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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中国国家交响乐团第二次赴云南红河州哈尼族彝族自治区进行演出，我正式以交响乐原创中心成员及青年作曲家的双重身份加入到这次“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采风活动中。五天的时间，采风团队以云南省蒙自市为中心，辐射周边的屏边、元阳、红河等市县，深入到当地人民生活当中，汲取了大量的民间音乐素材，仅以几番场景记录采风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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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边大围山：山里的音乐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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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 X4 ?0 N 大围山国家公园首届杜鹃花节暨苗族音乐节是当地人民带给采风团队的第一道大餐，临湖而建的舞台上，苗族小伙与姑娘载歌载舞，为大家献上了一段又一段精彩的文艺表演，其中印象最深的当属吹树叶演奏和一段器乐演奏《小河边》。* f# Y9 G' H U
/ ?7 \9 R9 v) w. q) t 利用树叶振动发声的特点来进行演奏本不陌生，但能用小小树叶吹奏具体的音高甚至旋律则令大家耳目一新；器乐演奏《小河边》中的舞蹈场景引起了几位作曲家的注意，舞蹈演员用竹筒和舀水的瓢敲击出乐曲的节奏，又用耕地用的犁与工具镰刀模拟劳动的律动，不禁让我佩服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音乐本就来源于生活，这算是极好的印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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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C% h( x' i; r 徐徐山风吹过水面，演出结束后有人专门带我们在杜鹃山里游了一段，晚饭后和民间艺人交谈，还有幸吹奏了当地的民间乐器——苗族芦笙，与我熟悉的壮族芦笙相比，苗族芦笙虽为同源，但体积更大，声音更浑厚。下山时路遇灵宝禅寺，山水间的宝刹当然不能错过，一行人过山间吊桥而进寺参拜。而后感慨，这种清净雅致的环境太适合创作，也许生活在喧嚣中的我们更需要一方净土来沉淀自己。! _; T q0 s: z) |/ X' S+ @
3 `+ k1 X/ C# Y, k9 Z9 k7 m% w' d 永宁村：花灯传承人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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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行人来到雨过铺镇永宁村，当地的民间艺术家为采风团队奉上了我们此行的第二道大餐——彝族传统花灯。彝族花灯是一种民间的歌舞剧形式，以“唱演相辅”为其特点，在上百年的传承发展中逐步细化，形成散曲、诸多剧目及新创等多个门类。永宁村作为彝族传统花灯的主要发祥地之一，历经七代师承，而今县级、市级乃至州级传承人数目比例颇高。& | }0 _2 \$ c S" n- Z3 Z
e! f1 V* ]7 H0 y! V0 Z; a 永宁彝族花灯传习馆为采风团队展示的这一台颇具民间特色的音乐会主要以传统花灯剧目为主，间或穿插了诸如洞经音乐、四平腔、鱼鳞片吹奏、花鞭舞等节目。花灯的伴奏乐器主要以四弦、竹笛为主，音乐形态上显露出非常明显的东方线性特征：鲜有旋律与伴奏的概念，所有的乐器均在自己合适的音区呈现旋律。舞台上的演员则需要将演唱和表演相结合，表现剧目的故事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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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作曲家都对可以吹奏的鱼鳞片表示出好奇，演出结束后便更深入地与民间艺术家攀谈起来，原来鱼鳞片取自村旁湖里的鲤鱼身上，可谓就地取材；且无论鱼鳞大小均可演奏，大片较小片而言更易吹奏。而我们猜测鱼鳞作为“簧片”发声借以改变音色和扩大音量的猜想也得到了艺术家的确认，不得不为这些民间艺术家对音乐的执着与创造力表示敬意。2 A' K- b& [) E.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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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阳开秧门：播种在希望的田野上5 O$ S, |! F4 a% ^7 v3 Y
/ T4 Z( c4 q' `0 x 本次采风的最后一道大餐无疑是一年一度的“开秧门”，勤劳朴实的哈尼人从来把音乐和生活当做一个整体，劳作时也不例外，每到阳春三月春意渐暖时，田间插秧的哈尼人便会唱起哈尼族那经典的多声部“歌曲”，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人丁兴旺、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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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和元阳县妇联主席的细致交谈，我得知我们所听到的哈尼多声部音乐并不是具体的“歌曲”，音乐的内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田间耕种插秧时，无论是祈福还是抱怨，哈尼人都会通过歌唱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他人则会通过相同的方式与其沟通交流，其间没有固定的歌词与曲调，一切都是演唱者的即兴发挥。可见镌刻在哈尼人灵魂中的民族音调使得他们俨然成为了“作曲家”，这种充满了偶然因素的多声部作品更为哈尼音乐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 j2 M, J$ R& f' H(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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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的声音，民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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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 [" N0 o+ m) C 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已于2015年在红河地区建立了原创基地，此次采风团队得以成行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乐团的助力与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与一年前的采风活动不同，此次参与采风的作曲家年龄普遍比上次年轻些。我曾在采风路上被记者询问这次采风对于青年作曲家的意义，如今便借此篇谈谈我对采风的感想。7 O. u6 d# f/ D# W6 u
8 ~) R! T; C% v. l$ R v 作为作曲，采风可以说是我们接触原生态音乐最直接、最纯粹的途径，依靠我们各自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收集到如此庞大而正宗的音乐资料，这是此次采风带给我们最大的收获；其二，集体的采风较之个人而言，多了同行间的博弈，在采风的同时，交流让大家的思想相互碰撞，取长补短，让采风之行事半功倍；其三，我一直认为采风并不只是局限于对音乐素材的采集，当地的风土人情、气候地貌甚至一花一木都有可能成为灵感的来源，所以采风对于创作人员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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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国的青年作曲，吾辈更希望能用我们民间的声音，创作属于我们本民族的音乐。无论呈现方式是民乐还是交响，灵魂中一定回荡着民间的声音，民族音乐才会有新的希望。愿我们的努力能为中国交响乐国际化作出自己的贡献，也在希望的田野上播种下民族音乐复兴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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