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托夫导演的《指环》在整个欧洲文化界引起了很大争议。这一现象触到一个问题——“导演制戏剧”,特别是“导演制歌剧”中,导演的自由发挥可以到什么程度?! T! n5 t'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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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践中,不按剧本的舞台说明来演出已经成为惯例。奥托-申克(Otto Schenk)忠于原著的古典唯美时代似乎已成为历史;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每推出一部古典舞台的新制作,都会被欧洲评论界定性为“保守而天真”。即使在音乐和唱词方面,后世对作品也没有绝对的敬畏。4 _% t/ ]; c9 H/ J.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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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个人对这样的“导演制”一直持怀疑态度。自由发挥的好处是借当代表演形式为古典作品注入新的生命力。但真正的经典,只有通过换装才能存活吗?如果西装革履的尼伯龙根人可以启发我们思考自身,当看到铠甲钢盔的女武神时,我们的思想就不会触及现代社会的种种问题吗?更何况,任何艺术作品是一个整体,有其自身的独立性和完整性。交响乐几百年来按总谱演奏并没有消亡;如同每一个音乐表情术语都是交响乐总谱的组成部分一样,每一个舞台说明也是歌剧总谱的组成部分。现在出版歌德诗集也并不会把编者的个人理解放到诗里面去。或许常变常新是舞台表演艺术的特殊性,也是它给阐释者的特权。 ; V D: |# C7 @) ^( k 0 X: C. ^( k9 ` 《指环》的后三部是隔天演出,空出来的两天笔者全待在瓦格纳博物馆里。博物馆以理查德-瓦格纳一家1874到1883年的故居为核心,配以西格弗里德-瓦格纳夫妇的故居和新馆建筑相衬左右。理查德-瓦格纳的别墅名为“妄居”,这个词是他的发明,别墅正面刻着一副“对联”解释词源:“吾妄安居处/此斋为我名。” 7 N6 Y H0 A8 i7 {. E7 {1 w9 n" K5 W$ A; a. o
妄居里令人羡慕的丰富藏书,从古希腊罗马史开始,经过古典哲学、中世纪文学、各国历史,中间夹带各语辞典,到海顿、贝多芬、韦伯和瓦格纳自己的总谱为止。除了生平和创作,绿丘与第三帝国的瓜葛成了不可回避的话题。希特勒是瓦格纳的崇拜者,而瓦格纳的儿媳维妮弗里德和女婿休斯顿-斯图尔特-张伯伦主动亲近、支持希特勒。这样一段黑暗的历史让瓦格纳家族和拜罗伊特这座城市都蒙上了罪名。3 V+ \* ?; m! D V
3 S( K F- G0 ]' _ B K$ N5 z 不少人认为瓦格纳的音乐复杂、厚重,但不好听,尤其是唱他的歌剧时,词尾吐那么重的辅音很容易让人产生不雅的联想。在笔者看来,德语的确没有法语和意大利语这两种由元音撑起来的语言那么适合歌唱,然而,瓦格纳从来就没想模仿意大利或法国的歌剧,或是与这些作品媲美。正如他自己的理论著作所说,文学与音乐共同构成“整体艺术品”——戏剧。他的乐队不像贝里尼或多尼采蒂那般轻松明快,却装了更多东西,不是简单地为人声伴奏,而是叙述唱词和声乐旋律以外的情节与情感,织成一张回忆与预示的网络,并评论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当然,这样的作品仍然可以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