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盾对传统意义上作为宗教音乐的“受难曲”作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赋予其全新意义的仪式感、叙事性和戏剧性。谭盾舍弃德文,果断采用英文唱词,外加自己添加的对水的描述和形容。唱词也不再严格按照巴赫对福音书的直白摘引,而是对《马太福音》抽象和片段式的萃取。上下两部中,谭盾并不留恋于描述神迹和歌颂神明,而在捕捉场景和渲染环境方面施以浓墨重彩。那些围绕着故事发生地的沙漠和大海在音乐的描绘下跃然纸上,热浪和烈日扑面而来。音乐方面,电子合成器、人声、提琴和打击乐全员投入到叙事和戏剧高潮中,互相推波助澜。两位歌唱家并没有被设定为固定角色,比如女高音游转于撒旦、耶稣和门徒等之间,男低音扮演着神、耶稣和施洗约翰。女高音玛丽亚-基佐尼歇斯底里的歌唱和布莱恩特模仿呼麦的低吟都让人印象深刻。不过戏剧高潮还是掌握在合唱团手中。合唱团通过快速的简单重复控制着音乐的气息、节奏和起伏,屡屡扣人心弦。只是在最后的第八章节“复活”篇中,谭盾似乎在前七个章节中用尽法宝,开始略显局促,对“复活”和“升天”草草带过,但又没有无终结尾的耐人寻味。笔者认为,他的音乐语汇,贴切叙述而不适合歌颂,重在渲染而不擅长升华。& M1 `9 j& o A6 k3 `9 f/ j! E, 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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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指挥兼作曲,谭盾以机械般精准干练的动作驾驭着音乐家们,穿越于自己编织起的音响迷宫之间。《马太受难曲》和成于1995年的歌剧《马可波罗》一样,都代表着谭盾巅峰期的创意和灵感,决不妥协的进取和理念,也是中国作曲家采用西方题材进行创作的屈指可数的例子,在格局上先人一步。谭盾的作品,似乎像世人道出:把颠覆前辈,当作对前辈最好的报答。* _/ z+ v) G: |" w. S*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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