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彼岸花

  黑夜总是让人感到神秘，其中充满了未知，因为人们惧怕黑暗，往往将黑暗与生死轮回联系在一起，所以无人敢接近。——题记

  今天和往常一样，我骑着自行车上学。家中偏僻没有车辆，距离学校很远，大约要骑行四五个小时，所以必须要起很早才不会迟到。

  “昨天的作业完成的怎么样了？我给你的那本悬疑小说看了没有？”张震边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边笑着问我。

  “哦，作业做完了，那本小说还没来得及看。又是讲人性丑恶的吧。”虽然我不太喜欢那类小说，但我从没表现出来，总是表现很感兴趣的样子，和他聊一些悬疑故事，因为他的世界里充满了悬疑。

  张震是我小时候的同学，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一起上下学。喜欢看悬疑小说，他家里有很多书，都是他省吃俭用买的。但是自从去年末过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独来独往，上学的时候就在座位上看小说，放假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

  “做人总要有点爱好，这样在生活中才不会孤独。”这是张震常说的一句话。他平时也是如此，要么一言不发，要么一语惊人。

  我很奇怪为什么今天感觉这么冷，刚路过山口之后，就有一股寒气袭来，让人浑身战栗不安。

  我问旁边的张震：“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今天凌晨有些异常的寒冷。”

  张震愣了一下，用力的拉住了车闸，停下自行车，呆呆的站在路边。我看着有些不对劲，也停了下来，慢慢走到他旁边问他：“怎么了？”

  张震的声音有些颤抖：“昨天是冬至日，是全年最漫长的一夜，虽然已过零点，但是阴气依然没有散去。传说通往黄泉之路的大门会在今夜打开。所以今夜你看到的人未必是人。对了，你有没有见过彼岸花？”

  黑夜是如此静谧，静的似乎有些可怕。还好天空挂着月亮，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周围的景物，但我怎么也看不清张震的神情。

  听了他的话后，我倒吸一口凉气：“传说彼岸花是黄泉路上的唯一风景，只有人死后才能见到，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见过。”

  “你说的并不全对，我就见过一次彼岸花开。也许你可以听听我的故事。”张震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慢慢讲述起来：

  那是去年的冬至日，你生了一场病，和老师请了假。那晚我独自一人踏上了黑暗的长路，没有一丝亮光，完全是凭着记忆摸索前行。刚到北山脚下时，感觉到一阵寒气袭来，因为是冬天，刮风什么的其实并没有在意，之后脚下时不时变得沉重，像是帮着什么东西，过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天色见亮。路旁的树影随风摇曳，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当我向下望去时，发现不远处有一丝火光。那一丝光亮独自绽放于黑暗中，仿佛点亮了世间的希望。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脚，快速骑着自行车，奔向了那束微光。不久之后，我见到了彼岸花。红黑色的花朵，那是一种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

正当我沉醉于彼岸花的美丽时，耳边想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声音悲凉婉转。

  “谁……谁在那？”我当时吓坏了。

  “你好啊！小伙子，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欢迎来到黄泉彼岸！”

  我闻声走过去一看，是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长发乌黑，面若姣月，呆呆的站在路边。

  “你是谁？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可别在这吓唬人。”

  “我可没吓唬你，这里是黄泉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要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这是…彼岸花？你可一定要救我出去啊！我可不想留在这儿。只要你肯救我离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红衣女子见我可怜笑着说：“其实我是已死之人，奉命看守这彼岸花已经有上千年了，具体的时间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借你的身体， 去看看现在的人间。一年之后我会回来救你出去。”

  她看我有些迟疑，两眼含泪又说道：“你现在只能相信我，除了我没人救得了你，过了这里就是奈何桥，随即通往幽冥之路，过了桥你就会失去所有记忆。路在这里，你自己选吧。黄泉路上一日，人间便是一年，对你来说很快就过去了。”

  我当时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别无他法，那里的景象简直是可怕，所以我只能相信了那红衣女子的话，和她互换了身体……

不知不觉，我和张震已经走到了北山的山顶。

  “等等！张震！”听张震讲到这里，突然身体有些发凉，控制着急促的呼吸。我不得不打断了他的故事。

  “你说这是一年前的事情，那么现在的你到底是谁？”我不禁问道。

  只见张震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我就是看守彼岸花的红衣。”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张震呢？一年之期已到，你为什么没有把身体还给他？”

  “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张震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在北山山顶向下骑行时，刹车失灵，坠入了山下，荒山野岭无人救援，直到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只不过他在黄泉路上并不知情，因为人死后只会保留生前的记忆，不会记得死因，所以他以为自己还活着。”

  眼前的这个“张震”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来。离我越来越近，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是你欺骗了他，为什么要欺骗他？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好像要被冻住了一样，开始僵硬。

  “年轻人，难道你不知道美丽与危险往往是并存的吗？不要怕，我已经找到新的宿主，你很快就可以下去找他了!哈哈哈哈……”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身体像石头一样沉重无比，周围被冰冷的海水所包围，耳朵里依然回荡着那可怕的笑声。

  不知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我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花，黑红色的花瓣，如火、如血、如荼。所有的感官完全被它的美丽所吸引，一种无与伦比的残艳与烈毒般的唯美交织在一起。

2016年2月4日星期四   程晨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