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音乐只是看起来很火

    今年4月，一直只在豆瓣文艺青年群体中受到追捧的李志完成了深圳、上海、北京等六大城市巡演，且全都是体育馆这样的场馆级别。去年才刚刚发行首张个人专辑的马頔这几个月来也举办了一系列巡演，所到之处皆一票难求，并将在本周末登上工人体育馆的大舞台。尤其受到关注的是不久前刚在工人体育场开了演唱会的“好妹妹”乐队，不必说音乐圈的业内人士，甚至包括两名成员自己，之前都没想到过他们能成功征战这个数万人的大场地。在人们印象中向来只属于小剧场、Livehouse、演艺吧、音乐节的民谣音乐人，如今却纷纷走上更宽广的舞台，有了众多热情粉丝捧场。难道继20年前《同桌的你》那一批校园民谣流行一时之后，民谣再一次赢来了繁荣发展的时代？
    树音乐公司多年来致力于独立音乐发展、旗下签有多位摇滚、民谣艺人，CEO姜树把中国内地的民谣音乐分为三代：上世纪90年代初以高晓松、老狼、叶蓓等为代表的校园民谣时期，2000年左右以万晓利、“野孩子”乐队、周云蓬、李志等为代表的城市民谣时期，还有就是马頔、宋冬野、尧十三等80后一代领衔的新民谣。也就是说，目前突然走红的，更多是第三代民谣。
3 E( u- y5 x' y! c4 Z  a9 i! f: G    流行的其实不是真正意义的民谣
  g" U8 Z5 w1 [2 r0 l7 q    “流行的说法是：‘好妹妹’是民谣乐队，是文艺青年、小清新喜欢的。可是我看了现场后，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支乐队跟民谣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拿高晓松、老狼那个时代定义的民谣当作标准的话。”音乐记者小张看过9月12日的“好妹妹”乐队演唱会后，忍不住在微信公众号上发文吐槽。她对这场演出做出的评价是“很low。不仅大半时间都在翻唱港台歌曲，唱功较差不时出现跑调，舞美简陋充满‘草台班子的即视感’”。小张认为就其音乐本身来说，“好妹妹”也根本就算不上民谣。“好妹妹”能唱进体育场，有知情人士向北京青年报记者透露，其背后不乏成立不久、实力雄厚的京东众筹频道的大力推动。
    就是在青年人中认知度较高的宋冬野、马頔等，姜树也认为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民谣音乐，“这些80后民谣歌手的音乐更偏向于流行歌，旋律好听，年轻时尚，歌词也比较能传达当代青年人的心声，但人文的积淀比起万晓利他们就差远了。”因此姜树表示，马頔他们再怎么火，也不足以代表民谣音乐的发展水平和规模。
    做民谣演出还基本不赚钱
+ f* [5 [8 p% [! e5 x    就演出市场而言，这几位看起来很火的民谣音乐人，其与主流流行音乐相比也不值一提，只能说与自己比有了很大进步。李赵恩做音乐演出已经多年了，周杰伦、S·H·E等流行巨星的内地演唱会都是她参与承办的，今年她开始帮朋友操办民谣音乐人的演出，这中间就包括李志的六城巡演，接下来还有赵雷演唱会等项目。她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虽然李志的几场演出都非常火爆，上座率很高，但基本不赚钱，跟周杰伦这样的根本没法比，“即便是6个城市而且都是体育馆这样的场馆级巡演，比起当红的流行歌手动不动就是十几场甚至二三十场的规模还是差远了。再加上人们已经习惯了摇滚、民谣这类live演出的低票价，在定价上不可能像流行演唱会那样完全走商业路线，所以整体下来收入真没多少。”
    走红多归功于社交网络和电视选秀
1 L3 c* V8 K4 P    李赵恩说她之所以愿意做民谣演唱会，更多是出于一种想推动优秀独立音乐和音乐人发展的情怀，如果单从经济利益方面考虑的话，民谣音乐现在还是没有多大的成长空间。资深音乐媒体人刘颖是万晓利的忠实粉丝，也一直在留意民谣音乐的潮流和动向。“当年喜欢上万晓利的大多是我这样的圈内人，因为都在媒体就职，比较有话语权，所以四处帮他树立口碑，搞得他好像很受关注的样子。而实际上这个人群是很少的一部分。”刘颖说，就他的了解，李志、马頔等也是如此，他们的粉丝群体基本是大学生，靠口碑传播，“像李志的南京演唱会，我有个媒体的朋友去对观众构成做了个小调查，得到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不过据这些学生说，他们在学校里也还是属于小众，大多数同学对李志是没什么了解和兴趣的。”
    当然，与此前相比，近两年来民谣音乐所得到的重视和所拥有的市场还是增长了不少。乐童音乐公司副总、在业内有“民谣教母”之称的郭小寒分析认为，这主要是社交网络和《中国好歌曲》等音乐节目的红火催生的。她举例说，比如宋冬野的《董小姐》就是因为有选手在选秀节目中翻唱而走红，马条等人更是亲自上阵，参加这类节目以推广自己的音乐，马頔、尧十三等则是成名于文青大本营——豆瓣网。“年轻一代的音乐人比较熟悉网络语言，很容易跟歌迷互动起来，微博、微信等自媒体传播方式的出现也让他们有了更多自我经营和宣传的渠道，所以场面上看起来比较热闹。”
" j) m$ Y- W" a: H$ _/ h    民谣音乐注定只能属于小众
4 u+ ?1 ^0 w1 ^0 X) G- {2 o3 y    不过郭小寒觉得，在资本、人才、运营等整个产业机制还没有建立完善的情况下，这几位民谣音乐人只算得上“突然杀出来的草莽英雄”，有点手工业者体力劳动的意思，多做点就多赚点，而缺乏长远发展的环境和动力。姜树也对民谣音乐的繁荣不抱太高期待，他说这种音乐类型注定无法成为主流。姜树表示，第一代校园民谣和第三代的新民谣都有比较重的抒情成分，易于流行但也易于被遗忘，成不了大气候，而他所认可的、真正的城市民谣更是只能属于小众。“万晓利、周云蓬、马条他们不是艺人而是艺术家，他们的创作都是有感而发，从不会向市场妥协，不是说大众需要什么就写什么，所以他们的作品不可能大批量增长，不像《小苹果》那种专门为广场舞大妈所写的歌，一下子就能出来一大堆。当然《小苹果》的存在也是有价值的，不过是商业价值而非人文价值。有精神养分的民谣音乐不同，它是静静待在那里等着你去寻找的，只有有经历、有生活又有文化底蕴的人才能听懂和认同，而这样的人在社会中从来都只是少数。”文/本报记者  崔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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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6 a$ o5 P: u8 b4 F- H$ B    树音乐主办民谣盛会 “野孩子”率黄金一代齐登场
    树音乐公司近日宣布，由其主办的“黄河谣——‘野孩子’乐队20周年纪念音乐会”将于10月24日登陆北京工人体育馆。届时，属于民谣黄金一代的豪华阵容：万晓利、小河、周云蓬、吴吞等，以及“摇滚现场之王”谢天笑将轮番登台。
0 x  Q0 s& Z; ^9 Z4 I: ^" I5 r    “野孩子”乐队于1995年由小索（索文俊）和张佺成立，他们都来自甘肃兰州。小索曾在兰州的建筑工地上听民工们唱歌，张佺的童年则是在甘肃和青海的农村度过，他们对于西北民歌的朴素与简单有着最本质的爱，这也是“野孩子”一直以来秉承的“调性”——来自土地的固执与慈悲。自成立以来，乐队成员不时变动，但最基本的班底都是兰州人，相处有如兄弟，比如后来加入的张玮玮和郭龙对于张佺、小索从来都不会直呼大名，而是亲切地喊“哥”。
4 X% y( @$ p# `& c1 z2 z4 t( P    1999年，“野孩子”发表首张同名专辑，并于同年参加了在英国伦敦举办的一个艺术节，得到了英国媒体的大量关注与报道。2001年，他们在北京创办“河”酒吧，每周固定在那里演出。一时间，“河”酒吧堪称中国内地现代民谣的摇篮。
& P" X2 Q1 z+ Q" J, C" r& V- c7 H    然而世事难测，2003年8月“河”酒吧被转让出去；2004年10月30日，小索因患癌症去世。乐队自此解散，张佺正式在云南定居安家，张玮玮和郭龙先是给一些优秀的歌手或剧团担当乐手，后来开始自己做音乐。不过这些年里，3人无论谁回到兰州，都要去给小索扫墓。
    2010年，张佺到北京进行“四季如歌”演出，张玮玮和郭龙当嘉宾，这是他们隔了这么多年后再次聚首唱起“野孩子”的歌。当天很多“野孩子”的歌迷都赶来了，场面极为感人。受到鼓舞的3人于是相约了第二年中秋的重聚，在北京举行了第一次“大河之上”中秋民谣歌会，之后形成惯例。去年在树音乐的策划下，他们开始了全国剧场巡演，目前已达15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