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

下午第二节，李老师正专注地上课。这时，他5岁的儿子出现在门口，尖尖的高声传进来：“爸，妈叫你下课后早点回家，把山坳边那块田插完！”学生们一听，有些人就大声笑开了，唯有班长等几个人没有笑，神情还是那么专注。李老师有些尴尬，对着门口一边挥手一边说：“去！去去！爸知道了！”
往下的课，李老师依然投入，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所影响。在座的学生却有些骚动，但很快安静下来。
下课了，班长和几个同学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然后他就径直走到李老师身边，对李老师说：“老师，活动课我不上了。我妈让我早点回家插田，我妈也说山坳边那块田离家远，要今天干完它，省得明早又赶那儿插……我请一节课假。”
“好！你，你去吧。”李老师又何尝不知道，他家山坳边的那半亩田也离家远呢？孩子妈叫早点回去帮忙插田，正是这个原因呀！可是，班里的小青在镇医院住院已经两天了，他答应过小青今天去探望他的，但学校离镇上有十多里路，骑自行车来回也得好一段时间。家里那农活搁下也罢，可不能失信于小青……李老师一边走一边想。
刚走到半路，又有几个学生走来，有的说妈身体不好，要先回家；有的说送外婆回舅舅家；有的直说回家帮妈妈插田……他们都是来向李老师请假的。李老师有点不高兴，说：“怎么今天你们就爱请假？这农忙时节，谁家就不忙了呢？”但说归说，这山村，农忙时让娃儿回家帮忙干农活或别的事情，他得批准他们。李老师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默许了他们的请假。
李老师刚打开兼作办公室用的宿舍的门，又有两三个学生走来，在李老师背后叫：“李老师……”
李老师想他们准是又来请假的了，于是，他没等他们解释，就头也不回地说：“好了！好了！别找理由了，都走好了！”说完，就不耐烦地往后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正眼也没看他们一眼。
放学后，李老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镇里的医院去探望小青。等他探望小青回来，见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就急匆匆地往山坳边自家的那块田里赶。
远远地，李老师看见自家的那块田里有一小簇人影。他走近一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刚才向自己请假的那几个学生，正和儿子的妈在田里忙着，你追我赶的，半亩多田就剩下房子大的一小块没插完。
（作者单位系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大沥镇雅瑶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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