家财,大部分仆人都被遣散了,只留下两个丫鬟伺候女儿。

魏刀狂看着眼前的青年,眼中有着疑惑,有着复杂,轻轻地讲述着女儿的病情:“找了很多大夫,前两年也找到了独手神医,他也没有办法,神医说他从未见过此类病,好似传说中的一种怪病,叫什么灵魂缺失,他也无法治疗,并且说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有人能治疗,唉!······从两年前大漠之后一直昏睡,现在还没有醒来”。

魏刀狂重重的叹息着,双眼隐隐有着泪花,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对女儿的歉疚。

叶寒听着魏刀狂的诉说,看着眼前这个当年金戈铁马豪气风发的 江湖高手,现在剩下的只有暮气沉沉,神情落寞。叹了口气,这样的人还需要报仇吗?他已生不如死了。

“我可以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女儿”魏刀狂喃喃地在前面引着路。

闺房清香,阳光透过薄薄的丝帘温柔的照在床上的魏花舞身上。如果不是这个女孩的疾病,这是多么让人觉得温馨的一幕。

叶寒的目光看着魏花舞,那种熟悉不由自主的升起,是的,不受自己控制。眼前的这个女孩,尽管两年前见过一次,可是这次近距离的看着,更是牵引着自己的心,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恬静祥和,好像在熟睡,其实也是熟睡,只不过睡的时间太过久了。

魏刀狂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了想,退出了女儿的房间,不知怎的他相信这个年轻人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而且还会保护她。

叶寒轻轻的走到床前,那颗悸动的心就如同他的手,轻微的颤动,抬起颤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女孩的青丝,这一刻他有些恍惚,好像床上躺着的不是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子,而是一个陪伴自己走过了千山万水,经过了漫长岁月的妻子。霎那永恒,永恒刹那。恍惚中,头部剧烈的疼痛起来,从没有过的疼痛。叶寒抱住了头,可抱不住那疼痛感觉。冷汗顺着发髻流下,每一滴都滴在了魏花舞的脸颊,叶寒已经无意识般的轻轻呻吟起来,他只有潜意识下知道不要大声,怕,怕惊了这个美人。

头依旧疼痛,如果不是叶寒的意志惊人,恐怕此刻他已经疼得狂燥。冷汗依旧滴答着落下。他没有发现也无力去注意,那滴滴冷汗在经过魏花舞脸颊后滚落到床上竟然慢慢的汇聚。

叶寒的头渐渐痛减,汗水渐渐消失,疼痛的后遗症使他昏昏欲睡,可是大脑深处却多了一些东西,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无力去思索,无力去整理,他现在想的就是马上好起来。

逐渐的好转,叶寒在这番折腾下心力交瘁,他站起身想在深深的看一眼这个女孩就走,当他抬起了那双因刚刚的疼痛而导致的通红的双眼时,他瞬间惊诧,疑惑,大脑瞬间轰鸣。

一支笛子,青翠圆润,笛身清晰的几个字映入眼帘““听风渺月笛 九天之上 花帝宫阙”。

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笛子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庞大的记忆仿佛要撑爆他的脑袋,他再也无法忍受住这样的冲击,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黑暗中叶寒走过了所有的路,前世今生,昏迷中的他流着眼泪,思念,寻找。花雪瑶。这个烙印在心里的名字。

时光总是无情的流逝,日夜交替中,叶寒悠悠醒来,这是个凌晨,屋内无人,披衣下床,身体无力,拖着腿打开门,院内很静,偶尔听到几声不知名的虫鸟的叫声,晨空残月影,东方已白红。

“公子 ,你醒了” 随着声音叶寒望去,是伺候魏花舞的一个侍女,他见过。想起魏花舞,一阵恍惚,继而心痛。

“你们老爷呢,还没醒?”叶寒有气无力的问道。

侍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抬起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寒,又迅速低下头,低声道“公子昏迷了整整半个月,这刚醒来,身体一定很虚,也饿了吧,我这就去收拾点吃的”说着就要离去。

叶寒怎能看不出什么,他伸手拉住了侍女,急急地追问起来,侍女在夜寒的追问下,无奈的在袖口中拿出了一封崭新的信递给了叶寒“本来看公子身体虚弱不想这么早给你的”说完侍女眼圈有些红,低着头向后厨走去。

叶寒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急忙打开信,信中字数不多:

“叶寒小友启,不知何故,令君昏迷,神情狂躁,经脉错乱,吾实不忍小友一身绝学就此废去,更犹怕小友从此疯癫不仁,况吾曾欠小友一命,故而吾舍弃全身修为,勉以保住小友。奈何身老精衰,此命休矣。吾之一死,不足为念,只是小女忧挂心间。信小友能护我儿周全,吾纵在九泉,必也为君祈祷,望能成全。魏刀狂书。

叶寒看着信,心有些乱,这个已死的人曾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现在又救了自己,唉!人生如迷,谁知道将来的事呢?魏花舞吗?这个女孩,自己寻找了一世的人,自己又怎会不去照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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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清晨,晨雾弥漫,仍挡不住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喧闹。雾里朱红的大门轻轻地开启,一辆轻装的马车,清减的绸帐,缓缓的走了出来,赶车的是一个青年,一身黑色长衫,曾经那张冰冷清瘦的脸现在已经不再冰冷,脸上挂着柔情。曾经那一双清澈的眼现在却变得一丝无奈,一丝落寞,一丝悲凉。

叶寒变卖了魏刀狂的房产,给了两个侍女足够的金银,给了她们自由,因为他要带着魏花舞或者说是花雪瑶的转世之身离去,去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只有他们俩。这个城市不是他所期待的地方,纵使有这样的大院,又怎能隔阻那无聊的喧嚣。

山不是很高,青松翠柏,水流潺潺,山腰处一处新盖起的草房,草房里每天都飘着花香,花香萦绕着一位熟睡的美女,美女旁坐着一个青年握着一只清翠圆润的笛子。

笛声悠扬,悠扬处一丝悲戚,一丝怀念,一丝无奈,一丝落寞,一丝幸福。

春去秋来,无声的岁月带走了很多,又迎来了很多。一切自然而然。

一个砍柴的年轻樵夫,走进了草屋,花香满屋,木床微尘,屋内无人。只有一支笛子悬挂在草屋的正中央,清翠圆润。笛子上还有一行字,不过他不识字。

年轻人慢慢的移动着脚步来到笛子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轻轻的去握住那支笛子,在他握住笛子的刹那,笛子却砰然而碎,碎成了烟雾,樵夫怔怔地看着,烟雾中好像是两个透明影子,皆为白发,一男一女,随后在眼前消失,随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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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 三生纵是多悲苦,重修只为能携君

星移斗转,恍惚间也许已过千年,山水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改变着他们的身形,让这个世界有了新的形象。朝廷也在纷争中改朝换代。一切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自然而然。这就是因果与轮回吧!

秦风是这次朝廷举办的科考中众多学子中的一个,普通的外貌,普通的家庭,就是那种在人群中不会有人注意他的人。

朝阳总是悄悄的来,这个早晨,朝阳没有来,是因为东方有云,遮住了来不及升起的阳光。阴郁的天,没有挡住豪情的心,秦风早早的起了床吃了点窝头,拿起昨晚就收拾好的包裹,告别了门口处两双带着期盼和忧心目光的父母,抬起脚,向外走去。

村子很静,是因为离官家很远,村民不多,却很和谐友善。虽然年年的杂税压得众多百姓苦不堪言,但他们思想简单,也能找到些许乐趣,无事时聚在一起分享着。

今朝也许是阴天的关系,村子更静,静的只有秦风的走路声和偶尔的鸟鸣。秦风朝着东方行去,那里今天没有亮光,却是官道的方向。朦胧中他来到了村口,前面是一片树林。看到了树林,秦风站住了,这里有两朵不知名的花,美丽又不妖娆,每年的春季都会绽放,花期很长,长到一直绽放到霜寒。这个地方有着他的怀念,小时候的怀念,一个中午,一个偶遇,一家官员从此路过,马车闺帘的掀起,那个漂亮的、清雅的女孩来到了花前,轻抚着花朵,轻嗅着花香。直到有人催促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却又在上车的回眸间看到拿着书放牛的自己。四目相对的刹那,秦风顿觉得时间好像已经凝固,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和眼前的女孩,就这样看着对方,好像对方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伙伴,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啊,欢愉,清新,还是一种想上前拉住手的微微情愫。马车在眼前渐行渐远,秦风也渐渐的回过神来。深深的叹口气,这个女孩不知是否还会相见?回眸一望,怀念至今。伸手在怀中拿出一块粉色香帕----上官花洛。四个绣的工整的小隶静静地躺在手帕的一角。这是看到车的离去,自己来到花前想留住少女的一丝痕迹,却看到这张香帕系在花枝上,与花的红浑然天成,塑出了另一番美丽。秦风小心的捧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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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别样繁华,特别今年,赶考的考生齐聚此地,更在这喧嚣热闹的基础上多了几分文雅。诗词文苑,茶座红楼都处处显示着与往年的不同。

明天就是会试之日,一些学子为了放松自己开始花天酒地,放浪形骸,有的则杜文雅对,笔墨茶香,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秦风历经两月多的爬山涉水来到此地,看到的是繁华,也看到了人性的丑陋,更在路上看到了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的百姓,看到了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官兵,他开始对自己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的想法动摇,有了功名,做了官就能改变这个腐朽的皇朝吗?他没有答案,有的只是乱乱的思绪!

他的来到就如同大海中得一粒水珠,没有人会注意他。他却以沉重和思念的心情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地方。沉重是为了这个皇朝的昏暗,思念是为了远在家乡的父母和不知何处的女孩。

就如同秦风离家那天一样,东方有云遮住了阳光。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前的繁华在他眼中也毫无生气,耳中的喧嚣他也好像未曾听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在京都转了几条街还是几圈路,人渐渐多了起来,接踵擦肩,喧嚣阵阵,那秦风不会去注意这些,他的眼中如无物,行走在路上随着人流向前迈动着脚步。茫然是他的心境,迷惑是他的心情。浑噩是他现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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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是没有足够的声响让他清醒,若有了,又有谁能得空灵。秦风双眼已变得清澈,向前望着,因为前方的鼓乐震得地动山摇,也把他从浑噩中惊醒。

好奇是每个人的一种心理活动,正常清醒人的心理活动,秦风何尝就是那不占烟火的人呢,他是正常的年轻人,他看着眼前长街上如海般的人潮,听着古乐宣天的声响,他不知怎么了,好奇的向前挤去,一边留意着身边一些人的低语,听着,听着,他的心情突然沉了下去,心也砰砰跳了起来,“上官大小姐”这就是他最入耳的一句话,暮然回首想找到说话的人,可是身后拥挤的人群很快就把他推出去很远。

他低声念了一句“上官花洛,上官大小姐,忙着向前挤去,也忙着打听着上官大小姐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问的所有人只知道上官家的大小姐,乐善好施,仙灵聪慧,传说貌美绝伦。迎娶大小姐的护国大将军之子,据说两人互相爱慕,情定终身。秦风听着,心越加沉重,若不是还好,若是她,自己如何?那一眼数载寒暑,未曾相忘的女孩,难道-----,他不敢去想。

拥挤是人的好奇心使然,热闹是人的一种共性,人山人海的拥挤下,秦风的汗水已打湿了旧布衣衫,发鬓凌乱,一滴滴汗水顺着凌乱的发丝落在地上,瞬间就被无数只脚踩的踪迹皆无。

瘦弱的身体本不该在这拥挤下争得一席之地,可是秦风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停滞,尽管有时被拥挤的人潮几次跌倒,尽管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尽管感觉自己如同浮萍在人海中东摇西晃,尽管每一次向前都是寸步难行,他还是坚持着,坚持着。他看到了,看到了那顶高大的花轿,看到了骑着枣红马的英姿飒爽的新郎,看到了那些为了多赚一些钱也为了讨好大将军府的乐队卖力的表演,只是没有看到,那个自己一直想看到,现在又不想看到的新娘。

乐队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高亢的声音中,那写着“上官府”的高大门楼下,那两扇紧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花红柳绿,燕燕莺莺,一群环肥燕瘦老少各异的女子拥簇着一位花红大氅,玉佩銮铃的女子缓步走出,被拥簇的女子头上蒙着一块凌红绸盖,精致而炫目。金步微摇,佩玲叮咚,悦耳清心,很自然的混合在那乐鼓声中。

秦风看着,看着。他没有办法看到这个新娘是不是他一直想见到的女孩,可是当这个新娘出来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动了,一种悲戚的痛,他有种感觉,她就是她。不会有错,那是一种感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感觉,一种身心剧颤的感觉。他看着她一步步的向前走着,走的方向是那顶高大的花轿。花轿边那英俊的新郎早已甩蹬下马,轻缓的向新娘走去,双眼含着温馨幸福喜悦。

被搀扶拥簇的新娘突然停住了脚步,略微的转过头向着一个方向望去,虽然在蒙头红的遮盖下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还是望去,那里有一种让她熟悉的感觉。

新郎微笑着拉起了新娘的手,把缠在身上的红绸带的一头轻柔的放到了新娘的手中。

新娘在接过红绸的霎那,手轻轻的抖了一下,抖动不是因为兴奋和幸福,是一种心悸,一种不安,一种突然间的无法释怀。她很想扯掉这个盖头,看一看是什么让自己如此心动。可是这些年的家教礼仪,迫使她停下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在一声声的催促中,她坐进了花轿。

帘已放下,人心却放飞在外,那嘈杂的人群中有着什么?吸引着自己,使得自己如此失态,如此心悸不安。

在一根粗粗长长的极品绸缎的连接下,一头系在了新郎的腰上,一头放在了花轿中新娘的手中。花轿在喜乐中缓缓的动了起来。

女子无法控制自己的那种感觉,偷偷地在花轿中掀开蒙头红的一角,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打开轿帘的一条缝,向那让自己心急的地方望去,可是她是失望的,嘈杂的乐器和花红衣绿的吹鼓手的外面是几队兵马。维持着秩序,人群被隔得远远的,只能看到那整齐的军队,她失望无奈的收回了眼,却收不回那颗心,刚才没看到什么,却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了什么。可这没有意义。

秦风站在人群中努力的向前挤着,当他汗流浃背的挤到最前面时,正是那个女子上花轿回头的那一霎那,隔着那头上的红绸,秦风的心颤抖了,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她一定是她,他的一只手在怀中死死的抓住那方香帕,一只手哆嗦着攥紧了拳头,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花轿,无奈,无助,悔恨,疼痛齐齐的向自己袭来,他无法跨越这段距离,他的前面是军队,他无法喊出她的名字,因他的喉咙被一团浓浓的郁气堵住,他无法传递出自己的一丝信号,因那震天的喜乐盖住了一切嘈杂。看到花缓缓的向前移动,他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轿帘,当那轿帘掀开一条缝隙,他高兴了起来,他努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那方香帕,希望能被她看到,可是他终于无奈的发现,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们之间不远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海浪涛沙。

秦风急躁的随着人群也随着乐队移动着,努力的接近着,可是在将军府大把大把撒着喜庆铜钱的诱惑下,让他寸步难移。更悲催得是他已丧失了一些理智,无法思考一些问题,他的大脑有的只是一个曾经的女孩和现在眼前的新娘。他的身体被一些抢喜庆铜钱的疯狂的人们推来搡去。像木偶机械一样的打着转转。

体力是支撑身体平衡的本钱,而秦风已没有了体力,他倒下了,倒下的霎那,他有了一丝意识,意识里她有着深深的绝望和无奈。

人们不会因为她的倒下而变得平静,他们在乎的是强大多少钱,疯狂依旧,他们的脚不会因为秦风的倒下而闪躲,他们只会更加狂暴的去抢夺洒落在地上的每一个铜板。

秦风在最后的意识中感觉到有无数的脚在他身上踏过,疼痛却没有使他清醒,却让他在绝望中昏迷了过去。

一缕清香侵入了心肺,就如同久旱的大地得到了蒙蒙细雨,秦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木屋,木床,清简而舒适。那一方不知何物做的窗,明亮洁净,一尘不染。这些不是他所注意的,他注意的是窗前站立的那个身影,一头秀发,一身白衣,背影倾长。是个女子?

秦风想着的时候,女子转过了身,轻轻地笑了,自然又有些激动。

秦风不认识这个美丽钟灵,仙风毓秀的女子。却感到有一丝的熟悉,一丝的亲近。

女子看着秦风,感慨着,多少年了,终于找到了他。缓缓地迈动着脚步来到床前,凝视着已经坐起来的秦风。朱唇开启

“叔叔,我终于找到你了”微笑着,有着满足。

秦风有些迷茫,这个叫自己叔叔的陌生的女子他不知是谁。而且自己的年龄并不比眼前的这个女子大多少。迷茫还有着好奇。可是这些却无法压住心中最渴望的事, 新娘,上官飞雪,昏迷前的种种历历在目。他来不及去探索这个女子的一切,翻身下床,向门口冲去。

就在他刚迈出脚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甜美温柔的声音:

“叔叔,你不用急,我知道你想什么,也知道你的一切”。

秦风蓦然停步,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子。女子柔柔的笑着,“叔叔,你想知道你的一切吗?包括你的前世今生。若想,我会让你看到,若不想,我会送你离开这里”

秦风茫然的看着她,听着她的话,突然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摇了摇头,接着有点了点头,

“想”·····

“好,叔叔,请你看好”女子说着,玉手抬起,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圆在她的手指中颤抖着,犹如水波一波波的向外荡漾。中心处有了一些景物。

一个破旧的草屋,一个叫路尘的男子,一个修真的世界,天突然的开合,一个如花似雪的女子花雪瑶,一段缘深缘浅的分离,一支翠玉斑斓的笛子。那个漆黑的夜,那个鲜血染红的长天,那声决然而又凄美的容貌,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个凄惨悲戚的结局,那个醒来后残破的身体,那个叫着叔叔的小女孩,那些踏遍千山万水有走向六道轮回的路尘无奈又坚定无悔的离去。

画面黑了又白。一支笛子飘进了一个产妇的肚子里,那个叫叶秋风的父亲抱着刚刚生出的男孩喜不自胜,取名叶寒,那是个狂沙飞舞的沙漠,叶秋风夫妇被害而亡,那个叫叶寒的五岁男孩眼中的愤怒和仇恨, 一身黑色长衫,一张冰冷清瘦的脸。一双清澈的眼。又见沙漠。一个绝美又疾病缠身的女子魏花舞,一段恩怨情仇的生死磨难,一座山,一对清醒着的男子和长眠不醒的女子,情话喃喃。

秦风浑身颤抖着,泪水朦胧了双眼,悲情充斥着心间,记忆犹如波涛汹涌的洪水,在心底翻滚,在脑海中翻腾。

那个圆圈犹如黑洞,继续着这个未完的故事,那是个普通的小村,秦风的男孩出生在这里,平凡平静,放牛读书,那片丛林里,一朵花,一次偶遇,十几年难忘的女孩,上官花洛·····。

秦风的泪水滴落下来,落地却是无声,泛滥的记忆洪水充的他头痛欲裂,眼前的圆圈慢慢变淡,消失在他的眼中,他忍着剧烈的头痛伸出手想抓住这个圆圈,不想让它逝去,一切却是枉然。眼前只剩下这个画圆的女子,她还是微笑着,笑容里有着无奈和欣慰。她再次抬起手,一缕紫色的光芒射入秦风的头部,疼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消失的是头痛的感觉,消逝不去的是心中的痛楚,秦风知道了一切,路尘,叶寒,秦风,是一个人,但是真的还是一个人吗?他不知道,也许没人会知道。如果不是一个人了,那这个上官花洛呢?还是魏花舞吗?还是花雪瑶吗?泪水朦胧的双眼充满了迷茫。

他用迷茫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女子他已经找到了答案,东方念雪,对,这个女子就是他前世的前世中那个小女孩,那个东方念雪。他看着念雪,寻找着他的迷茫。

东方念雪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叔叔,你若想做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你若不想再做一个人,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说完微微的叹口气,接着说道“不管你自己认不认同是一个人,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叔叔。我找了你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你,也找到了她,如果你想得到她,我会帮你”。说完,玉手轻挥,一片云层犹如被利刃划开的布匹,慢慢的露出了下面的事物,还是秦风晕倒前的城市,婚庆的队伍依旧行走在路上,一切都如同他晕倒前一样。秦风知道,这就是凡间和仙境的差距,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凡间也许只是霎那中的霎那。他更知道,如果他想得到这个上官花洛,很容易,他的身边有着一位仙人,非常厉害的仙女。可是他犹豫了,他犹豫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他知道花雪瑶当年和自己不一样,她是带着一缕残魂转的世,魏花舞又是在残魂的残缺下一世长眠,下面这个上官花洛呢?也许真的不是一个人了。既是对自己有感应,也许是因为这只笛子吧。

这样想着,一只翠绿带着清辉的玉笛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中。散发着令人惬意的光芒。听风缈月笛仙气缭绕,在这个空间,它恢复了它的本质。

秦风紧紧的握着笛子,茫然而有紧张的看着下面的乐队,挣扎着,挣扎着,因为他真的不知如何抉择。

念雪看着痛苦的秦风,有些心痛。决然道

“叔叔,如果你想得到,我帮你”

秦风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个曾经与自己的前世的前世相依为命的女孩,他知道了怎么做,他深深的叹口气,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到: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说完,瘫坐在地上,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这一霎那的痛苦,怎么说的清,但是他又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恢复记忆的他知道如果让东方念雪去帮他,就要帮上官花洛恢复前世的记忆,一个只有一丝残破灵魂的上官花洛又怎么能轻易的恢复。而且这个时候,这个大婚的时候,太多的人需要改变记忆,改变一切,而这一切若要改变不可避免的会扰乱天地秩序,而扰乱天地秩序的结果,那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即使是高高在上的仙帝也不行,轻者会被秩序打入轮回六道,重者会魂飞烟灭,永不复生。

所以,他不能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这样做,他只有默默的承受,承受着三世的痛,三世的情。他把握的紧紧的玉笛拿到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莺声婉转,袅袅哀鸣。

笛音带着浓浓的伤情,穿过了厚厚云层,穿过了九天风罡,犹如丝雨洒落在这座城中每一个角落,掩盖了那鼓乐喧天的乐队,所有人都在听着着不知何来的笛音,所有人都流下了泪,泪不能汇成小溪,却打湿了这片土地。

上官花洛牵着红绸的手颤抖着,泪水打湿了没在头顶的红绸,一阵阵的心悸心痛。他不像别人,别人不知道笛音的方向,她却清楚的感应到笛音来自遥远的天空。好像就是对她的召唤,亲切而又疼痛。她顾不得礼仪教养,用一只手掀起蒙头红,打开轿帘,仰起头,头上还是天空,没有阳光,薄薄的云层。看不到什么。只有那笛音的悲戚哀婉。

不知多久,曲终,人却未醒,所有人耳中还留存着这无法忘却的曲音。

上官花洛是唯一醒醒着的人,她的清醒来源于她与别人不同的感受。当这一曲终了,她冥冥中有着一些思念,思念谁,她不知道,可这点思念却让她很痛很痛,让她无法释怀。她的目光还在搜索着,她希望找到那个吹笛的人,解开心中的痛。

天上的云真的好想裂开了,在她努力仔细看时,却什么又都没有看到。天还是那样的天,她非常失望,心痛的感觉仍在。想抬起手去抚摸一下胸口,蓦然间,却发现一支翠玉光彩熠熠的笛子在自己手中,握着笛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亲切感啊!她紧紧的把笛子压在胸前,心中好像突然多了一个生命,连着心痛,连着幸福。她不想知道这只笛子为何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自己手中,她却有一种预感,这就是她的笛子,刚刚的笛音就是有一个人用这支笛子吹响的。

人们渐渐的清醒过来,乐队也陆续的奏响,可是刚刚悲戚的笛音扰乱了他们的情绪,一切显得不是那么协调。过来几个丫鬟女子给上官花洛重新盖上了蒙头红,扶进了花轿。前行,将军府那才是终点。

秦风让念雪帮自己把听风缈月笛送给了花洛,痛苦的闭上了双目,这一刻他的心在流血,找到了,他终于把她找到了,可是找到了又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不甘,无奈,痛苦,哀愁,绝望。他决定着,重修仙魔道。抬起头看着正在看自己的东方念雪,“念雪,你把我送回家乡,安排一下这世的父母,完后我要重修道体,再救花洛,或者她的后一世。”

念雪点着头,“叔叔,我听你的”。挥手间出现了一条通道,秦风知道那是家乡。念雪拉起他的手向通道走去。

命运也许是冥冥中的注定,秩序也许是天地运转的规则,就在两人刚要踏进通道的瞬间,通道却突然崩塌。紧接着这座城的上空云层被一股大力撕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城池的上空,挥手间把端坐在花轿中的上官花洛卷了出来,同时城池中所有的人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震得昏迷了过去。一切是那样的快,快的让人无法相信。

秦风的眼前忽闪了一下,一切好像就已结束,东方念雪却是看得清楚,忙在秦风眼前双手急挥,在最后的刹那,秦风在念雪的帮助下终于看到了那个老者抱着已经昏迷的上官花洛飞逝而去。他大急,叫喊着,“站住,站住,念雪,快拦住他”

念雪没有动,他回过头看着念雪,念雪在笑,他的怒火在心底升起。

“叔叔,你仔细看看那个人是谁”

秦风又看了一眼那个被念雪留住的画面。

“是他,花帝?”

“不错,叔叔,就是花帝,我这些年也听闻花帝当年一战他被暗算受伤,后来伤好后也在到处找她的女儿,他这次前来,很可能是被你的笛音引来的,不要忘记,听风缈月笛可是他给她女儿的,他这是要牺牲自己来救自己的女儿啊!”

秦风没有言语,此刻他的心不只是苦还是庆幸。花帝救了她的女儿,可是自己何时才能在找到她呢!迷茫的双眼渐渐变得坚定。他一定会再次找到她。

“念雪,我们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走吧”

东方念雪重新开启了一条通道,拉着秦风遁入其中,秦风最后看了一眼晕倒在城中的人,他知道,他们再次醒来,将忘记先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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