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下以西方乐队音响概念建构的中国民族器乐的各种重奏、合奏形式,有的人感到了美中不足,认为它弱化了民乐原有的横向线性思维而强化了西方纵向和声浓度,在逐渐退化叙事性功能的同时,也逐渐失去了传统民乐的特色与纯度。有口头抱怨的,有理论研讨的,有投身音乐实践的。但由于没有更好于彭修文模式的方法,所以,上个世纪中叶后建立起来基于西方交响乐队或室内乐队的乐队表演形式及其创作选择仍是主流。基于此的讨论多只能是流连于漩涡而裹足不前。有一批民乐人在打破乐队编制既有“程式”中找到了突破口,这些表面上看似仅做“模糊”编制所带来的个性化创作,实则解决了中国传统器乐某些“既传统又现代”的切入口问题。7 I3 R, i* C* G. X
- U6 S! f) M- `3 a9 e 新世纪伊始,瞿小松以“瞿小松乐坊”系列在上海掀起了一股“新民乐”的思潮,他不仅自己身体力行地创作“最具中国话”的新民乐,还激励其他人参与其中,杨立青、朱践耳、高为杰、王西麟等就对此积极参与,艺术效果不错,社会效应也不错。但不知何故,突然鸣金收兵,转而致力于《道德经》、《老子》等文化理论研究了。与其同时,何训田以其新颖创作理念在探寻“新民乐”中创作的《声音的图案》系列、《琵琶行》等作品。他俩虽然手法与观念迥异,但共同之处是以“模糊”之法,打破半个世纪以来形成的民乐队编制与音乐语法的陈规,“回归”民乐新的线性思维。此外,还有郭文景、贾达群、王建民、秦文琛等人在民乐的破、立之中探索各自角度,程度各异,不断“模糊”民乐的既有陈规、俗约。1 k, M+ K- R* H8 r& y$ }/ Q( ~
Q' |: a Z% K
这些“模糊”首先彰显了是民乐固有的特点,突出吹拉弹打各乐器种类本原性的旋律线条、演奏法,这是其寻求“立”的主要着力点,瞿小松的《行草》、《定风波》、《曦》、《寂》等都有将民乐器最擅长的演奏法用于现代旋律的塑造上的成功之举;其次探寻了新的乐队编制,不再受制于西方四重奏、五重奏、合奏原有音响配制的标准形式而探寻迥异个性,其共同点是以音乐内容表达为基准点的编制配比,乐器种类、音区高下、色彩兼容等,都可放宽要求,如:《思》(杨立青)的编制是扬琴、古筝、笛子、二胡及打击乐,《和》(朱践耳)的是筝、笛、革胡、二胡及云锣、排鼓等打击乐,《戏》(郭文景)的编制是三副铙钹,《响趣》(贾达群)的是钹、锣、板(木鱼)、鼓,《阿哩哩》的是竹笛、二胡、琵琶、柳,《唤》(康炜)的是两支竹笛、古筝等。这些“非常规”编制的突出特点不再以高中低音区纵向音响均衡作为至关重要的标准,而开启了多样态的民乐重合奏编制形式的新篇章,它有利于更好地突出民乐器音色及其表现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