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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音乐,离不开音乐。音乐是我的生活的一部分,我的生命的一部分,我的作品的一部分。有时候是我的作品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头等重要的部分。/ e! Q" |& v- K1 ?: u3 m
! |: r3 ]7 l# Y% c+ C& s 在《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里,我曾经动情地描写林震和赵慧文一起听《意大利随想曲》的情形。那时候我也爱听《意大利随想曲》,它的曲调对我来说是透明纯洁的,遥远但不朦胧,清亮而又有反复吟咏的诗情。它常常使我想象碧蓝如洗的辽阔的天空,四周没有一点声音,突然,从天空传来了嘹亮的赞美诗般的乐声。, B. X7 t8 a- B& Q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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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礼》里,主人公在新婚之夜是用唱歌来回忆他们的生活和道路与过往的年代的。& T: X" e. s- G! ?*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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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战斗的、革命的歌曲,如今唱起来还具有某种怀旧意味,一唱某个歌,某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就出现了,这真叫人感动。0 g' l2 ], r/ C8 c% P0 ^% B9 [
% x1 }! v+ o. `. \: H5 z% Y. L 我不会演奏任何乐器——真惭愧,但是我爱唱歌和听音乐。在解放前的学生运动里,不仅《团结就是力量》《跌倒算什么》《茶馆小调》《古怪歌》是鼓舞学生们反蒋反美的斗志的,就连《可爱的一朵玫瑰花》《太阳落山明朝依旧爬上来》《喀什噶尔的姑娘》这些歌也只属于左翼学生。拥护国民党和三青团的少数学生是一批没有歌唱也不会唱歌的精神文明上的劣等人,也许他们会歪着脖子唱“我的心里两大块,左推右推推不开……”是的,好歌,进步的歌,健康的、纯朴的歌,永远只属于人民,属于新兴的阶级而不属于行将就木的反动派。1 G& T2 h. o- B" g/ a
9 L$ s' ?8 O! U; Z5 _3 I5 B 《歌神》和《如歌的行板》干脆一个以维吾尔歌曲、一个以柴可夫斯基第一弦乐四重奏第二乐章——“如歌的行板”来贯穿全篇。特别是后一篇,“如歌的行板”是全篇的主线,又是这个中篇小说的基调,小说的结构也受这段弦乐四重奏的影响,从容地发展进行,呈示和变奏,爬坡式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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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 M3 ?' k( L& E 问题还不仅仅在于这些直接写到歌曲或者乐曲的篇章或者片断的作品,(还有《春之声》呢,“春之声”双关的语义之一,便是约翰-施特劳斯的那个著名的圆舞曲。)从整体来说,我在写作中追求音乐,追求音乐的节奏性与旋律性、音乐的诚挚的美、音乐的结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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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自以为六十年代我写的短篇小说《夜雨》是一个钢琴小品。全篇是“窸窸窣窣”“滴滴答答”“哗哗啦啦”这样五次互相颠倒与重复的象声词来作每一段的起始,这是风声、树声和雨声,这也是钢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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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Q' A8 T. Z! e' U) D4 S2 P5 J 那时候(现在也一样)我喜欢听柴可夫斯基的钢琴曲《四季》中的《十一月》(即《雪橇》),当然,我写的《夜雨》要稍微沉郁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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