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

天色晚了，A坐在车上，先点燃一支烟。朝窗外看去，风把路边的树吹得东倒西歪，看起来要下雨了。A打开车窗，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出车外，接着他发动汽车，驶上公路。

汽车走到缓冲带的时候，A没有减速，车轮从缓冲带上碾过，很厉害的颠了几下。A摸索着打开车上的音响。音乐响起，是李斯特的钢琴曲。

外面很冷，行人裹着大衣瑟缩着前行，一个醉鬼摔在路边上，A把车开到醉鬼身边，摁响喇叭。

醉鬼邈了他一眼，A从副驾驶座上摸出一把气弹枪，往醉鬼头上打了一枪，醉鬼疼得龇牙咧嘴，右手摸着头向后面倒了下去。

A满意的再次发动起汽车。

前面是红灯，A没有减速，车猛地从行人面前驶了过去，咔嚓闪过一道白光，A的车牌号被记录下来了。

A关掉车载音响，打开收音机。

“今天我们的话题是昵称。”

“对，请听众朋友们把自己的昵称通过短信的方式发到XXXXX，然后讲一讲你的昵称的由来故事。”

A打开车窗，向车外吐了一口唾沫，从汽车的杂物架上摸出一支烟点燃，接着放开方向盘，把身上的卡其色外套脱下来，扔到副驾驶座位上。这时候他听到从后备箱传来扑腾扑腾的响动，他没有理会，继续往前开。

“手机尾号为XXX的朋友发来短信说自己的昵称是小白菜，因为朋友都说他胸很小，皮肤很白，做爱技术又很菜。”

“哈哈。”

“这个昵称，怎么说……”

“有点意思，我们看下一位朋友，手机尾号为XXX的听众朋友说自己的昵称是卷卷，因为自己的头发是自然卷。”

“自然卷，是和我这个一样吗？”

“你那个是烫的好不好。”

“哈哈，不过我发现昵称跟卷有关的人还挺多的，我就认识两姐妹，年纪小的那个叫小卷，姐姐叫大卷。”

“大卷……有叫花卷的吗？”

“哈哈。”

后备箱传来的响动越来越大，前面就是高速公路的收费站了，A把车停在路边，操起后座上的一根铁钎，打开车门。

A掀开后备箱，里面摆放着一辆折叠式的平板车，平板车上有一个麻袋，正在蠕动，A用铁钎狠狠地往麻袋上敲了几下，麻袋恢复了安静。

A回到车上，将车开向收费站。工作人员打着哈欠把票递给A，A向她微微一笑，那是一个女孩，但一点也不漂亮。

“……其实，我认为这种带有性暗示的昵称也许表示对方对你有意思。”

“夸他床上功夫好。”

“对，很容易就到高潮了，所以才给他李高潮这个昵称。”

“哈哈。”

A索性把收音机关掉，现在，他把车速减了下来，低下头，往车窗外查看。后备箱又开始发出声响，A把车灯熄灭，再次把车停在路边，前面是一个转弯处，A穿好外套，
提着铁钎下车，打开后备箱，把铁钎猛地插在麻袋上。

A费劲地把麻袋搬出来，搬运过程中，铁钎摇摇晃晃地掉在公路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A捡起铁钎，重新在麻袋上插好。接着他又将折叠式平板车从后备箱里取出来，将麻袋放在平板车上，推着车往前面走。

一辆红色桑塔纳从他身边驶过。

A把平板车推到转弯处，用脚将麻袋从车上踢下去，取下铁钎，然后他用手把麻袋拖到路的中间。

A回到车上，从后座拿出一只小马扎，他拿着马扎慢慢踱到转弯处，轻轻翻过高速路的护栏，将马扎在地上放好，A坐在马扎上，又点燃了一支烟。

一辆黑色的别克驶了过来，绕过麻袋开走了。

A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MP3，开机，把耳机戴上。

一辆银色的别克驶过来，从麻袋上碾了过去，没有停车，又驶走了。

A站起来，往麻袋方向走，一辆富康又驶了过来，A停住脚步，富康一个急转弯绕过了麻袋，开走了。

A看到后面暂时没有车辆，就走到麻袋前，麻袋被压得有些瘪，A用手解开麻袋上的绳子，里面的人头部已经有些扁了，A动了动他的手，手像没有任何关节与他相连一样。A将麻袋的绳子重新系好，回到了路边。

这一次是一辆polo，polo从麻袋上颠过去，车的两个轮子腾空起来，不过没有翻。

polo也开走了。

一辆本田雅阁驶过来，碾到麻袋上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雅阁开走了。

A又走到麻袋边，血从麻袋上流出来，把一小块面积染成了红色，A解开麻袋的绳子，鲜血和脑浆涂在麻袋内壁，肠子正从体内流出来，A捏着麻袋的底部往上提，尸体从麻袋里跌出来。

A回到自己的车上，从车里拿出一大块泡沫塑料，这时候一辆雪铁龙从他身边驶了过去，A回头看了看，看到雪铁龙在尸体前面停下来。

A放下塑料，快步往雪铁龙走去，车门开了，一个穿藏蓝色衣服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下来，A攥紧铁钎，走到中年人身后，悄无声息地把铁钎插进中年人的身体里。

A把中年人的尸体和原来那具并排放好，把泡沫塑料盖在身上，接着他把雪铁龙开到自己那辆大众的前面，然后重新回到了马扎旁。

MP3掉在了地上，A捡起来，小心的把沾上的脏东西吹掉。

一辆红色宝马开了过来，从尸体上碾了过去，泡沫塑料被压碎，发出了难听的声音，A面无表情，因为他的耳机戴在耳朵上。

一辆东风开过来，两具尸体在轮胎压上去的那一刻有片刻的腾空，接着被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