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小小说）

他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来，烟雾弥漫。

　　她走过来，看着他，一脸温柔。

　　他抬头，看着她，几十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年轻，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岁月似乎忽略了她，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低头，看自己，已然成了耄耋老人，走路都摇摇晃晃，需要拐杖才能站稳。

　　“你这老太婆，怎么就不变老呢？”他把烟掐了，嘟囔着，“我现在都成这样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她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似乎很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你个死老头子，都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幼稚？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

　　他也笑了，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皱纹连在一起，像一朵绽放的花。

　　“爸，你干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正在客厅坐着的儿子听到他笑，走过来，好奇地问。

　　他随口答道：“没事，跟你妈说话呢，你妈说她不嫌弃我老。”

　　“我妈？”儿子愣了一下，“我妈不是……”

　　他用手指了指说：“你妈不是在那儿站着吗？”

　　儿子没有看他手指的方向，而是转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

　　在卧室的一角，挂着一幅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她是那样漂亮，那样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