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曲调

读新近出版的《杨成春作词歌曲选》这部歌曲选集，“未成曲调先有情”——我被一首首玲珑剔透的精美歌词所打动。

　　从中读出意境美。歌词归属于诗的范畴，但又有别于诗，诗重意境，词重意象。晚清学者王国维在他的《人间词话》中写道：“词以境界为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如何将一首歌词中以个别的、零散的形式出现的“群体意象”，有机地组合起来，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境界，是令无数歌词创作者绞尽脑汁的事。有着30多年诗歌创作历练的杨成春深谙此道，巧妙地把歌词中个别零散的“群体意象”组合起来，营造出诗的深邃意境，《矮寨彩虹》就是一个优秀的范例。杨成春在这首歌词中，把矮寨高速公路大桥形象地比喻为万丈峡谷“飞出一道彩虹”，用“彩虹”这一极具诗意的意象，有机地连缀起“峡谷”“巨龙”“天堑”“矮寨”等群体意象，描绘出矮寨高速公路大桥凌空飞的雄伟气势，呈现出令人欣喜感奋的诗的意境美。

　　从中读出诗的理趣美。歌词是以抒情见长供人谱曲演唱的一种艺术品种。如果在歌词创作中注入一些充满人生哲理的理语，更能让作品增强思想深度和内涵。正如当代著名学者钱钟书所说：“理之在诗，如水中盐、蜜中花，无痕有味，体匿性存。”诗人出身的杨成春擅长将思辨的哲理融于笔端，创作出来的许多歌词都充盈着一种诗的理趣美，令人回味无穷。如《在一起》，词中运用比兴手法，托物言志，将一个严肃的话题理趣化，形象地告诉人们“在一起”能产生正能量，能带来人世间的美好；又如《三月花开》，作品看似在单纯地歌咏爱情，实际上是理喻“时不待人、时不再来”的人生哲理，告诫人们要学会珍惜美好的青春时光；再如《岳阳楼美名天下传》，词中名曰歌咏岳阳楼，其实是借楼怀古，借楼抒怀，向人们传递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乐情怀。

　　从中读出诗的情致美。“动人心者先乎情”，这是文艺创作的一条规律，歌词创作也概莫能外，正如庄子在《渔夫篇》中所曰：“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杨成春很懂得这一文艺创作的基本原理，将“歌词要表达真情实感”作为矢志不移的艺术追求，他笔下的歌词往往是“未成曲调先有情”、处处透着浓浓诗情的情致美。《梦湄江》就是这方面的优秀例证。他把美丽湄江浓缩到“三月清风爽”、“四月春色秀”的特定诗情画意中，于是“挽起春风一路行”去欣赏湄江的春天美，“拥抱湄江入梦乡”去品味湄江的梦中美。这首歌词既有诗的意境，更有诗的情致；情感的抒发既有动感，又有静感，真可谓清新爽人、音韵律动、玲珑剔透，极富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