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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最听得懂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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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o4 J$ q4 O- ? 去年,旅居法国30多年的朱晓玫第一次回中国演出,成为国内古典音乐圈热捧的“朱晓玫现象”。她在北京、上海、广州和香港的演奏会均是一票难求。有人通宵排队,有人从黄牛手中高价求购,哪怕主办方增开一场,演出票仍是迅速被秒杀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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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k5 s/ h4 T+ u, ` 这位蛰居海外的钢琴隐士,对于开演奏会的态度向来谨慎,回国又遭遇如此罕见的热情,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另一方面,朱晓玫看到中国听众对巴赫的热忱,又不免感触万分,“说老实话,几年前我不敢回中国开演奏会。我是弹巴赫的钢琴家,觉得中国人听巴赫大概时机不成熟,他们可能更接受浪漫派的东西。去年第一次回中国,我深受感动,尤其是看到年轻人,他们非常open,想知道巴赫的音乐是怎么回事,想买唱片来听。在国外,顶级大师的音乐会过后,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张唱片签售出去。但我去年的音乐会,每一场过后都是签售出两三百张唱片,被年轻人抢走。”- T( z1 v% F. M;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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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一个年轻女孩认真听完她的《哥德堡变奏曲》,默默抹着泪,还有很多年轻人在网上写下音乐会后的感受。亲历过这些,她发现中国已经不是过去的年代,“我终于认为,其实中国人是最听得懂巴赫的。”第二次回国,她绕开大城市,特地去西安、太原、贵阳等城市举办演奏会,甚至还想过去拉萨。她希望更多人听到巴赫,特别是中西部观众。之所以把最后一站放在北京,全因喜欢教堂这个特殊的演出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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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玫还像老一辈中国音乐家那样,习惯把巴赫称为“巴哈”。1954年,5岁的朱晓玫第一次弹巴赫的小步舞曲,“那时候特别喜欢巴赫,也不知道为什么。‘文革’的时候在张家口劳改农场干活,冬天没有暖气,为了取暖,就弹巴赫,弹琴可以活动手指。后来觉得,巴赫不但把身体暖了,把人的心都暖了。他的音乐像水和空气一样,非常平稳、平衡,又很深邃。巴赫不是大喜大怒的,他的音乐很有分寸感,有一种安静的喜悦。”5 ` n, a D& l0 C' p& M$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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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头不高的朱晓玫,伸出手来,小小的一双,这曾是她学钢琴的短板。劳改期间,她把一架英国产的罗宾逊钢琴运到张家口,以巴赫的琴音慰藉内心。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总监、指挥家余隆很佩服朱晓玫的经历,1980年,她为了能去洛杉矶音乐学院学琴,跑到香港打工两个月才买得起机票。初到洛杉矶,她在寄宿的美国人家里做保姆赚学费,也正是在这家人的钢琴前,她只有每天弹《哥德堡变奏曲》才不会被主人家反对,“所以天天弹,越弹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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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9 M0 c& S1 u* F 朱晓玫把巴赫当做每日清晨的打坐,数十年如一日,每天练习,“哪怕肖邦那么伟大的钢琴家,每天早晨也会弹一遍巴赫的《平均律》。我一直认为巴赫不是一个宗教的作曲家,他是世界性的。我经常跟德国人开玩笑说,你们大概不知道一件事,巴赫其实是佛教徒。因为佛教追求的安静、平衡,都可以在巴赫的音乐中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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