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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麦,二路麦”原来是浦东民谣! J- Z: b$ g9 J8 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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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世界上,我相信第一次听到的歌一定是童谣,而且是从母亲嘴里轻轻哼唱出来的。世界上一定有许多不会唱歌的母亲,但一定没有不会唱童谣的母亲。因为童谣,是当她抱着奶着哄着孩子时,不由自主地从她心里和记忆深处流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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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听过的童谣,大多来自于母亲。比如:阿妹阿妹不要哭,阿妈在南浜挽(割)芦粟,阿爹在松江贩猪猡,阿姐在灶下煎麦粥。汤罐里鬼叫,灶君爷爷有点好笑。/ n/ M3 F. E0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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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母亲,为何灶君爷爷有点好笑?母亲说锅里麦粥烧沸了,锅边汤罐里的水也开了,水开的声音像鬼叫,灶君爷爷在笑这只汤罐装神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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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x, s: b n9 D 又如母亲教我唱的两首童谣,一首是:阿宝阿宝,看牛割草/扑通一跤,牛粪饼子吃饱。另一首是:黄头毛,偷万(南)瓜/偷了万瓜朝东跑/被只黄狗咬一跤/回去对阿妈话(说)/阿妈说侬个小囝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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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s3 j2 h, ?, ?( V9 S 后来我才明白,它们其实说的是我们村里每个男孩的生活经历。我们村里的男孩,虽然有的叫阿宝,有的不叫阿宝,有的长着黄头发,有的长着黑头发,但作为男孩都是要看牛割草的,也免不了走路不小心摔跤,甚至摔个狗吃屎和嘴啃泥。至于偷瓜摸菜被狗追咬之事也是经常有的。所以这两首童谣唱起来特别亲切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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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C0 k! r1 a4 L3 V# j3 O 有的童谣,母亲只能说出其中的一两句,比如:月亮亮,家家亮/家家小囝出来白白相/拾着只钉,打把枪……1 ^' S* {- w$ A: g; J$ c+ F3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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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母亲就说不上来了,我的好奇心就一直被悬挂在那里,悬挂在那一片月光里面。; \& c$ P$ X, y6 ?
/ |9 ^4 z4 ?8 l 黑鱼得病在蕴草中/柳条鱼窜来窜去请郎中/昂鲶头叽里咕噜来把脉/鰟鮍鱼哭来眼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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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谣是村里石二娘舅唱的,他以捕鱼为生,经常划着一只小船在河上漂来漂去。他的歌大概是唱给那些鱼儿和水草听的,也许以此来消解一下他的寂寞,或是抒发一下捕得鱼儿归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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脍炙人口的《打麦歌》,是我村里人经常唱的。在夏天的打麦场上,我一次次地看到了这首民谣的精彩演绎。+ q" h2 X, ^9 c; R/ J6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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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麦,二路麦/三路开始打大麦/噼噼啪,噼噼啪/大家来打麦。7 H# I( L# D7 \' L# @
- a& p \9 L3 {( r 打麦开始了,首先是那些麦子,经历了秋天的播种、冬天的霜雪,听见过蜂飞蝶舞和风高鸟鸣声,听见过自己的抽穗拔节声,听见过月光下万穗低垂耳鬓厮磨的相悦相爱声。现在,它们听见了一片如雷如爆竹般的竹笳声。那抡动竹笳的男子,步步紧逼,将竹笳抡得龙飞凤舞,乾坤翻转。那女子虽然步步后退,手中竹笳却是抡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只是脸上的嫣红随着汗水一直洇映到脖子。男男女女手中的一把把竹笳,把打麦场打得一片震天响,把麦粒和阳光、欢声和笑语打得四处飞溅,把夏天的一个个午后打得流光溢彩。一个个打麦场的竹笳声连成一片,一记记一下下都是人世间的喜庆和安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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