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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我选一个演奏贝多芬最好的法国乐团,法国国家乐团无论在德西雷-艾米尔-因格尔布莱希特时代还是在安德烈-克路易坦时代都会是我的首选。我当然从不敢奢望能够听到首席客座指挥塞尔吉乌-切利比达克时代的法国国家乐团,那个时候不要说是贝多芬,即便是乐团最擅长的德彪西,切利比达克都能够达到“无上之境”,成就一个又一个音乐的祭典。2 [; a$ b% V& ]'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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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国家乐团是由几位最杰出的法国指挥家共同缔造的伟大乐团,它的历史虽然短暂,却因为崇尚德奥风格而迅速在欧洲声誉鹊起。从前是专攻德奥音乐的法国指挥家如因格尔布莱希特、克路易坦和夏尔-明希等致力于“法式贝多芬”的风格磨砺,而今日之法国国家乐团,在当下最伟大的德国指挥大师库特-马祖尔近八年的锻造中已经成长为世界最优秀的“贝多芬乐团”之一,这种贝多芬不再是“法式”的,而是正宗而地道的“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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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祖尔的贝多芬是眼下最“靠谱”的贝多芬,这不是我的“独家观点”,而首先是德国人这样以为,“识货”的法国人自然也对他的贝多芬推崇备至。我记得将近二十年前的一次和严宝瑜教授的谈话中,他的一番关于马祖尔与卡拉扬的贝多芬孰优孰劣的言论今天回忆起来仍有醍醐灌顶之淋漓。马祖尔的贝多芬阐释风格虽然来自尼基什、阿本德洛特和孔维奇尼的所谓萨克森传统,但是马祖尔并非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近半个世纪前在德累斯顿和莱比锡上演的贝多芬居然也被赞为一场革命,他把贝多芬交响曲中的戏剧因素发挥至极致,他为贝多芬交响乐的调色板增添了无限丰富的色彩,他特别使贝多芬管弦乐结构中的内在性得以充分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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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教授1950年代在莱比锡留学期间经常聆听阿本德洛特和孔维奇尼的贝多芬音乐会,70年代去德国访问时,德国朋友向他推荐了马祖尔。严教授给我比较了卡拉扬和马祖尔的贝多芬“英雄”和“命运”,无论是音色的温暖程度还是音乐的感染力,马祖尔的版本都是那么令人感到亲近,那么震撼人心,真挚朴素的情怀直达胸臆,爱的暖流涓滴入心田。7 F+ t! F; P+ {* p
; b* N6 e7 s$ I) M! L 马祖尔的贝多芬毫无疑问也得到全球性的认可,他在伦敦爱乐乐团及纽约爱乐乐团时代的贝多芬同样是一票难求,在卡拉扬和伯恩斯坦相继辞世的20世纪末,马祖尔俨然成为贝多芬交响乐的首席代言人。当他身兼德累斯顿爱乐乐团、莱比锡格万德豪斯乐团、伦敦爱乐乐团、纽约爱乐乐团、以色列爱乐乐团以及法国国家乐团的或“荣誉”或“桂冠”或“终身”等指挥头衔时,我更感觉他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布道者,所到之处广而告之:什么是真正的贝多芬!是的,一定是贝多芬!尽管我还深深为马祖尔的舒曼、门德尔松、柴科夫斯基和马勒着迷,但,作为贝多芬诠释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马祖尔的贝多芬最令人期待!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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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Y" B1 r0 g3 e, `, {9 _ 需要补充提及的是,让-马蒂农和夏尔-迪图瓦时代的法国国家乐团大有重新收拾法国音乐山河之势,乐团在大量演奏德彪西、拉威尔、梅西安、迪蒂耶等人作品过程中得到必要的锻炼,整体素质有重要提高,使其日益彰显不同于巴黎乐团的特质。在这种底色上诞生的“马氏贝多芬”是不是更可以准确而深刻地表达贝多芬的四首与法国大革命有血脉联系的交响曲神髓呢?这样的贝多芬如果不再简单以“法式”况之,便极有可能是贝多芬一直憧憬的音乐理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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