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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十一期《大风》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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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大吹门 发表于 2016-3-28 22:26: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曾经是个好人
◇刘正权
【作者简介】刘正权,70年代人,中国作协会员。出版有作品集《再笨一点多好啊》《伤已逝爱才开始》《遗憾再一次飘过》《疼那么短痛那么长》《精彩马上回来》《走不完的街》《一家门口一方天》《君子楼》《伤已逝爱才开始》《遗憾再一次飘过》《黑王寨风情》《谁在前世约了你》《沉默得更彻底一些》。作品散见于《小说选刊》《长江文艺》《广西文学》《山东文学》《天津文学》《四川文学》《文学界》等国内报刊,有小说被翻译到国外。
电话打过来时,刘冬玉的手抖了一下。
那会儿她筷子上正夹着一段空心菜梗子准备往嘴里喂,脸上的颜色比盘里那些炒老了的空心菜亮堂不了多少,一片死灰色,看不出曾经的青枝绿叶来。
陈伟涛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就一下,又专心致志地扒他的饭。
电话只响了三声,挂了。
刘冬玉知道是谁打来的,而且她还知道,过不了三分钟,这个电话会再打过来,王大志昨天就说了的,今天晚上请她吃饭。
因为心里有底,刘冬玉晚饭就弄得很简单,一个空心菜,仅此而已。
饭菜上了桌,刘冬玉看陈伟涛都吃了一半时,才懒洋洋地坐上来,漫不经心地拨拉了几口。
这个漫不经心在今天,是蓄了意的,在往日,是无意识的。他们家的晚饭,向来比别家早一个小时,这是有讲究的,陈伟涛是骑摩托载客的,在古城,人们管他们叫摩的师傅。
跑摩的人虽辛苦,但也是挣钱的一个门路。糊口可以,养家,就捉襟见肘了,因此,他们家的饭桌上,就难见一次荤腥。
除非女儿在家。
女儿念高中,属于用脑用得特辛苦的时段,当然得补,得加强营养,侧重点自然在女儿身上了。
就连这提前一小时吃晚饭也是为了女儿。提前一小时吃了饭,陈伟涛就会立马骑了摩托车守在学校门口,放学的高峰期呢,古城很多农民工的孩子手里会捏上两元钱,一出校门就直接往摩托车后座上爬。
跑摩的的师傅,他们都熟,都是农民工一伙的。反过来,陈伟涛他们这些摩的师傅,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些孩子是坐摩的的主,古城本地的人,有钱,都是私家车接送。
光这还不算,跑摩的也讲究智慧,得会打时间差。比方说,初中一般比小学早放一刻钟,而小学又比高中早放一刻钟,三个一刻钟再加上一些作业拖堂和打扫卫生的孩子们,满打满算,可以不歇气跑一个钟头的活。
这一个钟头赶得巧,挣个三十元是不成问题的。
三十元,在陈伟涛眼里,不是个小数了。
可在刘冬玉眼里,这数又太微不足道了。微不足道的原因是刘冬玉最近迷上了打麻将,而麻将桌上任谁都知道,钱是跟纸一样飞来飞去的。
刘冬玉打麻将,别的没学到,学到了把钱不当钱是一个,另一个就是学到了与麻将有关的一段人生诠释,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到一手好牌,而在于打好一手坏牌。很显然,嫁给陈伟涛这样的男人,是拿到了一手坏牌,现在,刘冬玉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一手坏牌打好。
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是她打好坏牌的一个尝试。
人生要尝试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她不能只对着一盘空心菜动心思。
书上说了的,一颗阴暗的心思是托不起一张灿烂的脸的。眼下,陈伟涛阴暗着心假装若无其事出了门,刘冬玉坐在那儿,守候着幸运之神的召唤。而幸运之神的降临,往往只是因为你多看了一眼,多想了一下,多走了一步。
这一眼,刘冬玉是多看了的。在麻将桌上,刘冬玉是那种乍一看没什么亮点的女人,但你多看几眼呢,情况就不同了。刘冬玉,居然越看越耐看,直到你耐不住性子想亲近,想接触,还想什么呢?
呵呵,不说了,少儿不宜。
那是因为,刘冬玉的眼睛会说话。刘冬玉的眼睛用民间的说法不怎么好听,吊梢眼,就是那眼吧,尾上往上吊着。书面语就有讲究了,叫狐媚眼,古时那个迷得让纣王乱了朝纲的妲己,据说就生了这样的一双眼睛。
这样的一双眼睛你可以想象得出,很多时候是能代替嘴巴说话的,所以她在哪儿上班,都上不长久,不是她撩的别人,是别人主动撩的她。
只好赋闲在家打麻将,在麻将桌上,刘冬玉多看了一眼的男人,就是那个手机号码的主人,叫王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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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扇风花 发表于 2016-3-29 20:30:22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大志是古城本地人,这人在麻将桌上有句口头禅,叫人有大志在,何处不翻飞。是的,因为他有大志,对麻将中的那些屁胡小胡根本不屑一顾。王大志说了的,以自己的气魄,要成牌最次也得清一色,硬杠杠胡,当然玩金顶则是他的基本追求了。

因为这点不屑一顾,王大志在麻将桌上往外数钱就真的是何处不翻飞了。

你想啊,跟他一桌的牌友差不多都是刘冬玉这种农民工的妻子,典型的家庭妇女,这种女人向来市侩,最在乎的,就是蝇头小利了,只要能成牌,什么胡都不放过。

用王大志的话说,叫这牌成得太没有追求了。

其实在古城,王大志自己也是个没多大追求的男人。

他手里那点闲钱,也就敢在刘冬玉这帮农民工的妻子面前翻飞,换个大点的场面,是撑不起他脸上那番不屑一顾的。

大点的场面,王大志也不会去,他打麻将只是个幌子,找女人才是他的初衷。说到这儿你一定会奇怪了,这王大志也太没品味了,在一帮农民工的家庭妇女中能物色出什么上档次的女人啊。

呵呵,犯逻辑性错误了不是?

人家王大志对女人的要求,从来就没上过档次。古城上档次的女人他消费不起,喝杯茶都得过百,买件衣服上千,一瓶不起眼的化妆品,也得花掉一顿饭钱,太奢侈了不是?王大志只是想找个女人聊以打发孤单的时光。

王大志不是没有女人,但女人属于跑世界的那种,做生意,做得身影满天飞。这女人于王大志来说,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吧。

缘于这个聊胜于无,王大志很多时候的生理需求就被严防死守了。

街头上的小姐,王大志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想一想那些可怕的疾病,王大志就退避三舍了。王大志受自己女人的耳濡目染,做什么事都会计较一番,得不偿失的事他绝对不干。

计较的结果,是他把眼光盯上了街上那些小麻将馆,这里进进出出的多为闲在家里带孩子的农民工的妻子,可能是闲得久了,就不怎么讲究。

不讲究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女人多以本色示人,那美就是真美,那丑就是真丑了,当然这里的美只是长相还过得去的一种说法。

刘冬玉就是长相还过得去的一种女人,而且仔细琢磨琢磨,还是很过得去的一种女人。

王大志就动上了心思。

麻将桌上的心思,在于从牌上做手脚。王大志牌技不差,打得也兢兢业业,但每次刘冬玉坐他下家,总能吃上他的牌。

并且很多时候,能把一手烂牌吃成一副好牌直至胡了牌。

王大志就故意英雄气短地拍着桌子长叹,我的金顶啊,就这么废了。

刘冬玉就故意拿眼多看了王大志,语带双关地说,金顶废了不要紧,你那个千金顶别废了就行。

麻将馆的女人,说起话来百无禁忌的。何况王大志暗里给她喂牌,她也心知肚明,这个语带双关显然是存了心思的。

王大志就暧昧地笑笑,说,那得妹子检验一下才知道。

一桌人就哄堂大笑起来。

笑完继续打麻将,王大志这人聪明,一桌女人都有机会成他的牌,显不出厚此薄彼来。不过稍微留心一下还是可以发现,刘冬玉得的实惠最多。

最多也没多少,他们玩的牌小,王大志输到底也不过百元。

这点钱,可以送几个人情,何乐而不为?王大志把帐算到了骨子里。

刘冬玉没算计这么多,她只知道,按幸运之神降临的要求,她已经多看了一眼,现在,她应该多想一下了。

刘冬玉多想的是,如何把王大志分送出来的人情统一揽到自己名下。

溪水汇成江河。

刘冬玉没汇成江河的打算,她只想自己的生活往前流淌时,能顺顺畅畅,不被一点小小的沙滩搁浅就行。

在这之前,她的日子几次都险些搁了浅,当然都是在孩子念书这件事上。刘冬玉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多大起色了,她得从女儿身上找回一丝亮光。

女儿念书用功,脑子也够用。上初中时,学校设了个英特班,有外教授课,相当于校中校。任课老师全是古城市内顶了尖冒了头的,许多有权有势的家长挤破脑袋为孩子争取这个名额。

不争取说不过去啊,口号都喊那么多年了,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农民工的孩子也是孩子啊。

初中,可是孩子起跑线前的热身运动呢,马虎不得的。

刘冬玉的女儿,居然就在那个名单之列。刘冬玉看见名单时,没像其他榜上有名的学生家长那样兴高采烈,她犹豫了一下,找到班主任,问能不能把女儿转到其他班上。

班主任像患了失心疯似的使劲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问她,你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

这一问,让刘冬玉没了再说一遍的底气,不就八千元吗,拼了这口气,少吃几口馍。刘冬玉回了家,狠狠心一咬牙,取出刚刚攒上的一万元,抽出两千存了活期,剩下的让女儿进了那个英特班。

为这个英特班,他们两口子把裤腰带使劲又勒紧了一圈。

刘冬玉勒紧一圈,反倒让她显俏了几分,女人吗,人到中年,皮肉松懈,肥胖就不可遏止地袭击上身体,这倒让刘冬玉捡了个便宜。陈伟涛呢,没便宜可捡,跑摩的是个苦差事,要早起,要晚睡,还要勤勤快快地在古城的烈日下转悠,没个结实身体哪抗得住折腾呢。

女儿一个初中折腾下来,陈伟涛就十分悲壮地呈现出老态。

陈伟涛没在意这些,老态好,对坐摩的的客人有点心理上的慰藉。第一印象是这样的师傅人老实,第二印象是老师傅跑起车来安全。

老实安全可是这年月人们难得一见的美德了,同样是农民工的家长也放心让这样的师傅接送自己的孩子上学。

所以说几千年前那个边塞老头硬是有远见,晓得给人们留下这么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陈伟涛失了点年轻的形象,却接了几个固定的客源,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轮番定了时间段接送。可别小看这一笔固定的收入,干摩的这一行的,运气好点,一天能挣个百八十元,运气不好,晃一天连油钱都保不住的也是常事,古城毕竟是繁华城市,对扰乱交通秩序的摩的或真或假禁过几次,陈伟涛的行为显然属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陈伟涛没在意,不等于刘冬玉不在意,刘冬玉给自己和女儿订了规矩,非不得已时不坐陈伟涛的摩托车出门。

女儿不坐,是怕女儿虚荣,免得让同学知道自己爸爸是跑摩的的师傅,那样会抬不起头。自己不坐,刘冬玉则振振有词地解释,是为了让男人多载一个客,自己反正有的是时间,平时多走几步就当健了身的。

这理由也不算牵强附会,陈伟涛就专心致志地跑他的摩的了。刘冬玉呢,也多了机会在街上游荡,她游荡的目的,很简单,希望没准哪一天天上就掉馅饼了,或者地上就有人掉钱了。

掉馅饼也好,掉钱也好,坐在家里是没机会捡的。事实证明,刘冬玉是正确的,她要不天天游荡,不会被人拉到麻将馆里,她要不坐到麻将馆里,也就没机会结识古城人王大志。

结识了王大志,于刘冬玉显然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对陈伟涛,刘冬玉怔了一下,就一下,顶多是给他们的生活制造了一个漩涡而已,而漩涡是影响不了河流的顺利前行的。

刘冬玉这么一多想吧,心里就释然了,人一辈子哪能一直风平浪静呢,早年还有部电影叫《漩涡里的歌》呢。

何况眼下这年月。

一念及此,刘冬玉就撤了碗筷,哼着歌等手机再度响起。

手机果然在刘冬玉的歌声刚飞出喉咙时很善解人意地响起来了。

不用看,刘冬玉就知道是王大志。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啊?王大志在那边明知故问,他们早就约好了的,要是刘冬玉不方便接,电话响三声就挂。

刘冬玉就嗲着嗓子回了一句,讨厌,人家不是不方便吗?

王大志在那边挑逗说,不方便?是身上不方便还是?

要死哟,你个王大志!刘冬玉假装生气,心里却甜滋滋的,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行啊,我已经摆出最佳状态等你收拾了,王大志在那边嘻嘻一笑说,快点啊,我在闻香居等你。

闻香居是古城很有特色的一家酒店,取“知味停车,闻香下马”的意思。

刘冬玉去之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所谓收拾,也简单,不过是顺了顺头发,喷了喷香水,这人就立马活色生香起来。

到了闻香居,两人要了个小包间,点了酒菜,服务员带上门,王大志就一脸馋相说,香,真香。

刘冬玉没明白过来,说,闻香居的菜要不香,那不白叫闻香下马了吗?

什么啊,王大志把鼻子凑近刘冬玉深深地呼吸一下,做出陶醉其中不能自拔的状态说,这香,是女儿香呢,不应该叫闻香下马,叫上马才对。

上马是古城对男女之事的另外一种说法。刘冬玉脸颊就飞起潮红,嗔怪地敲了王大志额头一下说,馋猫,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王大志就势抓住筷子,把刘冬玉往怀里带,说,见过女人,但没见过你这么有诱惑力的女人啊。

诱惑?你不害怕我是在诱惑你啊?刘冬玉故意拿话撩王大志。

干嘛要害怕啊?王大志色迷迷地攥住刘冬玉的手,作豪情万丈样,人吗,不要害怕诱惑,你抵制了它,说明你是个好人。

那你要抵制不了它呢?刘冬玉拿自己的胸脯蹭了王大志一下。

王大志骨头立马酥了半边,语不成声地说,那说明我也曾经是个好人。

这话让刘冬玉忽然有了多走一步的勇气,多看了,多想了,接下来多走了也是顺理成章,王大志不是说了吗,只要自己对诱惑抵制了,哪怕抵制失败了,也曾经是个好人啊。

刘冬玉显然是抵制过诱惑的女人,不然不会孩子都上初中了才出轨。而且这出轨,也是为家庭建设着想,为的是不让自己一家三口在生活的河流中触礁。

那么,自己也应该划为曾经是个好人之列的。这么一想,刘冬玉心里顿时释然了,冲王大志甜甜一笑,说,真不怕我收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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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扇风花 发表于 2016-3-29 20:3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大志把头埋进刘冬玉胸脯里说,想怎么收拾都行,你要我躺着我绝不敢趴着。

死鬼,蛮会哄人呢!刘冬玉忍不住捧起王大志的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有了这个信号引导,那顿饭两人自然吃得极为潦草。

事后两人出去开房,一番云雨后起来,刘冬玉冲王大志说,以后还是去我家吧。

你家,安全?王大志怔了一下。

放心吧!刘冬玉点了他一额头,怕你就别去啊,人家是心疼你都不知道。

心疼我?王大志没反应过来。

开一次房两百,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刘冬玉边说边往身上穿内衣。那套内衣已经洗得毛了边,可见刘冬玉过日子节俭到了什么地步。

王大志心里忍不住热了一下,这刘冬玉虽说都跟自己上了床,可人家什么要求都没提,真的是个好女人呢。

王大志轻轻一把拥住刘冬玉说,待会跟我去趟超市。

刘冬玉就很听话地跟他去了,王大志不光给刘冬玉买了两套欧的芬内衣,还给刘冬玉的孩子买了不少补脑的营养品,这些,可是刘冬玉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呢。

打那以后,有了刘冬玉,王大志基本不上麻将馆了。他和刘冬玉差不多十天半月见一次,毕竟,打麻将输出去的那点小钱他得积攒着。眼下,有了刘冬玉的温存,王大志觉得花多少钱都值得,而且他花在刘冬玉身上的并不多,一次也就几百元钱,只当付了开房费。

怎么说,在刘冬玉家里跟在酒店开房是能减轻王大志心理压力和经济负担的。

酒店那地方,众目睽睽呢,而且古城的所有酒店,都有视频,怎么都有做贼心虚的味道。

刘冬玉家里多好,卫生温馨,而且有到了家的感觉,有合法使用老婆的味道。

男人,要的不就是做大丈夫的味道吗。

这一切,差不多是在陈伟涛眼皮底下发生的。陈伟涛没捉奸的打算,捉住了又如何,刘冬玉没准就破罐子破摔起来,那样,这个家就散了。

陈伟涛在载客的间隙常常这么自我解嘲,古人说了的,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衣服,破就破了吧,只要家,完整。

陈伟涛的要求是低的,低到了尘埃里的那种低,因为他的低,刘冬玉心里或多或少有了歉疚,这歉疚可以从桌子上的饭菜多了荤腥看出端倪。甚至有时,刘冬玉还会劝他喝点啤酒什么的。搁以往,陈伟涛别说酒了,连抽根烟也会被刘冬玉硬邦邦甩上一句,这日子不想过了吧。

有烟有酒,菜上还加个荤,陈伟涛那段日子脸色红润了许多,不再是一脸菜色了。

刘冬玉呢,也不上麻将馆了,她把家里收拾得更加温馨了。十天半月才见一次王大志,她得把一个女人的温情和柔情积攒起来,像气球,一点点臌胀起来,饱满到无以复加时,再猛一下释放出来。

这种释放类似于海啸,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晕眩。王大志显然是晕眩的,他脸上显山露水的快乐告诉人们,他的幸福正无处不翻飞着。

幸运之神于他也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多想了一下,多走了一步。

那天,应该是王大志和刘冬玉相见的一天。事情稍稍起了点变化,她那个聊胜于无的女人说好了那天出门满世界飞的,居然,因为民航突然失事,女人退了飞机票,改坐火车了。

这一改就打乱了王大志和刘冬玉的计划。

刘冬玉积攒了满肚子风情和柔情呢,一下子没有了释放点,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这点上,王大志留了后手,女人在家他基本不开手机,怕的是万一出点什么纰漏。百密一疏的事他不会干,毕竟,撑起他找刘冬玉的那点底气都是从这个女人手缝里漏出来的。

刘冬玉多多少少有点恐慌了,这是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过的现象,真有什么事临时来不了,一个短信总该有吧。刘冬玉想起上次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来,好的爱情,是你透过一个人看到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舍弃世界,她和王大志之间有没有爱情呢?应该是有的,石头捂在怀里久了都会热的,何况人呢,两人捂在一起一年多了呢。

刘冬玉的恐慌,不在于她看到了好的或者坏的爱情,而是她不愿意看到王大志的钱在她面前分流,分流就意味着王大志在舍弃她,她在这个生活的漩涡中还没旋转够呢。

眼下,刘冬玉固执地认为王大志的突然玩失踪是蓄谋已久的,男人,哪个不喜新厌旧呢,哪一个又不想当陈世美呢。

刘冬玉决定,这一回自己再多走一步。

这一步有点远,她一直走到了王大志的家门口。王大志的家,她来过一次,但没进门,尽管当时王大志的女人还在满世界飞,可她就是没勇气进去。在这一点上,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男人可以大大咧咧地入侵别人的领地,女人却不愿意,而且从本能上拒绝。

男人入侵了,有攻城掠地的快感,女人呢,却只有鹊巢鸠占的黯然。

刘冬玉停在王大志门前,作了个深长的呼吸,然后屏住气,她想从防盗门里听出点什么动静来。

动静肯定是有的。

王大志正困兽般在屋里走来走去,女人的火车改成了下午两点,也就是说,两人有一餐中饭要吃。

要不,去闻香居吧。王大志建议,去了那儿,他就可以躲在卫生间给刘冬玉发短信或者打电话了。

在家里,他平时上卫生间没有关门的习惯,陡然一关,无异于不打自招。

闻香居?女人挑了一下眉毛,你不知道我吃素食啊。

王大志这才想起来,女人为减肥,已经改吃素有大半年了,古城最近特流行吃素。

那就炒一盘空心菜吧!王大志嗫嚅一下嘴巴。

空心菜,吃多了你不怕我心空啊?女人开了一句玩笑。

就一句,王大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心空,什么意思?旁敲侧击还是敲山震虎?

女人没那个意思,女人只是顺嘴一说,说完女人还莞尔笑了一下,你应该多吃空心菜把心吃空一点,免得打个小麻将都回回输得一干二净。

王大志辩解说,人家不是抓不到好牌么?

女人还是笑,人生的意义不在于拿到一手好牌,而是打好一手烂牌。

王大志就低了头,不吭声了。

他不吭声正好,因为另一种很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女人迟疑了一下,正要去开门,王大志已抢到门前说,我来吧。

王大志把门打开一条缝,见是刘冬玉,吓得脸都白了,使劲一挤眼,示意她退回去。

刘冬玉没心思看他挤眼示意自己,她一肚子饱满的情绪是在一刹那间迸发出来的。像受了委屈的孩子遇见娘,刘冬玉不管不顾地倾诉起来,大志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王大志当然知道这寂寞两个字的含义,早先他们第一次上床时王大志曾这么感叹过,说,冬玉啊,有了你,我后半辈子就不寂寞了。

刘冬玉当时很奇怪,你前半辈子就不孤单吗?

王大志搂着刘冬玉不无爱怜地说,傻瓜啊,这孤单是你心里没人,寂寞是你心里有人而人却不在身边。

王大志被刘冬玉的寂寞堵在了门口,他一脸心虚地把刘冬玉往外推,边推边嚷嚷说,哪来的疯女人,去去。

疯女人?王大志身后响起他女人的话来,疯女人也会寂寞?我看看。

刘冬玉一听王大志屋里女人的口气,吓傻了。

王大志狠狠瞪一眼刘冬玉,往后退,边退边说,派发宣传单的,说有个什么寂寞俱乐部刚开张。

女人就不往外看了,这年月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堂事多,经常有各色各样的人把宣传单塞到门上。

门砰一声关上了,女人忽然来了兴致,冲王大志情意绵绵地说,大志啊,我一走你又得寂寞好些日子呢。

是的,得寂寞好些日子!王大志胡乱接了一下嘴。

那你就不想?女人眼光忽然热了起来,眼光热完身子也热了,女人就开始脱衣服。

王大志只好勉强配合女人起来。

因为刘冬玉的出现,王大志的神思就有点恍惚,好在女人也因惦记着赶火车的事,两人都没有投入,只是象征性地应付了一下彼此。

也算是,皆大欢喜了一把。

事后,两人也没心思起来做饭了,干脆就躺那恢复体力。

王大志恢复体力是为了待会和刘冬玉的激情冲刺,女人则是为出门远行积蓄能量。

异曲同工了不是?

刘冬玉是急惶惶退下楼的,她退得急了些,一不留神从楼梯拐角处往下一滚,这一滚居然刹不住了,一直从王大志住的顶楼滚到了一楼。

一楼外,一辆摩的静静地候在那儿。

摩的的主人,是陈伟涛。

狼狈不堪的刘冬玉坐在地上,先是张大了嘴,一个劲地抽冷气,那是疼的。

跟着张大了眼,一个劲地瞪眼睛,那是叫陈伟涛吓的。

再然后,刘冬玉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拿两手拍着地。

陈伟涛蹲下来,一任她拍,一任她哭,一直到她再也无力发泄为止。

末了,陈伟涛伸出手,把她扶起来,轻轻掸干净衣服上的灰尘,说,回去吧,孩子今天放假呢。

刘冬玉无言,慢吞吞走到摩托后面,坐上去。车子启动了,刘冬玉不无留恋地抬起头,顶楼的阳台上,王大志正在那儿给女人用顶杆取一条内裤。刚刚他们做了爱,依女人的习惯,必须换一条内裤她才会觉得舒爽。

王大志举顶杆的姿势很认真。

认真得让刘冬玉心里一疼,曾几何时,王大志和自己做爱后这么认真过,王大志只在她身体上折腾时认真过。

看来,自己该从这漩涡里抽身了,瞧自己都糊涂成什么样了,女儿的假日都给忘了。

至于那些东西,分流就分流了吧。家可是不能分流的,女儿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张值得骄傲的牌呢。

人生如果真的是要打好一手坏牌,那么,就从女儿这张牌入手吧。

一念及此,刘冬玉猫儿般地把身子朝陈伟涛身后伏了上去,陈伟涛的身体抖了一下,很久没有过的温暖回到了身上。要说,古城的阳光一年四季都是温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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