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后的新生

“复古”后的新生

　　国庆长假期间北京最令人期待的演出盛事之一是10月5日和6日晚国家大剧院的两场“伊万-费舍尔与布达佩斯节日管弦乐团音乐会”。6年前费舍尔与他的乐团首次在国家大剧院举行的两场音乐会，也是在十一长假，那次提前一天——4日和5日。日期的接近甚至完全相同，成为很多名团在大剧院举行演出的一个极为可爱的做法。费舍尔与布达佩斯节日管弦乐团所做的还不止于此：在今年的两场音乐会上担任独奏的两位音乐家，也与6年前相同——我国小提琴家宁峰和克罗地亚钢琴家德扬-拉齐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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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曲目是全新的。2010年10月4日晚的曲目为罗西尼的歌剧《鹊贼》序曲、布鲁赫的《g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和舒伯特的《C大调第九交响曲“伟大”》，翌日晚为勃拉姆斯的《d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巴托克的《罗马尼亚舞曲》和《乐队协奏曲》。今年的两场音乐会在曲目上更具有吸引力，5日晚为莫扎特的《魔笛》序曲、肖邦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和德沃夏克《第八交响曲》，6日晚是清一色的法国曲目——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前奏曲、迪蒂耶的小提琴协奏曲《梦想之树》、萨蒂的《吉诺佩第》、拉威尔的《帕凡舞曲》和《达芙妮与克罗埃》第二组曲。在这些搭配得考究得当的曲目中，较之从前，费舍尔与布达佩斯节日管弦乐团的演奏令人信服地证明，对于这样一个享有盛誉的乐坛顶级乐团（在《留声机》杂志2008年12月号著名的排行榜上，布达佩斯节日管弦乐团位居第九名，在洛杉矶爱乐乐团之后，德累斯顿国家乐团之前），其艺术上的进取依然锐气不减。

6年前的10月4日晚，当布达佩斯节日管弦的音乐家们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舞台上陆续就座后，展现在听众面前的是一个颇不常见的“阵式”：弦乐五声部不是像人们平时习惯的那样从左到右为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第二小提琴坐在了舞台右侧，亦即指挥面对乐队时右首一边，大提琴在第一小提琴里面，亦即通常第二小提琴所在的区域，中提琴倒是仍在人们一般习惯的区域，只不过是在第二小提琴内侧。这是与所谓“美国式”坐法相对应的“古典式”坐法或称“欧洲式”坐法。低音提琴既不在舞台右侧，也不在左侧，而是以一字线横向排列在乐队最后面——这是维也纳爱乐乐团知名于世的传统坐法。6年后的此次演出，弦乐布局依然如此，但与那次费舍尔让8件木管乐器——长笛、双簧管、单簧管和大管各二——以一个优美的弧形坐在他和弦乐之间不同，在莫扎特的《魔笛》序曲中，他只让木管首席坐到他近前。除了突出木管首席在独奏段落的分量，在乐队全奏中，木管的亮色也得到了突出。在德沃夏克《第八交响曲》中，费舍尔让两位大管演奏员一前一后坐在了正对他的乐队中央。这些并非某些人所认为的“噱头”，而是对新颖的管弦乐音色的探寻。在德沃夏克《第八交响曲》中，费舍尔和乐团的音色探寻以及阐释的新意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这首脍炙人口的交响曲，这一晚几乎像一部全新的作品！舒曼曾称赞门德尔松在指挥时“就像在当场作曲”，费舍尔与布达佩斯节日管弦乐团的音乐家们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再创造，而不是将作品演奏一遍。法国作品专场中，费舍尔与乐团的阐释同样令人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