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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怎样被新一代理解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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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2 t* W- F, `" r' A ——听“边陲风情——中国音乐学院民族管弦乐新作品音乐会”! I; x3 K8 {0 A; C0 b8 X" J c
& a' m8 d! _9 A( v “边陲风情——中国音乐学院民族管弦乐新作品音乐会”日前在北京音乐厅举行。这是该院作曲系集体申报的“民族管弦乐作品创作与研究——不同民族风格的对话”学术课题组,向学院、音乐界同仁及社会做的第一次汇报演出。当晚,六部民族管弦乐新作陆续亮相,是该系六位青年作曲家根据各自深入藏族、哈尼族、哈萨克族、侗族、蒙古族以及彝族聚居地区采风的大量素材而创作。六位作曲家年龄跨度从“70后”到“80后”,学业分别修于中国、美国、俄罗斯、德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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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6 p" I8 G5 t1 n2 Z3 F; J 第一首《在遇见和忘记的山谷中》,由温展力作曲,他曾经留学德国,中国音乐学院博士毕业。这部作品从题目到音乐,富有诗意和意境,从开始藏传佛教寺庙音乐从远而近,充满静谧神圣,到最后乐章结尾前,唢呐吹出的一段高亢而俏皮的华彩,整个作品处处留下作者的一个个闪光灵感。- O+ |% s: r' Z
5 N; z1 t5 U" R+ ~/ s6 j8 O 第二首《拥有翅膀的她》,作曲谢文辉,美国作曲博士毕业。整部作品洋溢着欢乐的童趣与浪漫天真。作曲家作为一个城市女生走进云南边寨,遇到了一个哈尼族少女,作品里表达了她纯真的世界。而首尾复调多声部节奏的错位处理与偶尔出现的几声哈尼族儿童质朴的原生态多声之音,让听众仿佛走进了云南边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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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m. Y5 K- I R2 f& K: \, g1 M 第三首《琴弦上的叶尔羌》,作曲刘青,中央音乐学院博士毕业。该曲秉承这位复调教研室主任创作上的一贯优势,素材简单,音乐层次清晰干净,与新疆叶尔羌地区的十二木卡姆简单持续的无穷动,一脉相承。而徐徐而进的音乐,表达出一种今人赋予历史的时代律动。整部作品精炼,创作思路明确,风格统一,无论观念或技法,音调还是节奏,在处理时有想法有探索。) l9 `2 h! C1 y1 Q, _. Z y6 T2 h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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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首《田园之歌》,作曲朱琳,上海音乐学院博士毕业。作者深入西南侗家山寨,充分享受大自然的馈赠,捕捉了大量生动而富有趣味的自然之音,再创作出丰富多彩的自然之响,汇集为一曲田野大歌,整个乐曲铺排有度。5 U$ p; j! }' b- `/ \" E"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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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首《马头琴协奏曲》,作曲王珏,德国作曲博士毕业。从乐队发出的第一声长调,那种带着蒙古族音乐气息又分明出自作曲家再创作的特有音色,已经让听者感到这部作品的分量。除去作曲技术的熟稔与理性把握,除去作曲家个体音乐才华的展现,当代青年作曲家能够耐住寂寞,对自己笔下每个音符每段旋律始终抱着积极严谨的创作态度和探索意识,负责任地履行当代作曲家对社会对历史的职责,是这部作品除音乐本身外给人留下的更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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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首《夜、律》,作曲罗麦朔,获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博士学位。扎实的功力与采风中随时迸发的创作灵感,使这部作品得以诞生。“晚间的律动”在富有戏剧性的推进中,传递出西南彝家青年男女对爱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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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首新作,集合为一场边陲风情音乐会,给予听众的,不仅是一次作曲学术项目的汇报。我们不妨把每部作品看作这些青年作曲家对中国民族管弦乐作品库的一次奉献,一次当代艺术家对丰富悠久的各少数民族音乐的一次传承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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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Q; l! W& K: u 在观看这场演出后,我一直在思索一些问题:一个大型民族管弦乐队编制的基础和依据是什么?是以十二平均律大小调和声关系产生的和谐音响确立各声部之间的关系?还是依据各民族音乐本身的音乐体系和音乐关系来分派乐队的器乐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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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S$ w1 s9 G4 h2 i 我们在创作中所采用的所谓少数民族音乐,是现有广播电视晚会或节庆娱乐中,已然耳熟能详供舞台表演,甚至已经为二度创作的各民族民歌,还是在深入少数民族音乐原生态地区,对文化、审美、节奏、音色包括和声、音阶关系等等感同身受后,重新生发出富有新鲜生命力的个性音乐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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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_( {, j7 @1 z, S& @ 因为新一代作曲家从小接触西洋乐器的优越学习环境和留学国外的经历,有些遗憾地已经在民族民间文化基础上有着‘先天不足’。创作中,音乐本身如果不是出自少数民族民间生活及生命活态,常常一不留神即拈来一段已经潜移默化的少数民族音乐名曲、大师经典文献或西方传统和声,从根本上难以彻底打碎传统和声大小调功能圈所设置的音响概念。因此,一些为人熟知的少数民族音乐所谓表象的加工,或色彩性乐器及音色偶尔的运用,几乎成为解决上述问题的普遍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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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究竟应该怎样正确理解所谓“传统”?应该在音乐创作中怎样解决继承传统与创新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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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8 n5 |7 E& t1 R' G 也许,问题不仅纠结于有多少新的富有民族特质和个性的音乐语言,而是专家们提出的更深入的疑问:我们的创作手段和技术本身,是否出自民间和少数民族音乐中?如果只是以民族民间音乐作为材料,依然沿用西方传统和声、对位等作曲理论和技术手法进行加工,这样的创作必然有局限性。9 w X. Y4 ~9 k2 u( B
/ ^& _( w: A6 m6 V) d. m F 如果以此为标准,我们的作品能经得住多少文化考量和岁月筛选,成为留在中华音乐文化历史中的精品?' \/ e. _/ j5 l/ X6 Z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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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我们一直怀持着这样的艺术理想,在各种考验中坚守。今天,无论这份收获的果实是甜美还是酸涩,饱满还是稚嫩,我们都坦然接受最真实的评判,因为,‘民族管弦乐作品创作与研究’的结项,不是落幕,而是下一个日出的开始。基于这份理想和信念,我希望更多的青年人在这个纷繁的时代,锐意改革,激流勇进,希望未来的音乐如同初升的太阳,照亮世界,温暖人间。”这是此次民族管弦乐作品创作与研究项目负责人高佳佳教授,写在音乐会之前的一段话。以此作为本文结语,寄希望于青年一代作曲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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