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的创作目的,在于谱曲歌唱,它是听觉艺术。听觉艺术的特性在“接受于瞬间”,它不能因人没有听懂某句唱词而要求歌唱者停下复唱,因此歌词应写得平白如话,一听就懂。但它又不能是一杯白开水,喝了毫无滋味,它应唱出世态、人情、气质和风姿来。 歌词这只音乐鸟,和其他文学样式一样,有它的风格个性美。这风格个性,在被誉为“词坛泰斗”的乔羽的歌词创作中体现得最为强烈。四十年来,他呕心沥血,写了许多脍炙人口、流传甚广的歌词,像人们喜爱传唱的《祖国颂》、《让我们荡起双桨》、《人说山西好风光》、《心中的玫瑰》、《牡丹之歌》,还有电影《上甘岭》的插曲《我的祖国》以及《难忘今宵》等等。这些构思精巧、意境美妙、韵味隽永的歌词,让人们从中享受到悠悠不尽的美的情思,给人留下教益与回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由乔羽先生作词(王酩作曲,李谷一演唱)的《难忘今宵》,可以说它是一首我们自己民族的“告别曲”,与国外的《魂断蓝桥》里的告别曲相比,一点儿也不逊色。 然而,在近期歌曲演唱中,却掺杂了一些粗俗、乏味、不尽如人意的歌词,令广大群众听而生厌。这些歌词普遍存在着文学品位不足,缺少理性光芒的弊病。笔者近观一些音乐网站推出的热门歌曲,发现有的歌词写得淫言秽语、宣传色情;有的痞话连篇,充斥着语言暴力:像《那一夜》、《狼爱上羊》内容空洞、矫情做作;《我是你老公》、《不怕不怕》则语无伦次、废话连篇。好像歌词越出格,点击率就越高,可能有些人觉得这样的歌曲比较刺激。现在的问题是,有的音乐人急功近利,创作歌曲时首先想的是怎么能尽快出名,所以不惜用低级的方式来迎合一部分听众的关注。有些创作者干脆走“炒作”路线,怎么有争议怎么写,引起了关注,他们也就赚足了眼球。 对于流行歌曲的写词工作,已故著名词作家陈蝶衣曾说:“香港的商人大都叫我写得通俗一点,其实,中国文字都存在了几千年,有什么听不懂的呢?我可以通俗,但绝不能庸俗。”这位从20世纪30年代入行、创作歌词3000多首的老人,成就了周璇、邓丽君、蔡琴、费玉清等几代流行歌手。有人评价说,陈老的词作虽然语言通俗,但哀怨处能深入听者肺腑,潇洒时又使人荡气回肠。 一个民族如果淡忘了悲壮的情感,一个时代的音乐艺术如果淡忘了崇高,如果这种淡忘成了一种时髦,只剩下了逗乐解闷的娱乐游戏,那么,音乐艺术还有多少重量呢?还有多少精神价值呢? 音乐艺术贵在创新,歌词更需创新。歌词虽短,但大有可为。这就要求歌词创作者们以敏锐的思想,真诚的感情,独特的审美视觉,透过人们司空见惯的生活现象,抓住有意义至少是有益的题材,在开掘生活上要下纵深功夫,而不停留在矫揉造作的肤浅层面上。当然,还要富有浓郁的民族风格与华夏神韵,才可能满足人们的审美要求。也只有这样,方能使歌词永葆文学艺术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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