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哑巴老表》倍感心酸

小小说《哑巴老表》倍感心酸


哑巴老表是我大舅的大儿子，1962年出生，属虎的，大我两岁。

听说哑巴老表小的时候得病，舅妈用土法扎针给扎哑巴的。为此，大舅与舅妈经常为此纠结，耿耿于怀，吵架打架，舅妈内心自责，成天郁郁寡欢，最终就自杀身亡，撒手人寰了。



哑巴老表在粗茶淡饭中慢慢长大，而且长得膀宽腰圆。由于生活在湖北神农架大山腹地。80年代，在农村还是比较落后和贫穷的时候，老表每天靠打柴卖钱度日。下午打柴，第二天早早起床担到30多里的街上卖，那时候一担柴能卖到2块多。

哑巴老表18岁以后，内心就萌生了讨老婆的想法，内心的孤独和寂寞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更加强烈。

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心灵的孤独，空虚的精神无所寄托无所依傍。看着比他小的男人都娶到女人，生儿育女，享受合家欢乐的温馨生活。哑巴老表看在眼里，泪往心里流，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无不让哑巴老表备受煎熬和悲痛。

有一天，一群迎亲队伍从哑巴老表的村边经过，队伍中的一个小伙子，看到哑巴老表站在路边目不转睛的痴痴看着，点着一个鞭炮随手甩过来，刚好落在哑巴老表的头顶上爆炸，本来还能听到一点点声音，说话半语的哑巴老表，从那次爆炸以后就彻底的聋了，哑巴了。



有一年正月初二，我去给大舅拜年，看到墙上挂着两个大猪腿（1个16斤左右，农村风俗，结婚当聘礼用）。我问大舅，小表弟已经结婚了，怎么还留着两个大猪腿？是不是给哑巴老表结婚用。大舅叹息道：“谁家小妮能嫁给他这样的一个哑巴呀”。

据大舅说，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这样做，年猪杀了以后就留两个大猪腿挂在墙上。哑巴老表知道是结婚当聘礼用，看着心里舒服，精神上有个寄托，心里有个念想，就有讨上老婆的希望，干活就有信心。尽管哑巴老表相亲，结婚的希望是万分渺茫的，至始至终没有人上门提亲，但是大舅总是想方设法默默的给哑巴儿子心理上的安慰。

随着开春时节，农活忙起来，猪腿上的肉也一点点割吃完，两个骨架子还要挂很久。老表看着两个猪腿越割越小，渐渐的心里也就越来越郁闷。就这样，讨老婆的希望年年升起，年年破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还听说，每到大年除夕夜的时候，当万家灯火，当别人妻儿老小一家温温暖暖，推杯换盏，尽享天伦之乐之际。哑巴老表有时也默默流泪，也温上一壶酒，自个用自己的两只手猜拳比划，呜呜啦啦，哪只手输，都是自己喝，反正一醉方休。

饱汉不知饿汉饥。现实生活中，有的男人有老婆，孩子，日子过得很滋润，还花心，还沾花惹草，还养着小二、小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已经拥有无比的幸福却不珍惜。当今社会上，男人杀妻案层出不穷，淫妇勾奸夫杀亲夫的惨案也不胜枚举。当今社会离婚率每年攀升。平日里弃婴现象比比皆是。

孤独的灵魂，在无边的旷野中悄声哭泣。谁！能在这漫长的黑夜里闪出一丝光亮拯救这哭泣的灵魂。没人能够理会大山深处一位哑巴老男人内心的孤独。一辈子没走进过婚姻的殿堂，一辈子没尝到过女人的味道，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身子，一辈子没享受过男欢女爱滋味和荡气回肠的肌肤爱抚。

曾几何时，村子里也有好心人半开玩笑的给小老表出主意：“你看你哥一辈子足不出户，一辈子没尝到过女人的滋味，你就带他到县城里找个女人过一次一夜情”，死了让他好瞑目。

小老表无比伤感地回应道：“在这方面，我何尝不想了却哥哥的心愿，就怕他有了第一次就想要第二次，第三次，品到味后一发而不可收，我怕帮了倒忙，反而害了他。”



悠悠岁月，悲喜人生。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到头来也是这个样子。淮河的水日日夜夜川流不息，两岸的大山与田野绿了黄，黄了又绿，春夏秋冬，季节交替，大自然一切都在顺其自然的延伸着，变化着。而哑巴老表的心愿看来一辈子都难以了却。在充满风和雨的人生旅途中，哑巴老表孑然一身，慢慢老去。在人生的舞台上，最终以过于悲剧的角色了却此生。



编后语：《哑巴老表》这篇小小说是应传锋已经在报纸，杂志上发表的一篇佳作。作家笔下的哑巴老表，人物是真实的，故事是心酸的。哑巴老表的一生没有爱情，过的悲凉。但他的一生与世无争，也活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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