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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特写] 音乐人: 肖山, 为什么疯狂?为什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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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gycgc 发表于 2015-10-3 20: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8 z- `0 Q) M& w. q2 F我写的歌都很抒情,有时候甚至忧伤,很多人问我是不是在情绪低谷期写的,正好相反,我在写这些歌的时候,内心恰好是最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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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A7 ?) f1 Q& R6 O6 t  a文▏小岛 采访同期▏蓝燕婷 摄影▏俞建强8 x: T" o* a" _
肖山是谁?采访之前,我一无所知。尽管他在音乐圈内,据说是名声很大。我试着去网络上搜索他的资料,于是,在一个有点慵懒的午后,我拿起耳机,对着《水中间》按下了播放键……歌声响起,瞬间被吸引。: F5 e0 x8 ~$ _/ _) I

' B- v( j4 N4 \# `5 W- Q: }他竟然可以将印象中不好听的福州话唱的这么温柔,这么美……他到底是谁?0 w" ~8 g. {% w4 E, f
《躲雨》、《阳台》、《雨祭》……一首首听下来,他的声音干净,没有过多的技巧和修饰,就像一片纯净的天空蓝。抒情年代?他早年出过的唯一一张专辑,然后就再也找不到更多关于这张专辑的资料……我想起了看过的一部音乐纪录片《寻找小糖人》,他也像罗德里格斯(Rodriguez),是个谜一样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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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豆瓣上看到这么一段话:/ T, f- w8 p* Z# Q
“肖山可以称得上近年乐坛新秀里最低调的歌手之一了,没有媒体的渲染与炒作,肖山如墙角一棵草,默默的成长,用自己向上的动态,证明他的存在。”
  C& w- z' t7 E/ q5 D是因为这样,我才对这个声音这么陌生吗?' V- f; V9 w1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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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3 h8 C0 F) [* i! `“我喜欢做家务,喜欢做饭做菜,我饺子包的特别好,我也特别爱吃,吃货你知道吗,这是福州男人的特点,福州男人也以此为荣。”' o$ l' z( \$ I) ^7 O

% h$ g% |6 h+ y% J他像袁惟仁$ S9 j) H' Y3 B$ v8 j+ S$ I$ i- A
他长的有点像袁惟仁,脸庞圆乎,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更不用说那很少离身的吉他。“我可以抱着琴吗?不抱着琴,感觉不自在。”在开始接受采访前,肖山笑着半认真的说。 他的笑,质朴又诚恳的感觉。" S" s9 V9 t2 N. F; N( x* C  @, S7 A

1 {* x: g5 N, t/ N- |他抱的琴叫做尤克里里,一种小型的,4弦的乐器。“别看这琴小,真的很好用,我很多曲子都是用它完成的,而且它很方便携带,如果我出差或旅游,它一定会在身边。因为一天不碰和弦,我这心里就不自在。”
, f1 D. N# @6 b$ ~' v0 m% \音乐给你带来了什么?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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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7 Z+ G5 O$ x' \他半眯着眼,望向天花板,自信!他思索了好一会,才回答。以前我很自卑,内向,自从抱着吉他走上舞台,我的性格才开始有所转变。, h. O% s0 k) x4 O2 w0 ?9 o) P* J

' U: B1 O6 |( d梦想?不是梦想,是本该做的事
# J2 I/ t$ a. f$ D. P采访地点约在肖山的家,与想象中 “音乐世界”不同,客厅里仅放着3把吉他,一个便携式小音箱,一台钢琴。“这钢琴是我妈送给我的,90年代初的时候吧,我妈不相信我吉他弹的好,说要是我在吉他比赛中得了奖,她就买台钢琴给我。结果我得奖了,还是第一名,她就买了这台钢琴,可惜从它进家门到现在,我都没弹过一首完整的曲子”。% o" w) ]/ A(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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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山没有接受过正规系统的音乐教育,早年所有对音乐的知识都来源于“偷师学艺”,扒吉他谱,淘打口带,以及“感觉”---那是他自认为老天给的一点点音乐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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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们都在讨论说composer和song writer的区别,有人认为说composer更高尚一点,那我比较擅长用旋律在写歌,比如说哆来咪……,那你不能说写哆来咪就不是作曲,这应该涵盖在composer里面,虽然composer更早的含义是指写五线谱、交响乐、以及四重奏。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能系统地学习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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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音乐人,在你这个年纪,还有梦想吗?我问。8 }  ~4 I8 w+ \1 \: z, V
梦想?有啊,把自己的作品去重新整理,之前写了很多demo,是用录音机录的,我都存在电脑里,可我到现在都没去听,我要去把这些歌整理出来,其实这不叫梦想,这是你有没有用心花点力气,花点时间去做,这不叫梦想。& o+ g- X( T; b; J$ k- Q

- Q, X* y/ T; ~2 Z至少在飞机失事之前吧,他笑着说,要把这些歌都整理出来……/ z6 I2 J, Y& |0 e5 U6 h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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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当下的唱片工业行业,我们是loser……
9 Z$ `7 u5 b* K0 f- m从1997年正式写第一首歌算起,肖山的创作生涯,已有近20年,他的作品,足够撑起福建的民谣势力。《情书》、《爱情航班》,他创作兼演唱,被收入华纳唱片《原创直通车》合辑。2005年,《想谈恋爱的鱼》,获中国首届电媒音乐原创歌曲大赛金奖。! i) R! F. j' F; k' d4 J. D

# s) i% E$ r  A- _他也为多部影视剧作曲,其中不乏黄建中、张国立等国内知名导演的作品;“那些只是活而已”,在说起与影视剧合作的这些经历,他只是轻描淡写。* m  z7 T6 n. E/ t1 e' V

" `; i6 s- r6 O+ M7 o除开一部分已问世的歌曲,在他的电脑里,还有近三百首歌未整理,它们静静地躺着,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 u; w! t"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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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是很勤奋写歌的人,但不勤奋去收获生产的人”,“前期写歌很快乐,后期制作很痛苦”,这些歌的主人一脸无辜地表示。“如果真的是喜欢的歌的话,无所谓别人听不听到,我写出来就很开心了,或者能跟好朋友分享,也已经足够了。0 n! P0 A, A$ W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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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懒于制作这些半成品还有一个原因,音乐制作是一项工程,牵涉到编曲、录音,包括选歌手,需要团队配合,同时也需要大量资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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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的demo我很喜欢,但一制作好,我就不喜欢了,那不是我要的东西……很躁,大家都很浮躁,都当成活来做”。话音刚落,肖山又迅速补充:其实,也理解,都需要赚钱养家……7 }0 J. n- ~/ D6 c4 X3 w

! }( P: c8 K& z在网络音乐终端的app上,搜索肖山,只能搜素到寥寥无几的几首,《躲雨》,《我愿意》,《阳台》…《雨祭》…其中,有几首歌都曾收录在专辑《抒情年代》,这是肖山的第一个专辑,由沈永峰作词,肖山作曲,君胜编曲,录制地点还是租用了福州电影制片厂的一个小房间。“虽然不是特成熟,但很纯净,那时候条件也不好,但做出来的东西,我很喜欢”。 如今,《抒情年代》早已无处可寻。2 f, S% H6 q2 A3 l+ n
这是一个想做好,却又做不好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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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折的“北漂”年代4 D/ f4 G$ M0 b& B+ P3 T
05年底06年初,大量的资金涌入网络音乐。华纳也正处于改版阶段,宋柯离开后不久,华纳中国区总裁许晓峰也离开华纳并创办“创盟音乐”,计划在网络音乐版权上有所作为,当时,汪峰,张磊,李冰冰等单曲都在“创盟”旗下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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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创盟”成立之前,老狼就将肖山的歌引荐给了许晓峰,得到他的肯定,创盟成立后,肖山辞掉稳定,且收入颇丰的银行工作,义无反顾地去到北京,签订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与音乐有关的5年合约。 “你疯了,我的朋友说我,但当时我没明白他们说我疯了是什么意思。”2 @) L4 M" R& ?% Q: S
07年,网络音乐资金链崩溃,“创盟”不复存在。. c6 ]* Q6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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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刚踏上舞台的肖山,就面临突然断电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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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3 R& v3 _1 X. P) p考验远不仅此,2007年,奔着在北京发展的念头,肖山在通州买了一套房,这之后的一年,是最难熬的时光,有那么一阵子,他为了省几块钱,舍不得吃肯德基,用“驴肉火烧”对付了一阵。这一年,他也没有接到任何演出,以及写歌的活。* Y. {% d; l$ f: Q7 K

) F) v( n+ r6 b% }在北京呆了几年之后我才明白,他们说我疯了是什么意思,他笑着补充。! g8 ^6 I6 @9 y( f2 {% `
在福建的音乐人中,肖山不算是最早的一批,却正好碰上了福州音乐最茂盛生长的时代。“90年代的流行音乐重镇是在南方,那个时候穿花格子衬衫,唱歌的,北京都没有,那我们这听的唱的都是港台的音乐。”在当时福州的五四路上,聚集了最多也最豪华的夜总会,回忆起90年代,肖山称那是音乐的淘金年代,“只要你会拨动琴弦,会唱歌,那钞票是哗哗哗的来,”在普遍月工资才几百来块的年代,福州歌手的月收入平均都能达到两三千。“毫无计划的花钱,却想不起钱花在了哪里。”1 U" C: Q0 `7 P$ b4 G, J

, S& H' u- r  W3 E“吃点苦,人会进步和成熟”,他说自己从出道开始,日子一直过的稳当顺利,北京的这段“苦日子”,足够让他更成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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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们眼里,我肯定是一个职业音乐人,人前面要加音乐两个字,可我自己只想成为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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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v5 V+ y: d2 C8 S1 t选秀?成名?
: }6 z" i: O9 v, ?5 w" x% k$ |一些家长慕名前来,希望肖山肯为自家孩子指点一二,“现在的孩子素质都比我们那时候高”,一开始,肖山对接触新生代血液也兴致高昂,时间一久,他开始对这种“求教”面露难色,“家长都是抱着让孩子一夜成名的心态来的,”“如果你天天做着音乐只想着出名,你们以后会过的很苦,”音乐最好还是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不要把音乐变成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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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6 u: _' j- V4 @# H圈内认识肖山的人,都为他感到可惜,“以他的才华,应该更红才对”,朋友感叹道。 也有人怂恿他,去参加目前比较火的歌唱节目。肖山听了都笑笑,不置可否。“或许再过几年,等我过了五十岁再说,现在的我,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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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M0 g% r3 X3 O/ z肖山喜欢爬山,但不管在哪里,他的耳朵永远都不闲着,听国内外各种经典名曲。“音乐那么多,听都听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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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J, e& t+ a" X( H他也热衷喝茶,“如果90年代有喝茶的话,我想应该会出来更多更好的作品”。& h( f5 h3 U1 w& K0 s

, m& {- l7 v. C0 U8 z8 I不想成为职业音乐人,生活中却全部围绕着音乐……# }" A& S- i* x# T, l  B" o' E% B

( N$ T3 J* P' C# z“你对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作品满意吗”?
0 j' d( `. m# ^满意?我觉得不存在满意这两个字,你永远也不会去满意,但是我永远都在接受,像写歌,我觉得……你会希望在下次有更棒的东西出现,我尽量去改进, 满意的作品,永远在下一部。所以就这个念头,我会更想去练琴啊,听一些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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