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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的沃尔塔瓦河1 f7 p5 q7 }5 X* V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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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沃尔塔瓦河,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太美了!美在哪里?哪里都美。接下来三天,天天转到了河边,说不清从哪个古旧幽深的石板巷子出来,就又看到了桥,看到了河,看到了游艇和小划子,看到了岸上的树木,如七色尽染,鲜丽迷人地倒映水中,为河面铺上了斑斓彩带。站在高处拍照,更是多处见到河流,被一大片的红瓦房子簇拥着,美得失真。8 S6 y# V& h% `/ m' q A
+ U8 l [; q. T- G, I 多次倾听《沃尔塔瓦河》。开篇笛子的那种悠扬音色如水拂面,那么圆润的水音儿,既滑润疏朗,又绵密绮丽,将大河的发源处精致地描绘出来:泉眼如乳滴,在长笛的悠扬节奏中滴成溪流涓涓,而后一转,如同一阵春风吹来,河面瞬间漾荡起辽阔,交响情思织体张弛有致,豪迈流淌。弦乐的厚实音色不断深浓着。节奏无比自豪,那种源自大自然深处迸出的自豪感,在优美超迈的演奏中昂扬着旋律,浩歌万里。真是太饱满了,太从容了,太美妙了。只有真正读懂这条大河的人,才可以创作出这样丰沛的语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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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斯美塔那。我们都激动成这样儿,你却有着深刻的严肃。无论是在墓碑上的浮雕侧面像,还是在一些图片中,窥视到的斯美塔那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也许他有着太多的悲伤,而绝不是太多的浅表层的快乐和幸福,才写得出这首世人传诵的《我的祖国》,才能够让他的“沃尔塔瓦”流淌出如此神韵天籁!; [7 r! O0 a: {+ x* ^9 Q: V: i
; e: M2 X9 r1 E, K 还有在墓园深处的德沃夏克。你如此豪迈地写出了经天纬地的大作《自新大陆》,它响遍世界,你该得意地翘起你的浓密的唇须,然而,你却一脸悲情地坐着,直至凝固。你的眼睛在阳光半遮半照中,形成一道界线,我既看到了你的明亮的一面,又看到阴郁的一面。那是你的丰富还是对世界多彩的映射?就像那条属于你们的母亲之河,它的美丽其实有许多都属于两岸的风光折射与映照,还有往来的娇美的五光十色的游艇,还有岸边的一群优雅舒展的白天鹅,漂浮在水面的优哉之间,已有游艇荡起的水波涟漪,从腹下掠过,轻盈舒畅地弥散开来,融入更有韵律的远方。5 Q* Z. _' T; Z% _+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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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更加耐读。不时会撞见“卡夫卡”。不仅在城市广场有着卡夫卡的出生地,大玻璃窗上贴有他的黑白头像,在游人如织的风景地带黄金巷内,更有他的写作间:那个标有22号的蓝色小屋。这个小屋跟马勒的森林小屋面积相差无几,但同样是他们的最具灵感的空间,卡夫卡在此写出了著名长篇《审判》《城堡》《美国》等,这里摆放的一片精装书籍中还有他的《变形记》。我是从封面上的那个丰硕的甲壳虫上辨认出来的。+ W7 {: T, A8 j, J; g! k
2 D$ Q- Q5 n- P, Y 深交是27号到达布拉格,29号晚上在斯美塔那音乐厅进行第四站的演出。" d& L/ R* J7 V" k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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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华丽最耀眼的音乐厅,没有之一。它的美近乎妖冶。穹顶的每一个椭圆形的彩绘或花窗,无一不是巴洛克时代最繁华最富丽的语汇,铺金堆彩地呈献给了那些天使和女神。她们或大或小的造型,附体在每一处雕塑、壁画、灯饰之中,并活跃着呼吸着,默默讲述着纷纭繁复的故事。天上人间,历史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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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g$ i5 M6 z5 l. J3 Q! I 时间追溯到1997年。深交一行80人第一次踏出国门。他们在德国和捷克成功演出了6场音乐会,成为第一个登上布拉格斯美塔那音乐厅的中国交响乐团。那一次在老一代指挥家姚关荣的执棒下,演奏了钢琴协奏曲《黄河》、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以及西贝柳斯《E小调第一交响曲》,这成为深圳乃至中国交响乐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也成为深交人今天的自豪与美谈。/ ?( y7 h9 t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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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20年了,同样是秋天,满目的金色,不仅耀眼于沃尔塔瓦河畔的林带,更让斯美塔那音乐厅的金色装饰愈加生辉。就连深交当晚的演出海报与节目单都有着金色的镶边。深交果然不负众望,不负这20年来的成长与积淀。在“80后”少帅林大叶的率领下,在“85后”的乐团首席张景婷卓绝技巧与人格魅力的双重影响下,百位乐手牢记使命,苦心孤诣地为传播中国声音、中国文化而倾心尽力。他们以精湛的技艺向捷克观众展现了中国交响乐团的美丽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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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N. s7 z. n; z A- |: U$ J 音乐会首曲还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练声曲》,接下来是里姆斯基的《西班牙随想曲》。这都是听众熟悉的曲目。章红艳更加自信地再度登场。一曲《霸王卸甲》挟电携雷,似乎有着更大的冲击力,让捷克观众“惊涛扑岸”,久久不愿结束上半场。& S$ j! |$ i- s* q! k* C) H
4 x+ |- ^2 X# m7 _+ e 于是,章红艳又加演了一曲由民歌改编的琵琶独奏《送我一朵玫瑰花》。这是轻盈愉悦、柔情万种的中国抒情曲,好听耐听,如诗如画,从章红艳的纤巧指间拨荡开来,恍若拨响了沃尔塔瓦河面。波纹黏稠漾荡时,我分明看到了对对情侣的倩影。) u3 V I) m3 o+ V$ l
" n7 w ~6 x) y 更加神采飞扬的下半场,拉赫玛尼诺夫的《交响舞曲》再度掀起波涛浪涌,久久无法平息。林大叶深情地告诉观众:“20年前,我们深圳交响乐团第一次欧洲巡演就是在这个音乐厅。现在,我们又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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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带来了电闪雷鸣。更大的掌声和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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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 A+ d# n3 |, a6 w 激情的林大叶迅疾转身,潇洒挥起了《高山青》和《良宵》。- y+ g; z7 ^8 M' X* r& e! y
+ B2 N* c3 {! w8 h" Q; U 中国驻捷克共和国大使马克卿上台与演奏家合影留念,她感慨地说:“你们代表了中国交响乐团的一流水准,这场演出不仅让大家欣赏到了美妙的音乐,更重要的是把中国的文化符号传递给了捷克观众。”/ L* R- `8 H( a' Y5 M8 @,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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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美尼亚驻捷克共和国大使Tigran也发出如此感言:“演出太精彩了!中国的交响乐团水平非常高,虽然我从未去过中国,但你们的高水准演奏以及乐曲中呈现的中国风情让我对这个东方国家产生了热切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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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们就离开了布拉格。当大巴朝机场驶去时,我不断地感觉窗外有光亮闪闪的水面。沃尔塔瓦河在尾随着我们。来的时候,我怎么趴在窗口寻找就是找不见河的影子,而离别时,这河却像一条会跑动的大鱼,不时地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一闪即逝,但是却在不断地闪失之间,让我对这条河有了更多的眷恋。阳光格外强烈,河与岸皆为金色一片——说来奇怪,我的耳畔没有回响着斯美塔那的《我的祖国》旋律,而是回荡着鲍元恺的《高山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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