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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 中篇小说-----路 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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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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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下人间俺是天使;飞上天堂俺是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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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鸟人 发表于 2015-8-9 22: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天使鸟人 于 2015-8-9 23:02 编辑

                                                                                                                                                            第二十三章
       白云央求了几个姐妹们很久,又说了好多的好话并许诺了要给她们买好吃好喝的之后,才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写给自己的来信。她满怀喜悦地跑回了宿舍里才悄悄打开了,然而马上就诧异了,地址是男友史亮部队的地址,可是字迹却不是史亮的字迹。满怀狐疑的抽出了信笺,才知道了是史亮的战友寄发的,信中说史亮生病了,现在住在医院里呢!
       读完了信,白云心里就乱了麻。在看看寄发局的邮戳日期,是11月21日。而今天已经是11月26日了,也就是说这封信在路上就走了五天时间,不知道心爱的人他病愈出院了没有?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没有说清楚史亮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呢?只是说史亮是11月17发病,连队无法治疗,转到了山下城镇的大医院里去了。唉!真是急死人,偏偏赶上自己这两天值大班,根本腾不开身子挪不了地的。想去跟医务处的主任请个假吧,又一想到医务处主任那副吊着的死鱼眼泡儿,和生冷倔的语气,心里就打起了小鼓,去了可能也是白去。
       终于,白云六神无主地熬过了三天的值班,等到了自己的轮休。她跑回了宿舍里简单收拾一下,来不及仔细妆扮就赶到了市中心的长途汽车站,搭上了拉萨驶出的汽车。
       车上。白云依着座位,望着车窗外面不断飞驰而过的车辆,和背阴处无法消融的积雪的大山,心里不断猜度着,他会的什么病了呢?感冒发烧了?那连队里也可以治疗啊,那会是什么病呢?有人陪着他吗,有人照顾他吗?想的有些头疼,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出来。她想靠在座椅上睡一会儿,却总是睡不着,因为心里有牵挂,困意就不知道全都去了哪里。
       说过多少次了,如果他同意回来,可以让爸爸通融一下,甚至用不着爸爸亲自打这个电话,只要一句话,爸爸的警卫员给军务处里说一声就行。只需一张纸,一纸调令就可以把自己的他从遥远的大山冰川里弄回到这拉萨市里来。只要他回到市里的部队,那就跟回自己家里没什么区别了。可史亮他个死榆木脑袋,偏偏说什么艰苦的坏境才更能造就人才,还说什么距离产生美,有距离思念才更甜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反正是自己说服不了他。他说的头头是道,让自己爱在心里恨不起来,从自己的内心里说,还真是很钟情这个小伙子的这种不同于常人的特别个性的。
       这样思着,想着,白云自个儿心里有了甜蜜,就微笑了。

       值班的护士带领着白云,推开重症监护病房的门时,史亮正在无聊的平躺着翻看一本不知哪个护士帮他找来的《解放军文艺》。听到有人进来,史亮根本没有在意,每天都是医生护士的进来出去,打针的,换药的,查房的,问诊的,还有每天四次的查体温,就像过大街一样。
       大老虎!白云在护士的身后边叫了一声。
       把前面的护士吓了一跳,扭回头来,嗔怪着,什么大老虎?转过头冲着病床上说,史亮!你应该好好休息,不要老是看书行不?这位女军官找你!
       护士有嗔怪地瞅了白云一眼,拉上门出去了。
       白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听到有人喊大老虎,躺在病床上的史亮惊得手中的书本掉在了床铺上。侧脸一看,眼前一个挺拔俏丽的绿军装的身影正在床前!
       三片嘴!云儿,是你吗?云儿你怎么来了!史亮惊讶地叫了一声,两只眼睛闪出了熠熠的光彩来。
       史亮比白云大一岁,属虎。白云呢,属兔子。当白云依偎在史亮怀里的时候,她总说我好像感觉你是只大老虎要把我吃了似的,后来她就昵称史亮为大老虎,史亮呢,也就坏笑着说那你就是温柔可爱的三片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甜蜜的呼来唤去的,这是两个人心里的秘密!
       就在史亮惊讶愣神的当儿,白云直扑过来。在适量的额头上叭地吻了一下子,调皮的笑着,我的大老虎,你怎么也会生病啊?你不都是一直撒欢儿蹦高的嘛!
       史亮刚刚的欢愉神色一下就消失了,一种悲哀的默然露出在了脸上。他看着心爱的姑娘,一动也未动,不说一句话。
       白云发现了史亮的异常,怎么啦?我来看看你,不欢迎吗?
       史亮怔怔地看着满面疑惑的白云,轻轻地摇了摇头。
       白云又笑了,我知道了!你现在生病了,很不舒服对不对?那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等你病好了,咱们俩就去门外走走,外面空气好,对你身体恢复是有很大好处的!对了,我给你洗个苹果吃吧?专门从拉萨带来的哦,很甜很甜的!说着,就从大提袋子里拿出了苹果来。走向窗户边上的洗手盆那里。
        听了白云的话,史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儿,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着。可是,白云的视线完全注意在了手中清洗的苹果上,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什么。
        史亮静静地看着白云俏丽的身形,轻柔的转动清洗着手中的红苹果。他咬了咬牙关,忽然轻声地说,云儿!咱们---咱们----咱们分手吧?
        什么?不知道是没有听得很清楚,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云停住了手转过身来,狐疑地看着病床上的史亮,你,你刚才说了句什么?
        史亮不敢再看白云直直地目光,闭紧了双眼重复了一遍,咱们分手吧?
        白云终于听清了也听懂了史亮的这句话,忽的扑过来在床前,丹凤眼惊得很大很大,嘴唇颤抖着,为什么?问什么?为什么呀?她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质问,是不是我们不在一起,你心里------!
        史亮痛苦地摇着头,心里更加的空虚,飘渺的只想哭。但是他又用力地咬住了下唇,绝不能在心爱的人面前哭出来。
        为什么?你说到底为什么?白云这样盯着史亮无助的问着。
        史亮江头扭向了朝向墙体的里面,忍不住得情绪有些溃坝,痛苦地嚷出来,我的腿!我的腿!我---我---我废了!我成废人啦!
        废人?什么废人?白云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
        史亮忽的转过脸来,泪水早已淌流了满脸,我--我--,腿--截--了,没有了!史亮说出的很艰难,咬牙切齿。
        啊!白云惊叫一声,手中的苹果掉落在地上,滚到了病床下面去了。她一把扯开了盖在史亮身上的床被,两团棉纱就出现在了眼前,除了臀部以下有着两段十来公分长两节木桩似得大腿根部,包扎着棉纱绷带,下面什么都没有了!
        脸色惨白的白云瘫坐了地上,又爬起来伏在了史亮的身上,呜呜地哭闹着,史亮!怎么会这样?你说话呀,你告诉我,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啊!啊---啊------!
        史亮只是咬紧嘴唇使劲儿将头扭向一边,不说一句话,任白云在他的胸前又哭又喊,又捶又打着。

        刘毅正巧下楼来,听到了重症病房里又哭又闹的声音。他隔着房门上的小玻璃往里瞅,立马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不敢声张,扭头飞快地跑上楼来。
        连长郭剑这几天刚刚可以下地,每天也能短时间地在病房内站立或者慢慢地走动一会儿。今天刚穿好鞋子,准备着再走上那么一小会儿,就听得病房的门被咚地一声撞开了。刘毅的人影还没有闪进来,着急忙慌的声音先闯了进来,连长!连长!
        郭剑不满地瞪着眼,慌啥呢?
        刘毅瞪着眼,边用双手指划着边说,史排长!史排长!
        史排长怎么啦?郭剑赶忙问道。
        史排长,他在病房里,有,有个女兵和他吵架家哩!
        慢点儿!郭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什么女兵?在史亮的病房里?
        是呀!是个女的,不知道是个女兵还是个女军官,反正是正和史排长在大吵大闹着呢!要不,你下去看看吧?
        郭剑的眉头一蹙,有这种事?走,下去看看去!说着,慢慢迈开了步子。方勇他们其他的几个战士也跟在后面下了楼来。
        在重症病房的门口,郭剑竖着耳朵仔细听听,里面果真是有哭声。没有多想,便吱呀一声推门而入。病房里瞬间进来了好几个人。
        白云看到了有人进来,本能的停止了拉扯捶打,但是哭得更是有点儿伤心悲切。
        郭剑只瞄了一眼,便想起了一个人来,就是史亮的的女朋友。因为史亮曾经给大家伙儿展示过白云的照片。郭剑揣摩着眼前的这为姑娘便是白云!再看到了史亮扭着头去,面对着墙壁一声不吭的样子,心里就定下了八九不离十。于是,他试探着轻声问道,请问,你是白姑娘吧?我是他的连长!郭建说着指了一下病床上的史亮。
       白云听到郭建的话,看看面前的这个上尉,哭声小了很多,依然是抽泣不止。
       郭剑看看病床的史亮仍然是一动不动。便伸手指了指门外,轻声说,白姑娘!咱们借一步说话,行吗?说完,自己先抽身往屋外面走去。

        在医务值班室里。连长郭剑把11月17日那天的遭遇,详详细细地说给了白云听。讲到了史亮的时候,这个从当兵就在此守候了快二十年的汉子眼圈也红了,声音里满怀着歉意,我作为一连之长,实在是对不起史亮和他的家里!更对不起姑娘你,我,我,我,唉!
        白云惊诧地听着这个天方夜谭般地离奇故事一样的灾难,不知道如何言表,只能是用流淌的泪水来说话了。
        沉默了很久,郭剑终于还是鼓着勇气触及到了那个最最实质的话题上,白姑娘!这样的事儿,这灾难谁都不愿意碰上,可我们真的碰上了。还把小史重伤成了这样子,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有何打算呢?
        提及想法和打算 ,白云浑身上下陡然地打了个冷战,头摇地很猛烈,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他都成了这样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伴随着哭声又开始了。
        郭剑很懊恼,心里自责的骂着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冒出了这么一句问话来呢!
        白云住进了医院旁边的旅馆里。这一夜,她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史亮那两节木桩似的残缺的大腿,还有那白乎乎软绵绵的腿一样的棉纱。她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和这样的史亮共同生活,理想里不是这样子的,从来都没有梦见过这种情况。思来想去除了哭肿了双眼,仍是没有理出个头绪出来。
       不眠的夜晚,白云想着哭着折腾到了破晓。
       第二天,她没有走出旅馆一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敢想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不敢想怎么偏偏发生在自己爱着的人身上,不敢想没有了双腿的史亮以后如何的生活,更不敢想如果自己把史亮带回家里,父母会是怎样的感觉,会把他们怎么样-----。

       直到天色很晚,街上亮起来路灯,这么冷的天气,街上行人很少。心烦意乱的白云才慢慢走出了旅馆的屋门,漫无目的慢慢溜达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医院的门口。看到了门诊楼上亮着的红十字,心里一惊才清醒过来。她不敢进去,怕看见史亮,更怕看见史亮那两节木桩的双腿,犹豫了一下又怕被别人看见,转过身子顺着医院门口的人行步道慢慢走了下去。
       我该怎么办呢?我能同一个残疾的人共同生活一辈子吗?关怀他照顾他,我能做得到吗?可他,是我最最心爱的人啊,他的英姿他的帅气,他的脾气他的个性,是我心里一直追求和向往的人啊!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这样对我!如果我要把他带回拉萨带回自己的身边,我会坚持下去吗?会始终如一的坚守一生一世吗,我现在才二十几岁,我还有好长好长的人生路要走。不,不不!那种生活会让自己彻底的发疯的。可是,我又怎么能在他如此痛苦如此绝望的时候,扔下他一个人呢?他会不会就此倒下去,那样会有多少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骂我是薄情女,被人家在背后谩骂耻笑啊?这些乱麻一样的事儿缠的她脑壳儿要爆炸一样的疼痛。心里头有两个影子在剧烈地搏斗着,一个声音再喊,你不该扔下他的?你们几年的感情来之不易啊,你要帮助他,你能照顾他,你们一定会像别人一样很幸福很幸福的,你们今后的生活也一定会很美好的,相信你自己,照顾这个你深爱着的可怜人吧!另一个声音也在喊,不要啊,放弃他吧!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双腿,今后的时光就是一生和轮椅相伴了,以后都是生活的不便和无尽无止的麻烦。你能照顾他一生一世吗?你甘心这样照顾他一辈子吗?一辈子啊,不是三五天,也不是三五年,是三五十年或者更长更长的时间啊!不,这样会使你痛苦一辈子的!为了你今后的幸福,鼓起勇气告诉他,你无法在为他付出,也无力再为他做今后的事情了,给他道个歉说声对不起!现在年轻人搞个对象不是说分手就分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史亮会理解你的,他会的,真的!放弃他吧,长痛不如短痛,放弃他吧,放弃他!这个声音在白云的耳膜里越来越响,她使劲儿的捂住了耳朵,一屁股坐在了冰凉冰凉的路栏上。
       过了很久,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就站起来接着慢慢顺街往前走。街道两旁有不少的饭馆还在张罗着生意,街面上不是飘出了牛羊肉的香味儿,白云没有胃口,虽说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肚子里空空的,也感觉着饿,可就是提不起吃东西的欲望来。
       已经走出去了好远,她站住了脚步转回身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看着偶尔的会有一对的年轻的男女有情人,穿着厚厚的服装挽着胳膊走过自己的身边,有时还会窃窃私笑着。白云真的好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逛街调笑,羡慕他们中的男人的那一双健壮有力的腿,那么自由,那么轻快的走着,跑着,跳着,而自己心爱的史亮-------。
       一个路口昏黄的路灯下,一对中年男女在争吵着。那个男人挑着眉毛,手臂在空气里挥动着,散伙散伙!什么也别说了,咱们就好聚好散,你的归你,你全部带走,我一根毛都不留,我的归我,俩孩子一人一个,大的小的随你挑!看样子,那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出话来更是慷慨洒脱,散就散!老娘我早就受够了,这年头谁离开谁还活不了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随手抓一个都比你强百倍!也就是我傻,当年不是老娘我心软,嫁了你这么个残废!跟你窝囊了这十好几年,你说谁会要你,要你干个毬毛?要不是你老娘我早就享福了!也不至于刚四十岁就长了这么多的白头发,我真是瞎了眼啦!当初走错一步路,现在后悔也不迟。家里的东西全给你,老娘我一个子儿也不拿,俩孩子是你们老谢家的种儿,老娘我一个也不要!我倒是是要看看,是我这豆腐渣先找着好人家,还是你这个瘸腿驴先找到好婆姨?
       白云怔怔走过他们的身边,才发现那个男人是个少了一条腿的残疾。直到走出去了好远,耳边依旧响着那个女人发泄的话语,当初走错,当初走错!脑海里思忖着,心里在颤抖着。我如果爱下去,会不会也是一个错?会不会就是刚才那对男女的结果?那个男人至少还有一条腿,拄根拐杖还能走,而自己的心爱的史亮呢?却是------,蓦地。白云彷如看到了刚才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多年以后的样子,立马打了个寒噤惊叫了一声,惊恐地摇着头,失声对自己嚷,不,不!我不能走错,不能走错!一溜儿小跑着回到了那个小旅馆。

        白云在医院的门口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史亮,再去找史亮的连长。直到踏上了医院楼廊的台阶,心里就后悔了。好在这半前不晌的,病房的楼道里没什么人。隔着病房门上的小玻璃,她看到了史亮,史亮正在面朝着墙里背对着这边,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干什么?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看着,实在没有勇气推门去。就连身后有战士方勇经过都没有觉察到。
        连长郭剑正在床上端坐着纳闷儿,这个白姑娘怎么昨天没有来看史亮的时候,方勇进来报告说,前天下午那个女军官又来了!郭剑心里一阵欣喜,连忙穿好了推门走下楼来。看见了史亮病房门口呆呆地白云,就轻声问,白姑娘!你咋不进去呢?
        听到了郭剑的问话,白云才发现了身后有人。回头看看郭剑,脸儿先红了,连长!我,我不进去了,我么能不能出去门口说几句话?
        郭剑看到了白云已经过来,心里很是高兴,嘴里应着,好,好好!没问题,那咱们到门口去!
        两人出了楼门口,来到院子里正中间的一个大大的八角凉亭下面。走在前面的白云直接就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
        郭剑一看,马上就说,白姑娘,那石头太凉了!你稍等一下,我去病房里哪俩小凳子来吧?
        郭连长!我求求你,帮我这个忙好吗?白云冲着刚刚转身要下去的郭剑的背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
        郭剑一愣,停住了脚步转回身来,满脸的不解,白姑娘!你有啥事儿就说,还什么求不求的?
        白云低下头来,不敢再看郭剑那闪亮的眼睛,我,我,我想我和史亮的事儿,想求连长你帮帮忙?你也知道,我们不在一块儿!现在,他又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我爸妈知道后会不会生气?我也不知道我今后能不能照顾他,也许,我照顾不好他呢,我心里很乱,我和他的事儿------,唉!你明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郭剑从白云那异常的表情和这断续不明的话语里,听出了她的意思。陡然的惊愕了,他不敢相信,前天还那么冲动那么深情的姑娘,咋就隔了一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变得冷漠了,无情了,变得不一样了,难道她接到了父母的什么了。想不明白,郭剑只是愣愣地说了个你字儿。
        白云听到了连长说出的你字,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所思所想,慢慢地抬起了头来。
        郭剑半天才说,那姑娘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再往下讲下去。谁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何必再说的那么透呢!
        白云又是眼泪汪汪的,郭连长!你也是个有家的人,如果你是个女孩子,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么大的变故,你会怎样?如果你是我,站在我的位置看看如今的史亮,你敢说你会忠贞不渝地爱下去吗?
        郭剑被白云的这一句反问弄懵了。他愣怔地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是呀,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会怎样呢,自己敢堂堂正正地挺着胸脯说句不后悔吗?也许-----,他不敢给这样的问话下定语,给白云,给自己,给任何人。只是轻声问道,那,那白姑娘要我帮你的什么忙?
        白云抹抹眼泪,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去看他,我会对了他的好!我想请连长你代我转达我的意思,我没有脸面再对着他了。我回去后再写信给他,求他原谅我,忘了我!我,我,我真的对不起他-----!
        你真的不想再去看看他了?郭剑的脸色已经显得很苍白,眼中也蕴含了丝丝的愤怒,但他却在极力的忍着。
       白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我没脸再见他,也不配再看他!泪又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啪的一声,一个身影一步就垮了上来,站在了连长郭剑和白云的中间,两个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有点儿受了惊吓的白云,是苏磊!
       昨天,刚刚埋葬了牺牲的战友,苏磊就赶着下山来看望医院里还在养伤的战友们。到了重症监护室,护士说病人已经过了危险期,转到了重症病房去了。苏磊找了找没找到,就直接上楼来找连长郭剑。方勇说连长和三排长的女朋友出去了,好像在院里的凉亭里谈事儿呢。苏磊听说史亮的女朋友来了,就直奔着门口而来。正巧在凉亭外,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苏磊的胸中腾地升起了一团怒火,不可遏制的窜上了台阶。
       郭剑看到了苏磊,指着白云说,小孙!你来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就是小史的-----!
       苏磊恶狠狠地盯着白云,打断了郭剑的话,我知道!堂堂副司令的千金嘛,不过也是薄情寡义之人。她自己说得对,她不配做史亮的女朋友!
       陡然见到来人,白云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尉有些眼熟,听到了连长郭剑喊他苏磊,才想起了在院校时,他就是陆院足球队的红后卫!但是,看到他盯着自己的恶狠狠的目光,听到了他咬牙切齿地伤人话,白云的脸一下子苍白如纸,她惊吓得语音颤曳,你---你---你----?
       苏磊向前一步,我怎么啦?我,我至少不是你这样的人!他的声音很大,像是要爆炸似的。
       郭剑低声呵斥一声,苏磊!你小子烦什么毛病了啊?人家白姑娘招你了惹你了?上来就是这么一顿,这么着说话!
       苏磊气哼哼地背转过身去。
       郭剑转脸讪笑一下,满带歉意的说,这么着吧,白云姑娘!你先回去,你说的哪件事儿也说明白了,我也听明白了,我会转告史亮的!以后的事儿,你可以写信给他,在信里说清楚吧,你觉得怎样?
       白云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郭剑想送她出医院的门口,可自己地腿冻伤未完全恢复,走不快。遂用手捅了一下身边的苏磊,小苏!去,他我送送白云姑娘?
       苏磊呼地一下子转回身来,两眼快要喷出火来,一手指着流着泪的白云,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像吵架一样的大叫着,什么什么?连长,让我去送她?这种没心没肝的女人,我会去送她,做梦吧!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穿军装,给咱这身国防绿丢人哪,你让我送送她,我呸!她也配!
        白云哭着跑向了医院的大门口的方向。
        郭剑一指苏磊的鼻子尖儿,苏磊你个混蛋!你怎么这样对着一个姑娘家说话?
       苏磊的脖子梗得挺直,我这还是轻的,你不在这儿,我还想抽她呢?
       郭剑被气得浑身哆嗦,手指头点了几下,无奈地说,好,好,好!苏磊,你小子就等着以后的好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谁的女儿?我三年前就清楚,苏磊对着郭剑,不就是副司令嘛?什么老子什么儿,闺女都是如此,她老子也是扯鸡巴鸟儿!
       郭剑真是给苏磊连气带吓整糊涂了,苏磊你小子真有毛病啦?你别忘了,你还是个军人,还扛着一杠一豆呢?她如果回去跟她老爸一说,你还不回你的老家种地抱娃子去?
       苏磊头朝天一仰,哼哼冷笑,嘴里又是一个我呸,最多我不穿这身衣服而已,他副司令还能把我咋地吧?我还是要喊,他副司令的闺女就是个寡义薄情的女人!
       郭剑这才知道,苏磊真的是胆大包天了,无奈地点着头说,好好!苏磊,你小子真有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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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楠 发表于 2015-8-19 23: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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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天使鸟人 发表于 2015-8-21 11: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阿楠老师的莅临指导!遥握问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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