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化交融与理性分析的上升,音程、音阶与调性理论变得愈加细化与程式化——我想这也许是褒义的。事实上,与其他区域的民族音乐相比,欧洲范围之所以蓬勃发展,莫不缘自理性程式的可复制性与易操作性。但译者也表示,韦伯曾受争议的一点就在于他假设的理想化,莫非说,西方(含音乐)的各种社会机制都只在趋于合理,而无走弯路的可能?# C- C( {# ]& ]) `& f% N H
5 s! r2 X# ~: r3 k$ r" u7 ]5 D 书里也意识到了革新往往得付出代价(他坚持积极观之)。因为在理论-实践皆成严格系统,传承线路也很通畅的条件下,第一步革新即是像细胞有丝分裂般打破自身桎梏的阵痛。譬如,希腊音乐最终放弃稳固的四度、五度调性关系后才获挣脱,这与近代音乐与传统和声理论间的纠葛不是很像吗?我们熟悉的著名例子,有对三全音、增三和弦、平行四、五度与平行减七和弦态度的转变,也知道巴托克、布索尼与梅西安都对音阶作过踊跃改造。书里幽了一默:“近代音乐一方面瓦解了调性,另一方面却允许保留一定残余,这让人们的听觉敏锐了起来,同时习惯于转入那种独特的趣味里去。”就这样,准则松松紧紧,时张时驰,仿若一段弹性皮绳牵引着我们的音乐史颠簸前行。 ' c7 l" e% b; T* L n0 L1 c( ?7 s; y
大概可以这么判断,音乐被“社会学理论化”的程度高低,基本反映出该时代反思动力的强弱,并牵系着一些事物在未来的弃留。鉴于人的听觉进化速度有限,不论“勋伯格们”将调性发展到了哪一阶段,在基石层面(数百年后的C大调音阶?)依然会稳固如旧。可是最紧要的事情已然发生:我们观察它们的视角比圭多教士的年代变化了太多,也明白了一个简单八度内的细微变化至今未得穷尽,也不会穷尽——“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音乐世界里的小小基石,就这么看起来更像是代谢不息的“细胞”呢。 * x2 v/ F! _6 D7 d8 Q + a0 ]* ?8 o# k, W q8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