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锐清新 “水乐”动人

离今年的“紫禁城-古乐季”首场音乐会不到一个月，仿佛是为古乐季“暖场”，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迎来了一支我们此前不熟悉的古乐团——来自丹麦的哥本哈根古乐团，演奏了一场名为“巴洛克奇幻巡航”的“水乐音乐会”。

* b2 N2 s8 a0 E0 M6 `　　“水乐音乐会”，顾名思义，即以水作为贯穿整场音乐会演奏曲目的主题意象。这个透着水汽氤氲、富有强烈吸引力的主题，让我回忆起2010年金秋时节同样在中山公园音乐堂舞台上演出的另一场“主题”古乐音乐会，那次是蜚声国际乐坛的另一支古乐劲旅——加拿大的泰菲宴乐巴洛克乐团（很多古乐爱好者更熟悉其原文名称Tafelmusik），那次的主题是“仰望星空”，集中了巴洛克时期众多与天体和星辰有关的音乐，真是一场美好而难忘的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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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场“水乐”音乐会形式清新，但其精彩程度在我看来，足以与2010年那一场媲美。正如“仰望星空”一样，“水”的主题本身激发的联想就足以宽广无垠。具体到每一首曲目呢？开场曲是泰勒曼的《D大调三支小号、两支双簧管、定音鼓、弦乐与通奏低音协奏曲》，之后的《水乐——汉堡的潮汐》，是几乎与维瓦尔第著名的《四季》创作于同一时期而比亨德尔的《水上音乐》略晚的另一部《水上音乐》，泰勒曼为当年汉堡港的海军成立100周年庆典而作此曲。序曲描绘大海的平和宁静，随后的副主题表现“潮汐潮落”；湍急的吉格舞曲展现海浪永无止境的翻滚；还有海洋中的神灵和仙女们，如“萨拉班德舞曲——梦中的海神希提丝”、“加沃特舞曲——嬉戏的水仙女”等。下半场的第一部作品是维瓦尔第的《海上风暴》，它与《四季》同属由12首小提琴协奏曲组成的《和谐与创意的竞赛》，是另一幅生动的海洋写照。最后的大轴，非常自然地选择了亨德尔的《水上音乐》。

　　无独有偶，亨德尔这部在国内不常上演的巴洛克名作，在这个月份里却是第二次听到了，而且都是一流古乐团演奏。上次是4号晚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伦敦的启蒙时代乐团演奏了《水上音乐》第一组曲的9个乐章，哥本哈根古乐团演奏了选自第一、第二和第三组曲的12个乐章。两个古乐团的演奏，都是那种让昔日作品焕发光彩与激情的精湛演奏。这样的巴洛克之音只能来自古乐团，由常规交响乐团演奏，即使古乐指挥大师驾临“调教”，也难取得理想效果。古乐团演奏的清新感，不仅由于乐团在阵容上的缩减，更重要的是古乐器以及仿古乐器的特殊结构带来的独特音色，包括弦乐采用羊肠琴弦和减少揉音而具有的柔和感、木管乐器的牧歌风味以及铜管乐器更天然的金属嘹亮感。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即乐团的定音。哥本哈根古乐团的定音为A=415Hz，这是很多古乐团的定音标准，它比现代交响乐团的国际标准音高A=440~443Hz低了足有半音。古乐团习惯于将音高标注于唱片中，如皮诺克指挥英国音乐会乐团演奏亨德尔《水上音乐》和《皇家焰火音乐》的Archiv录音，即为A=415Hz。但同样的音高并未影响每支古乐团在音色上的鲜明个性。哥本哈根古乐团的演奏家人数与启蒙时代乐团十分接近，但在合奏的融合音色上更加厚实温暖，在强奏高潮也更有气势。无论是泰勒曼、维瓦尔第，还是亨德尔，来自丹麦的古乐演奏家们再次让我们感受到：那些在现代交响乐团的演奏中听起来常显得沉闷古旧的巴洛克音乐，到了古乐团音乐会上，一变而为新锐动人。这确实是古乐不可替代的魅力和价值。这场音乐会听众的踊跃与上座率以及“紫禁城-古乐季”能够迎来第六届这一事实本身，足以证明古乐团演绎早期音乐正越来越成为音乐爱好者热爱的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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