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2 n$ I% {" X+ K% ] 20世纪初叶,中国赴欧攻读或者选修艺术史的人相当多,傅雷先生就是其中之一。想必就是在这段时间,丹纳进入他的视界。1931年,傅雷先生由法归返,受聘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担任美术史课与法文课。傅雷授课的教材也是他自撰的讲稿,这就是后来时隔半个世纪方才付梓问世的《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以下简称《二十讲》)。 7 g* t: w# ?$ T : |9 _7 H }0 a. B( G 《二十讲》自序有言:“尝以为研究西洋美术,乃借触类旁通之功为创造中国新艺术之准备……”傅雷列举拉斐尔、莫里哀、陶潜、但丁,言其“形格势禁”,彼此“事理、环境、民族性之不容也”,“此研究西洋艺术所不可不知者一”。这个思想的源流,当取一瓢于丹纳无疑。细点《二十讲》之目录,大半阐述文艺复兴,尤对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投注了明显的偏好,或亦与《艺术哲学》的意趣有涉。5 A0 E' R u8 w% T0 q! T' n% \
- @5 P z' p0 Z0 a% L. h 展卷阅览《二十讲》,气息与《艺术哲学》相仿佛,笔触细腻,情感真挚,却又不尽相同。凡二十讲,虽以人物列题,绝不拘泥于一幅作品或一位艺术家,而是将之归于其产生的具体环境中加以分析,这就使得这本薄薄的册子显出宏阔的气象,涵盖了许多的社会、历史因素,意义更加丰富。傅雷点明《二十讲》之写作取向,曰:“亦有涉及时代与环境,明艺术发生之因果也,历史叙述,理论阐发,兼顾并重,示研究工作之重要也”,私以为,这或可看作傅雷推崇丹纳之最大缘由。+ `# {! Q L, ^7 s2 Y
. m$ A' G. F3 ]2 \2 |+ h) @* A8 a 这是丹纳赠予傅雷的“玫瑰”,而我们在读它们时总能嗅到余香。更妙的是,傅雷灵活地摘除了玫瑰上的刺。他避免了丹纳理论的机械化,不去深究普遍的规律性,不以绝对化的口吻凌人。审美的愉悦,还艺术以最可人的面貌。我闻到了“富有朝气的、快乐的、天真的、活生生的,像行云流水一般自由自在,像清冽的空气一般新鲜”(《傅雷家书》)的希腊式的古典主义味道。尽管具有不同的时代背景、民族个性或地方色彩,人们对于美发乎本心的感知,终究会让艺术成为人类共同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