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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天津歌舞剧院《原野》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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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7 G# ?- A' C* Z2 L# M 内容摘要:2007年是歌剧《原野》上演二十周年,随着天津歌舞剧院成功的上演新版歌剧《原野》,诸多纪念活动随之展开,充分显示了这样一部新时期代表性歌剧的艺术魅力。本文对新版《原野》的突显的艺术特点进行了分析,对演员的演出作了简要的评价,并将收获到的心悟和盘托出,笔者更愿意接受的文化认知是:歌剧《原野》的创作是一个在“复仇”的主题下又间插着“爱”的副标题。作曲家紧紧抓住了戏剧主题,在整个的创作过程中贯穿着歌剧思维,通过音乐参透人物内心,最终外化为的演员的舞台行为。% f/ `) \3 y7 Z,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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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新版 歌剧 金湘 新貌 复仇 爱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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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傍晚,黑云笼罩下的原野,四周空灵孤寂。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一列火车由远至近呼啸而过,震颤着原本宁静的苍茫大地。忽然整个舞台由上到下、从左至右密密层层地布满了一道道铁锁链,犹如一把铁钳紧紧锁定了每一位欣赏者的视觉感官……07新版歌剧《原野》就是在这样的氛围营造下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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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歌剧《原野》的舞台经历* v) P' \7 ~0 @$ p
0 S, q! X3 `0 i' i1 \* [2 p+ i 四幕歌剧《原野》是当代颇具影响力的作曲家金湘先生,根据著名戏剧大师曹禺创作的话剧《原野》改编而成,由曹禺先生的女儿——万方担当编剧、著名歌剧导演李稻川任导演。自从1987年由中国歌剧舞剧院首演于“中国首届艺术节”的舞台之上,随后的几年更是多次被搬上了各类演出舞台,足迹遍布祖国各地、宝岛台湾及其海外。歌剧《原野》先后在美国、德国、瑞士等国上演,并且大获外国观众的欢迎,更是体现出这部当代新歌剧不同凡响的艺术价值。应当说,《原野》是第一部叩开西方歌剧宫殿大门的中国歌剧。1999年为了向建国五十周年献礼,中国歌舞剧院召集当年首演的原班人马,在总结多次演出的经验后,对歌剧《原野》进行了复排,于同年8月在北京再次公演。2007年是歌剧《原野》上演二十周年,对于这样一部新时期中国原创歌剧的巅峰之作,在本年度以此纪念为机会,作为原著作者曹禺先生的家乡人,天津的文艺工作者们更加具有使命感。天津歌舞剧院歌剧团以极大地热忱投入到对歌剧《原野》的复排排演中,并于深秋11月在天津大剧院隆重上演了07版歌剧《原野》,引起了业界的广泛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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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z% Q- v0 Y; e0 q 二、07版《原野》的新貌# m2 F6 u, \% t: F"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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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87版和99版歌剧《原野》相比较,尽管演出团体由国家级的文艺团体换成了一个地方性的歌舞剧院,但是此剧的核心主创并未发生变化,因此07版的歌剧《原野》是在戏剧剧本和音乐几乎没有改变的前提下,由一个新的参演团体对这部经典歌剧进行复排。尽管如此,较之先前的两个版本,07版《原野》还是有其改动的地方,这种在二度创作下呈现出的“新貌”体现在:. M/ y9 D/ P$ N; u$ B8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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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将原版的序曲重唱删除,直接进入第一幕,由火车的呼啸轰鸣引出男主人公仇虎的登场。对于这样剔除掉整个序曲所造成的整体结构性的改动,似乎不太符合常规,因为中国传统戏剧历来都是讲究对仗的。众所周知,原版《原野》的序曲采用合唱形式,是管弦乐和与人声的交响组合,没有剧词,也没有可辨的旋律,完全是痛苦和仇恨下的呼号和狞恶,渲染人物登场前恐怖阴森的戏剧场景;而在第四幕尾声时,作曲家通过音乐再次刻画出四周环境阴霾可怖笼罩下仇虎复杂的心理状态,将悲剧情感烘托至高潮,力图达到戏剧表现的呼应与对仗。新版《原野》在进行二度创作时,找到了一个最为直接的剧情切入点:一列火车疾驰而过,男主人公从火车跳下,一脸狞恶的演唱咏叹调《我回来了》,简洁明了的导入剧情核心情境与主角的登场,07版《原野》对此进行的改动,笔者认为是可行的。看罢全剧,我们并未感觉因为序曲的删除对整个剧情主体有任何影响,不啻如此,在笔者看来改动后反使剧情贯穿更加紧凑,使尾声对悲剧的渲染更加突出,更具音乐和戏剧的震撼力。因此以自身的感受笔者更愿意把这样的改动当成是二度创作下全新而准确的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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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 ]1 h9 f* L, a7 ^8 W 其二,具有象征意义的舞台布景以及舞美道具的出新。横贯舞台的铁链锁,始终作为舞台美术的核心布景,主人公上场之前吊装锁链已布满舞台,仇虎带着脚镣手铐登场,进而砸开铁锁链而获得自由,再到全剧结尾仇虎自杀后,曙光初现,舞台上的吊装锁链随之轰然落地。纵贯全剧,对“铁锁链”的构思完整,挖掘深刻,表演到位,透视出剧中人物在封建社会的影响下人性的扭曲,象征了封建专制对人和社会的束缚和羁绊,也适时的提升出反封建的时代主题。导演和舞美进一步挖掘戏剧的思想核心,标新立异的将这一视觉意象贯穿于全剧,本身就挣脱了樊笼,打开了艺术创作的铁锁链,从而收获了深刻的思想立意,也在观众面前呈现出了一种全新且颇具震撼的舞台视觉冲击。其次,舞台的设计与道具的放置介乎于写实与写意之间。布景一内一外,内外结合,其中内景是写实的。房门、屋墙、客厅、左右厢房的空间配置,基本沿袭了旧社会中国农村常见的格局。桌、凳、香炉、蜡台等大道具的安排,则是为了演出方便的导演处理。香案、祖宗牌位被移至舞台一边,将舞台正中空出来为提供演员充分的表演空间。焦阎王的半身像虚悬在舞台正中的幕墙上,应当说,焦阎王就是仇虎和焦家矛盾冲突的焦点,这样的布景贯穿于剧情发展始末,从而使观众以此作为背景更好的“监督”演员的表演。然而,新版的歌剧并未放弃对这一舞美布置的深入提升。焦阎王的相片没有从头到尾受到灯光的“垂青”,仅是在仇虎表现得烦躁不安时,方才将灯光投注于相片上。也就是说,焦阎王的 形象只出现于仇虎想象性的矛盾情缘中。同样,在金子憧憬未来时,用电脑灯适时的投影出斑斑树影,象征着大自然的生机勃勃,也洋溢出金子追求幸福生活的质朴本性。舞台道具与舞美灯光与演员表演相呼应,珠联璧合,将演员隐性的心理活动外化成显性的心里图像,使外在的写实场景与内在的情感涌动巧妙的结合在一起。较之写实的内景,外景是写意的。新版歌剧不完全追求场景的酷似,剧中我们没有看到遮天连叶的大树,阴森幽黑的树林,甚至是男女主人公所向往的“ 黄金铺的地方”都没有使用道具刻意的渲染,仅仅是用现代高科技的电脑灯表现游移不定的舞台色彩,节俭之余,使场景气氛的营造易于掌控,反而扩大了舞台表现的容量,也为观众更好的欣赏演员的演出和音乐提供了相对安静的空间。比较二十年前的初登舞台的《原野》,如今07版歌剧《原野》的“改头换面”从另一侧面也显示了舞美与灯光技术的全面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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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5 A$ H3 e 其三,07版歌剧《原野》分别在戏剧的第一幕与第二幕之间以及第三、四幕之间安排了两个段落的舞蹈场面。其中,前者是一段双人现代舞,表现男女主人公相聚后重获新生的欢愉之情。通过舞蹈的展示,将男性的阳刚与女性的阴柔完美的整合在这段以“爱情”为主题的幕间舞蹈中。后一段舞蹈是群舞,演员均身着黑衣,面部表情怪异荒诞,在小二度、增减四度以及增减五度等不协和音响堆积的映衬下,这段舞蹈将恐怖灵异的环境、焦躁彷徨的心境等象征意义体现得惟妙惟肖,更好地起到了幕间气氛承接的作用。应当说,在作曲家金湘先生独特的音乐材料组织和音响调配下,相对独立的每一幕剧情已经获得了结构上的联系。这一次幕间舞蹈的介入与先前交响乐的独立演奏完成了一种艺术语言的“多媒体兼容”,使观众不仅从音乐听觉角度,更从舞台视觉角度感受到视听结合后随之带来的审美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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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参演阵容由一套扩充为两套。歌剧《原野》作为新时期最有代表性的中国歌剧,其中的经典唱段已经被收入了高等艺术院校声乐专业教材中。但凡对声乐有一点了解的人都清楚,《原野》中的一些唱段颇具难度,需要有较高的声乐技巧和功底。无论是87和99两个新旧版本的歌剧《原野》,还是期间在海外的演出,中国歌舞剧院均是采用了一套演出阵容。曹禺先生生前曾有过这样预言:“演《雷雨》会获得成功,演《日出》会引起轰动,而演《原野》有可能会是失败。”究其原因就是这个剧目实在太难演了,太难演好了,更何况是戏剧与音乐结合的歌剧。而作为一个地方性的艺术团体,用演员编制完整的A、B两套阵容硬是将这一歌剧堡垒一举攻克,实在难能可贵。众所周知,歌剧创作程序复杂,投入巨大,生产周期长而市场狭窄,要排练和上演一部歌剧,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做后盾,谈何容易!特别是当笔者了解到天津歌舞剧院用于07新版歌剧《原野》的制作经费只有区区四十余万时,内心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一般的歌剧动辄也要上百万,但是他们仅仅用四十万拿下了,这与所有演职人员的努力是分不开得。基于以上背景,笔者主观的认为两套阵容整装登台亦是07版《原野》的又一亮点。在这里笔者绝没有对国家团体用一套阵容参演的不屑,只是想通过对比,真诚地对天津歌舞剧院为此付出的悉心努力一表推介之意。: U7 M6 x1 J) p: d.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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