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今天,一方面,大众对于歌剧的了解已与当时不可同日而语,另一方面,继续借用大量民歌、戏曲元素,势必导致创作上的趋同性嫌疑。以往的民族化手法是否还能适应今天互联网时代年轻人的审美,这就不能不是一个考量的重点。要站在雅俗共赏的角度,面对整个当代社会的需要看,这个为谁写的问题,还是很重要。今天的歌剧创作,需要从过去的“民族歌剧”的思维中突围,确立真正的“中国歌剧”路径,既要有中国文化的宝贵传统和中国气派、文化神韵,同时也要有俯视世界,拥抱时代的伟大抱负,以体现时代性和国际性,这是必不可少的文化交流和市场意识。 & l& L" h! o. a! z) k6 Y f3 o i8 A# y: }
强调这一点,并不是说我们再也不能从过去那些反响好的历史作品中提取任何值得今天借鉴和学习的经验了。恰恰相反,它们为今天的创作者们留下了宝贵的经验:沉入生活,呼应大众情感,从时代和生活的土壤中提取艺术的DNA。音乐戏剧语言的背后,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文化的穿透力、情感的共通性。《白毛女》为什么直到今天仍能感动观众?要知道,观众欣赏舞台艺术都有一个爱屋及乌的心理,你的创作立意不高,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不喜欢故事里的人,你唱什么歌,我都不喜欢;只有故事立意高、剧情巧妙,人物形象感人,其戏剧行动才能构成舞台的语言。9 k: p) l% b* f
v4 @* O' z" d% l' j! @ 一个能代我言情的戏,假如艺术形式很好,不可能不引发共鸣。而当年几部作品正是从创作者的灵魂里喷薄而出的,满含着生活的眼泪。它为老百姓说话,故事的立意和情感符合老百姓的基本价值观和审美诉求。在此基础上,整部作品所用的音乐语言也完全和故事表达相吻合:《白毛女》是个苦情戏,《小白菜》正是河北民间用来哭坟的曲调,那种从生活的裂缝里出来的旋律和声音,贴合人物心理,贴合剧情,与观众的气血相通。反观今天,不少歌剧创作与时代和人民之间并没有建立起最本质的情感联系,我们看不到他们和时代人心有代言的关切之情,剧本矫情,生搬硬套,做戏的“裱糊匠”痕迹太明显,有的还为了制造冲突和噱头,不惜反人性、反历史,与当下观众所期许的基本价值观、审美诉求严重脱节,有的剧本即便在喜欢话剧、电视剧和电影的初中生们看来,也是瞎编乱造,了无剧趣,无病呻吟,甚至产生与时代相背离的结果。- }- b5 G0 X) Y+ L& T
8 `1 j0 W. @- q, F0 h2 G
歌剧本土化的密码在哪里?就在时代和生活里。毫无疑问,歌剧作为目前为止综合性最强的舞台艺术形式,仍能为人们提供艺术滋养,被历史所选择,在当下和未来,有自己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但艺术作品有没有生命力,却取决于能不能让人从中汲取力量。艺术家们用 自己的作品“为人民服务”,这种服务,本身就应该是能给予人民什么,人民要求的给予,并不是施舍,而是引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